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悉这个声音,这个和她相伴二十八天的声音,那个声音分明是从宝马车上传来,她认定这是六哥!她不顾一切地冲到宝马车旁,借着路灯的光线,她看见宝马车倾翻在隔离栏边上,大半个车身在对面的车道上。江勇在不停地挣扎。他一动,车子就摇晃。她爬在地上,不停了叫唤:“六哥!六哥!”
“你活着我就放心了!我出不来了!汽油已经泄露,你快走!打110报警!”江勇有气无力地说道。
玲玲伸出手,抓住了江勇,说:“陈枫已经打了!你放心!来!用力!”
“先熄火,灭火!爆炸!”江勇咬着牙挤出了这几个字!头上直冒汗水。
玲玲也闻到汽油的味道,可如何熄火,灭火她不懂也不会。情急之下,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汽车就尿!这时,她才发现身边还有陈枫,赶紧叫道:“大哥!快来尿尿!”
此时,陈枫已经对龙至实施了救助。他听到玲玲一叫,赶紧冲了过来!原来卡在驾驶室的人正是与他母亲作对的江勇。他苦笑了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坚持!”然后,他从驾驶室里挖出了灭火瓶。“玲玲过来!对着油箱喷!压!压!压一下就喷了!”陈枫把灭火瓶扔给了玲玲后,仔细观察江勇的伤势。他想,要救出江勇只能把车翻过来或者固定住才行,但凭他与玲玲二个人是绝对翻不动这辆宝马车,即使翻过来,只要有东西卡住他,一样救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护,救护的关键是止血!
陈枫虽然不是医生,也不是交警,但他同样熟悉简单的救助方法。他爬在地上,开始对江勇施救。
不一会,110的警车,120的救护车呼啸而来!
时钟指向了凌晨二点。
一条条短消息从魏森置的手机里发出,迅速群发至相关的手机上。
第一个惊讶的人是魏森置。他刚把芯片拿出来,然后对身边的民警说:“这就是我掌握的芯片!里面有天大的秘密!”一个民警不屑一顾地说道:“这算啥?手机卡呗!”魏森置听了这话,谦虚地说道:“我试给你们看吧!”他看了看芯片,觉得确实与手机卡差别不大,就是稍微短了一点。他拿出手机试了试,结果能放进去!他装上电池后,开启了手机。这时,他发现芯片上显示***电讯,漫游。他懊恼地关掉手机,拿出芯片,这时,他生气地将芯片扔在桌子上。
他非常沮丧,原本指望这个芯片为他带来赎罪的机会,却原来这个芯片只是移动电话卡!这时,他开始后怕。他怕自己谎报军情,罪加一等;他怕自己的说谎激怒政法委领导;他怕再被关进去的时候,那帮小民警再对他用刑。他不知道如何圆自己的谎。他把他发现的“芯片”之事说的太神奇了!太重大了!他把芯片与国家的安全,民族的利益联系起来了。现在,他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他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谁知,屁股下的椅子已经搬走,他四脚朝天倒在地下!
二个民警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跟我们回看守所去吧!”
他无奈地低下了头,跟着民警走出了房间。这时,他非常地懊恼!他恨自己好奇,恨自己多事,恨自己贪心,恨自己无耻,恨自己自信,也恨自己自作聪明。恨完后,他开始怪自己,怪自己巴结计委老头,怪自己在包厢内安装了窃听装置,怪自己急于立功,还怪自己头脑发胀,竟然去找政法委领导单独谈!
“回去吧!别装了!”民警走到魏森置身边,拿出808手铐,又把他铐住了。
“等等!让我收拾一下东西,我要退房!”魏森置垂头丧气地看着民警,哀求道。对他来讲,以前每天100元的房屋包租并不贵,这间房是他天天寻欢作乐的场所,是他享受逍遥的快乐窝。然而,现在这间长期包租的房间,他用不着了。他不知何时走出牢房。该退了!该退了!
一个民警走了过来,拉了他一把,说:“走!”
“再让我坐十分钟!我们喝杯水,抽支烟,我再让服务员送点小吃吧!”魏森置讨好地说道。
“好吧!让你抽支烟再走!”一个民警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扔给了魏森置一支烟。
“我有!我有!”魏森置从口袋里东找西摸却没有找到自己的香烟,他尴尬地接过烟,连声道谢。
烟在抽,随着烟雾的不断扩散,魏森置的大脑也在飞快地转动。他似乎感觉到芯片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却也弄不明白芯片怎么成了手机卡?难道芯片被人调包或者作过手脚?
十分钟的思考太短了!他唯一的结论就是调包或者作过手脚。他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二个民警,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窃听到的情况告诉了二个民警。然后,他肯定地说:“这个计委老头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他与许多家高科技公司,金融投机公司有来往,掌握了许多国家的机密事项。他还发展了一批为国外势力服务的专家和企业家。所以,请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将功赎罪!”
一个民警笑了笑说:“十分钟到了,别演戏了!走”
魏森置绝望了。此时,他对自己的这番言论也开始动摇了。他低着头无奈地离开了这间令他无限留恋的逍遥窝。当他关上门走进电梯的时候,他依然恋恋不舍。走出电梯的时候,他看见了熟悉的宾馆服务员,想到自己也与她有过一腿之交。此时,他连忙对着她大叫道:“这间房我不包了!我要退房!我要退房!”
