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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堪回首(2)

柔柔朝出租车计价器一看,计价器关了,她掏出皮夹,正要付钱,车子嗖啦地一声开走了!柔柔摇了摇头,嘀咕道:“唉!开了一夜的车,没要钱,人家也不容易啊!”

走进玲玲的家,她就像走进自己的家一样,因为这套房子原来就是她的,三室二厅二卫,100多平方。她买的时候,房子才三十多万,卖的时候只加了点装潢钱,价格也就50多万元。如今这套房子少说也要150多万呢!

这套房子又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想到了第二个同居的男人,他叫张明,35岁时从内地到沿海创业,做家电生意和钢材生意。靠国家的价格双轨制度,弄批文搞倒卖,从白字价到议价进再由黑价出。那个时候,物质非常稀缺,手里只要有原材料,有彩电、冰箱、自行车,再贵的东西也有人要!他从1万元起家,不到三年成了百万富翁。看着钱来的容易,他又做起了期货生意,不料,他在三夹板期货交易中亏的几乎倾家荡产。柔柔与他相识的时候,他正处在事业的低谷,连一杯咖啡都舍不得买。不过,柔柔却发现张明的不同之处,精明能干胆识过人遇事不慌,他善交际,善总结,有魄力、有眼光。她认为张明可以东山再起,即便他不肯与原配离婚,但她愿意帮他!愿意与他一起患难与共!

那个时候,柔柔与思思刚来特区,住在思思的表舅家。她想帮张明,那可是一点门路也没有,她只好请教思思和她的表舅。

思思抱怨道:“他是个穷光蛋啊!你养他?你现在是柴草人救火,自身难保!”

“他有潜力,是个大学生,见多识广,今后一定能成功的!这是我没有钱财,没有门路,也没有水平帮他,没有办法帮他!”柔柔有点惋惜和遗憾地说道。

“别傻了!张明上有父母下有妻女,你帮他,帮成了,你得不到钱,得不到人;帮不成的话,你说不定背了一身债也得不到人,何苦呢?”思思劝道。

“真的可惜了!他说,他只要把自己的原始股份卖出或者把家里以前收藏的玉器古董卖掉,也能挺过现在的困境,但他很执着,也很恋旧,他喜欢的东西都很珍惜!”柔柔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真是的!他恋旧,他才不肯舍弃他的结发妻子,他执着才不会离婚,才不会要你这个新欢!别傻了!”思思口气一转,又说:“我不反对你和他交往,二奶就是二奶,不要再相信感情,也不要付出真情!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知道不会有结果。但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不在乎名分。他是个诚实的人,我信他!”柔柔怕思思不信,又说:“前二天,他做了一笔旧西服,赚了十万块钱。他说,人无信不立,结果他把钱全部还债了!那天,他连请客的钱,都向我借的呢!呵呵!”她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唉!多情的人啊!”思思的表舅站了起来,啧啧地夸道:“难得!难得!”

柔柔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我看你还是找个工作吧!要不别说你帮他,就是你帮自己也帮不了!”思思的表舅说到这儿,转过头,看着思思,道:“思思,对吧?”

“对!对!柔柔你要先找工作!那个张明啊,表舅是知根知底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俩竟然会与他一见钟情!”思思指着柔柔,笑着说道:“你啊!真是个情种!特区好男人多的是,这种穷困潦倒的男人不值得留恋!凭你的相貌,别说几百万家产的小老板,就说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也会被你的美色倾倒!就算嫁人,嫁个当官的也没问题啊!”

“思思姐!你别开玩笑了!正经的男人,有钱的男人谁愿意娶我们?”柔柔此时,心里一片茫然。突然,有人说话道:“请你出示身份证?”

柔柔被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是个保安走了过来,她气指着保安说道:“你什么东西啊!现在公安局也不随便查人身份证,凭什么?”

“现在特区治安环境不太好,为了业主负责,所有进入嘉洲广场的人我们都要查身份证!”那个保安依然不肯罢休。

“我是这里的业主,你要查吗?”柔柔反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保安灰溜溜地走了,走出十几步,传来他轻微的嘀咕声:“这娘们就算天黑依然很亮!”

这个小区很大,有小高层、多层、花园洋房和别墅,共有上千套房屋。玲玲住在小高层的第十九层。说起这大套房子,就要说起思思的表舅,这个老头无儿无女却有的是钱,除了钱多外,女人也多。

他就是好色,然而六十五岁的年纪,想风流也难。他无非就是搂搂抱抱摸摸亲亲罢了。思思跟着这个所谓的“表舅”和守活寡也没啥区别。不过,这老头即便已经无性无趣,却依然到处沾花惹草。没几天,这主意就打在柔柔的身上。那个时候,柔柔还住在他家。

有一天,思思出去买菜,柔柔还躺在被窝。老头竟然蹑手蹑脚地来到她的房间,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说:“好漂亮的妹子!来别动!”

