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阳在矮榻上闭目盘膝打坐,嘴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来,颇有些得意地想:“若不是这杨家兄弟争气,我起初的计划,不过是赚他桓国十万将士往姜嵇城,再威胁上官其护送本太子出扶苏城,星夜往孝灵通知华千隐联合占据玉南就算了的。不过——”郇阳按住腰间缠紧的软剑,“如今我控制住了上官其和扶苏城的兵马,要是再南合了华千隐,”站起身,笑得猖狂,“他们再想复国,可就难喽。”
“殿下。”门外一声轻柔的呼唤。
郇阳走到门前开了门,看了是花飞雪,单薄淡红衣裙,俏生生立在门外。淡淡地问:“来了?”
花飞雪低下头,咬住唇:“嗯。”
他冷冷吩咐:“伺候本殿下更衣。”转身走到塌前。
花飞雪将身后的门轻轻关上。匆匆跟上去,白皙葱指碰上他的白玉扣带,“等一下。”郇阳按住她的手,将缠在腰间的软件轻松解了下来,用力丢到案上,砸得咣当一响,吓她一跳。花飞雪在他背后不禁眼眶一红,她其实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父亲做了错事才沦为官妓,谁知恰好给太子郇阳看中,脱籍进了府中,成为豢养的家妓。
难道今夜就没了清白么?花飞雪掌不住掉下一滴泪来,郇阳察觉不对,默然片刻转身问道:“怎么了?”
她桃瓣般嫩红的脸更涨的通红,蹙眉,摇摇头。
郇阳冷哼一声,袍袖一甩,她身子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倒退在地上:“下去!”声音近似低吼。
她跪伏在地,如释重负般重重磕了头:“谢殿下。”
郇阳语塞,心烦意乱:“好了,你快些退下。让林大人进来。”花飞雪躬身一礼:“诺。”身影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他这个人生性多疑,出了府,从来都是带上自己府中伺候的家妓,头一回遇到不愿意伺候自己的人,纵然万般好奇,也无心思去探个明白。
花飞雪出了门,逃也似地往林铎那里走去,走到半路,林铎突然冲了过来,步履比她还匆忙。双手一拱:“花姑娘,殿下可在?”花飞雪慌忙回了一礼:“回大人话,殿下就在里面。”
林铎道了声谢,快速消失了。花飞雪找婢女要了一盏夹纱灯,松松提着,在大得没边儿的驿站中茫然漫步。
驿站中只驻了少许兵马,看样子,像是桓国的禁卫。花飞雪走到门边,看向夜幕漆黑的外面,隐隐绰绰的阑珊灯火。禁卫拦住她:“夫人,”
她摆摆手,转身离开。
捡了个幽径慢慢走着,风吹过来,不由打个寒颤,大片绿竹烘托出一轮圆月,花飞雪眸子被牵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