黄老板经过二次折腾后,来到了宾馆!他与魏森置一样选择了这家四星级的宾馆当住房。当然,他包房并不是寻欢作乐。
他现在除了供服务员居住的那二套公寓外,连自己的以前居住的房子也已经趁涨价全部抛掉了!他卖掉房子的时候,特区的楼价处在高峰,现在房子跌,而且断供潮已经出现。计委老头说,断供潮出现后一个月,可以再投入房地产。所以他无房,那是他想拥有更多的房屋。
他对魏森置的了解就在于他们住在一个宾馆,住在一层楼面。
他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发现了魏森置正在大叫。他心里一惊,连忙往后一闪。此时,他觉得奇怪,魏森置怎么出来了?他联想到芯片,难道芯片在魏森置手上?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个陌生人的电话。他犹豫地打开电话,里边传来了玲玲沙哑的声音:“二哥!六哥被车撞了!现在正送入****医院,你快来呀!”接着一声呜呜地哭声。
“知道了!”黄老板立即转身,心急火燎地走出了宾馆!
时钟也是凌晨二点。
经委老太和她的女儿陈叶终于从纪委大楼走了出来。她们开上车,路经娱乐中心时,陈叶正好发现路边两辆车发生交通事故,她略为犹豫了一下,加大了油门飞驰而过。
“开那么快干啥?”经委老太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她睁开眼睛,不耐烦地说道。
“刚才交通事故!要开快点,让人给叫住了麻烦!”陈叶转过头,对她娘说:“如果有人叫了,你不停,这叫见死不救!你停了万一被人惹上了,你有时又说不清!”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我女儿也那么势利了!”经委老太用领导的口气说道:“学雷锋还是要的!做人吗,要讲究情操!我为人人,人人才能为我吗!”
“妈!你以为自己还是领导干部?少来了!现在有本事的人,叫做:人人为他,他为自己!”
经委老太摇了摇头,不再吭声。此时,她又推敲起她的计划。突然,她拍了拍陈叶的肩膀问道:“龙至有消息吗?”
“没有!”陈叶头也不回地说道。
“万一他找不到芯片,夺不回遗产,你真的和他离婚吗?”经委老太试探地问道。
“这?”陈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因为谈恋爱的时候,她家虽然有钱,有权,有地位,她又是单位的小领导,但她的长相实在难看,所以她追求他。后来,公务员吃香了,她整天提心吊盯着他,怕他有外遇。现在好不容易又颠倒过来,她成了家庭的主人,离婚还真有点舍不得。当然,她也想过,现在离婚的女人多,想再婚嫁个好老公比登山还难,像她这样的女人再嫁,那更是困难重重!
母女俩个正在谈论龙至,突然陈叶的电话响了!经委老太连忙叫道:“快接!一定是龙至的电话!”
陈叶不情愿地打开手机,用眼睛一扫,说:“不是他的,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的电话!然后,她把手机扔给她娘,说:“你听吧!”
“喂!什么?让叶儿听?什么?车祸?那家医院?”经委老太喜欢这个女婿,长相俊俏,能说会道,做人圆滑,讨人喜爱。她喜欢他,信任他,甚至超过对她儿子的信任。此时,她无力地说道:“龙至出交通事故了!快去***医院吧!”
“什么?”陈叶大吃一惊,猛地一踩刹车。只听“嘎吱吱”一声经委老太的脑袋“嘭”地撞到挡风玻璃上。这一撞竟然把挡风玻璃撞裂了!
经委老太摸了摸自己的“铁头”,粘乎乎的尽是鲜血。一见血,她“哇”地一声哭了!
陈叶心疼地看着挡风玻璃,只见变块钢化的玻璃,裂缝越来越大,瞬间,像马赛克一样。陈叶用手一摸这块玻璃,“哗啦”一声,玻璃的碎片全部掉了下来。“娘!车都让你搞坏了!”
“作孽啊!老娘受伤你不问,反倒心疼起你的汽车了!”经委老太止住哭声,埋怨道。
陈叶并没有顾及母亲的感想,也不管车上的玻璃碎片,她一打方向盘,汽车直奔***医院。
时钟敲过二点后,江勇的妻子张某从床上爬起。一种可怕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心头。她不敢睡,也不敢打江勇的电话,她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手机,她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的手机上,也把可怕的预感压在这部手机上。突然,电话响了,她惊恐地拿起手机。
“弟妹,你好!”对方传来黄老板的声音。
“二哥!什么事?”张某平静地问道。
“江勇出了点小事!受了点轻伤!你来一趟***医院吧!”黄老板也是心平气和地说道。
“二哥!知道了!我马上过来!”虽然黄老板说江勇受了点轻伤,但张某从他故作镇静的语气中,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挂了电话后,堵在她胸口的悲痛像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哇”地一声她哭了出来!
张某虽说女流之辈,却是个非常要强的女人,她只记得小时候,因为自己的洋娃娃被人抢走,她哭过一场外,她再也没有哭过。那场哭她被她母亲打了一顿!母亲说,做人要坚强!即便是女人也不能哭!从此以后,再大的困难,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痛苦她也不没有哭过!
她走出家里的时候,已经神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