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声,火焰吞噬着柴木,出脆响,冒起了阵阵轻烟,宁轻雪坐火堆旁边,看着龙浩天用一根粗大的树枝把一只刚捉到的野兔子收拾停当之后,插了放火上烤。随着火焰的炙烤,兔子肉渐渐变得金黄色,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水珠,滴了下来。
山林之下,一股喷香美味,四溢飘散。那洞饿得很了,宁轻雪忍不住口生津,吞了口口水。
过了一会,龙浩天凑近闻了闻,喜道:“好了,可以吃了。”
宁轻雪一旁老早就等得不大耐烦了,只觉得那香味几乎像是无孔不入,从自己身体上下的毛孔都穿了进去,闻了一闻,身子倒似飘了起来,轻了许多,至于嘴里,那就不用说了,若不是小心隐藏,只怕连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也被这小子给听了去。
当下一听龙浩天大善心,终于说完成了,眼前一只金灿灿、香喷喷的兔子,几乎口水就要流下来了,忍不住就伸出手去,不料一时忘了,手一碰变“啊”了一声,缩了回来,却是被烫着了。
龙浩天微笑道:“不要急啊!”说着把那树枝拿开火堆,上下移动,让那些油脂都流下了,这肉上的温度也低了些,才小心地撕下一个兔子后腿,递给宁轻雪,笑道:“吃。”
宁轻雪立刻伸出手去,接过了这兔子肉,正要张口,忽然间看到龙浩天一脸温和笑容,看着自己微笑,林间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点点滴滴洒了下来,有几点落到他的脸上,竟是那么爽朗。
不知为何,她脸上突地红了,转过头去,背对龙浩天,这才吃了起来。龙浩天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意,自己也早饿得不行了,一把撕下另一只兔子腿,大口啃了起来。
吃了一半,他忽然看见宁轻雪转过身来看着他,微讶道:“怎么了,对了,这肉还好吃么?”
宁轻雪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树林深处吹来的轻风,轻轻掠起了她柔软的长发,拂过白皙的脸畔。
“很好吃呢,呃……”
龙浩天:“怎么了?”
她的脸有淡淡的温柔,有一丝幽幽的羞涩,龙浩天微微张嘴,竟是痴了。
宁轻雪微微低下了头,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半晌,龙浩天突然惊醒:“啊!”
他头上冒出汗来,口里结巴,语不成句:“我、我没看,不是,你看我……啊,不,啊,给你。”
说着闭上眼睛,兔子腿递了过去,不知怎么,竟是不敢睁开眼睛。
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这样怕这个蓝衣少女。
可是良久,宁轻雪却似乎没有动静,龙浩天鼓起勇气,慢慢张开了眼睛,只见宁轻雪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但眼波温柔,竟是有说不出的柔媚风情,低低地、带着一丝微笑道:“你把这个给我吃么?”
龙浩天不解,向手看去,登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原来他递过去的给宁轻雪的,是右手正拿着的自己啃了一半的兔子腿,而大半的兔子肉,自己正抓左手放身边。
“不、不、不是的……”龙浩天困窘之极,闪电般把那丢人的兔子腿给收了回来,又讪讪把完好的兔子肉递了过去,嘴里呐呐道:“我是、是、是想……”
“我知道。”宁轻雪温柔一笑,接过那兔子,撕下一块肉放到嘴里,轻轻咀嚼,“很好吃,我这一生吃过好吃的东西,就是你现烤的这只兔子。”
龙浩天心一跳,只见宁轻雪秀美清丽的脸庞上,半是微笑,半是认真地说着,心一荡,不敢再看,一张嘴咬那啃了一半的兔子腿上,埋头苦吃。
这一只兔子,不消一会,便被这两个饿人给消灭干净了。多日来头一次饱餐,当真是快活事。
“我为你吹一首曲子吧!”宁轻雪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支绿色的玉箫,在这美丽清风荡漾的竹林中,缓缓地吹起了音符,蓝衣少女显得优雅美丽,音乐也婉转动听。
龙浩天静默不语,安静的听着宁轻雪为他吹箫,你一处有一处的音律,将会是他永远无法忘却音调,每当他听到这首曲子,他都会想到那个蓝衣少女,那些回忆,又或者说,当他想念着蓝衣少女时,这动听的音乐,将会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一曲吹尽,两人都有些困倦了,龙浩天躺在草地上,宁轻雪去一旁的小溪里梳洗了一遍,便回来了。
阳光和煦,温柔地洒他们身上,忍不住回头向宁轻雪看去。只见梳洗过后的宁轻雪,头虽然还有些凌乱,但脸庞已是如当初初见面时的一般白皙如玉,肌肤胜雪,几乎是吹弹可破,此刻她闭上了眼睛,静静躺那儿,微风吹来,她的眉梢轻动,阳光下,反射了柔和的光辉。
说来也是,那山腹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只觉得一直走生死边缘一般,这般出来,整个人放松下来,困劲也上来了。
宁轻雪也躺在草地上熟睡了过去,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眉尖微微皱起,右手像是习惯性地伸过来,抓住了龙浩天肩膀,偎依他的身旁,然后,她唇边,有淡淡笑容,就这么安心地睡着。
龙浩天呆住了,可是看着她那微显憔悴却依然美丽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把她的手拿开,他躺那里一动不动,渐渐的,他的困倦也上来了,合上了眼,仿佛也忘了这事,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一般,安心地睡了去。
竹林间微风,依然轻轻吹动,吹过树梢,吹过绿叶,吹过静静流淌的小溪,泛起轻轻涟漪后,拂过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
风儿,是那么的温柔,而一旁的九天明月环,也在闪烁着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