第十一章何文伟的表白
真正剖析何文伟的内心,其实他是喜欢林西的。也许是由于青梅竹马的缘故,他对林西的情感总是复杂的,既有多年间的熟悉感,又有来自青春期最早的内心悸动。尤其是,当他看到林西和其他同学关系火热却惟独不理他时,他内心中的小宇宙爆发了。
何文伟有一个特点,就是高中每天都回家上晚修,而林西选择在学校上晚修。这样一来,和林西一起回家的就只有杜子睿了。然后从某一天起,何文伟也开始在学校上晚修,然后放学和林西一起回家。
开始林西觉得很奇怪:“何文伟,你怎么改变战术,开始在学校上晚修了,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竞赛老师要求的,你们也进入竞赛冲刺阶段,是该在学校接受老师的辅导了。”
何文伟点头承认,其实他更想说的是:竞赛那点东西,我早已搞得没问题了,只是想和你多一些时间相处罢了。
终于有一天,在林西和杜子睿相谈甚欢的时刻,林西上扬的嘴角和脸颊上深深的两个酒窝刺激到了何文伟,他再也忍不住了。当天晚修放学,他借口支走了杜子睿:“杜子睿,你先走吧,我和林西有事。”
杜子睿笑得很奸诈:“你们两个有奸情呀!支走我这个大灯泡,想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林西有些生气了:“肚子疼,你乱说什么呀!何文伟,要说什么一起说,不要偷偷摸摸的,搞得我们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杜子睿观察到林西的脸色不悦,急忙改口:“好了,你没有,是我思想龌龊好了,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林西点点头。一种可怕的气氛围绕在林西和何文伟之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出现在林西头脑中,她开始有些不耐,直接对何文伟开口:“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挺晚的了,晚回家父母会担心的。”
这样一来,反倒是何文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斟酌了许久,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林西,你觉得我怎么样?”
“大哥,你没事吧,你受什么刺激了?你不是经常自诩‘我要是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怎么今天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了。”林西对于何文伟的表现有些奇怪。
何文伟直接就说了:“林西,你喜不喜欢我?”
林西对于这个问题一时难以接受:“还行吧,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十几年了,虽然你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就不揪着你的错误不放了,总体来说,你还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好同志。”
瞬间,何文伟就被林西的态度给打击到了:“林西,你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林西的内心其实也是纠结的,一方面,她喜欢何文伟,但是她不知道这种喜欢的真正含义,是对青梅竹马的依赖还是对优秀男生的仰慕;另一方面,她知道程馨予为了何文伟付出了很多,而且程馨予一直把她当做朋友才会告诉她内心中的秘密,她不能做这种事;再者说,她希望做一个好学生,她总觉得早恋是不道德的,是会被同学、老师、父母所不齿的,她不能。于是,她企图找到一种很好的说法来劝说何文伟:“何文伟同学,你作为一名优秀的中学生,你应该将全部的精力用于学习上,怎么能将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呢?虽然你这种迫切为祖国传宗接代的思想是正确的,但是操之过早却是极其错误的。改邪归正吧,祖国和人民期待你的进步。”
何文伟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就这样华丽丽的失败了。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何文伟的人生座右铭。
从那天以后,何文伟对林西便开始殷勤起来,对于这种殷勤,林西躲也不是承受也不是,进退两难。尤其是对程馨予,林西完全不知道以哪种心情面对,她很想逃脱,却完全找不到逃脱的借口,只能时时刻刻都跟在程馨予的屁股后面来减轻自己的嫌疑。
就连林西的妈妈胡海兰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小西呀!你最近和何文伟挺好的?”
林西专注于电视上的韩剧,头也不抬:“还行吧!他最近变乖了很多,很少欺负我了。”
胡海兰接着问:“他经常来找你?”
林西想都不想:“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听完女儿奇怪的言论,胡海兰了然了,对于何文伟,她还是放心的,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小孩,不过作为长辈,她还是:“小西呀!你们年轻人容易冲动,现在你们又是关键时期,可不能犯傻。”
林西对于老妈的教诲总是有些抵触的:“知道了,老妈同志,请您放心您伟大的女儿,她永远是正确的,永远不会做龌龊的例如早恋这种被万千人所耻笑的事情,她会经得起祖国和历史的检验,您放心吧!”
胡海兰一下子被林西的话逗乐了:“你就贫吧你!”
此时,何文伟的内心并不平静,他虽然自信于自己的魅力,但对于林西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女生来说,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他有时在想,也许是自己总在林西身边的缘故,才使林西对他并不是那么看重,他于是就决定暂时离开,留给自己和林西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决定于彼此间的意义。
当何文伟收获数学和物理竞赛一等奖时,同时他也取得了哈佛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几乎是在一夜间,何文伟成了A大家喻户晓的人物,附中的学生对于何文伟是既敬又怕,这其中也包括林西。敬仰是因为何文伟确实很牛逼,让其他人只能仰望,而且哪种高度,让其他人只看一眼就觉得脖子酸;惧怕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牛人在身边,再辉煌的光芒也会被掩盖。林西就觉得自己从小到大生活在这种可怕的阴影之下,知道何文伟要离开的消息的那一刻,她最多的感觉竟然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