柔柔吓了一跳,却见他没有恶意,便说:“表舅啥事?吓了我一跳!”

“来!让舅舅亲一亲!”老头突然一掀被子,只见柔柔光着身子睡觉,连忙扑到了上去。

柔柔又踢又咬,挣扎了一阵后,老头突然松了手,连忙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表舅不是人!”

柔柔连忙拉上被子,裹上她的身子,背着老头轻轻地哭泣!

老头这下束手无策了。他先是给钱,她不要,给项链,她不要,给珠宝,她不要。老头咬了咬牙说:“那我给你买套房子!你愿意跟我也好,不愿意也罢!反正这套房子送给你了!”

柔柔不哭了!因为她觉得表舅很真诚地认了错。却没想到这个“表舅”以为柔柔答应了。当天他就给她在嘉洲广场买了一套房子。说是为了报答那个令她愤怒的“一亲芳泽”。

然而,这房子来的太容易了,以至于柔柔有点愧疚和不安。她拿了这套房子后,想到过做他的小三,当他的二奶,但是她一想到思思姐,也就打消了这份念头,但她依然有以身相许的准备。然而,老头自从给她买了房子后,却再也没有到她房间亲她,搂她,抱她!她想:这套房子虽然思思不知道,但是她一定要还给思思,因为她的一生唯一的朋友和亲人就是思思,她不想失去好姐妹。

谁知几天后,思思与老头大吵一场,然后负气而去。柔柔突然心里害怕起来,她连忙追了出去,却听思思一边哭,一边在骂她这个表舅不是人。

柔柔觉得奇怪,她这个表舅与她没有亲戚关系,所以说,从水乡来到特区,思思投奔他,就是投怀送抱。她疑惑,一向在男女问题上随意的思思,今天怎么变了?难道她知道老头买房子的事了?

“思思姐,有啥事就说呗!在大街上吵吵嚷嚷都不好?回去吧!”柔柔劝道。

思思哽咽道:“这个所谓的‘表舅’原来也是我娘的老相好。怪不得,我的第一次,他那么容易得到!我恨我娘!我也恨他!”

“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柔柔心想:思思的娘被人称为大众情人,那是因为生活所迫,而思思过早地成熟,当然也与她母亲有关。不过,再怎么说,这个表舅竟然统吃了她们母女俩,却有点说不过去!“你怎么知道的?”柔柔不解地问道。

“我娘来的信,我看到了!”思思气愤地说道:“我拿着信责问他,你既然和我母亲有一腿,你为什么还要糟蹋我?他说,说我主动的?我十五岁知道啥呢?”

“别说了!我知道你爹活着的时候就是残疾人,算不得男人。你娘要照顾你爷爷奶奶,需要照顾你们姐弟,还要伺侯你爹!三个孩子,两个生病的老人,没有你娘,你们怎么活下来?她比我娘好多了,我娘只知道她自己,根本就没管过我!”

两个人都恨父母,两个人都恨男人。那夜,二个人抱在一起哭了整整一个夜晚。第二天一早,思思说要回水乡老家,到县城去开店做生意。柔柔听了这话,赶紧拿出了房产证,对思思说:“别急,这房子我不要,但也不能退给那个畜生,我还给你!这套房子少说也要五十万,你拿去卖了它,才有本钱啊!”

思思一把抱住柔柔说:“我,我,我不要!其实,我知道这个老东西给你买了这套房子,虽然我心里不高兴,但我们是好姐妹,让这个老东西做冤大头,我也乐意!”说完又哭了起来。

“别哭!等我们把房子卖了你再走,或者等张明赚了钱,我付给你!好吗?”柔柔知道她委屈,也知道她的困难,但柔柔拿不出钱来,她只好如此说道。

从那以后,思思离开了她那个所谓的表舅和柔柔住到了一起。

一个月后,张明认识了特区的计委的一名干部,也就是柔柔第三个同居的男人,没想到柔柔一杯酒下去,竟然拿到了2000吨的钢材批文,张明一转手,净赚了50多万元。30万元当然应该归柔柔,柔柔拿着这笔钱送给了思思。

此时,柔柔已经走到电梯旁,一看两个指示灯都没亮,她捺了一下电钮,也没动静。不会吧?都坏了?她又检查了一下电梯,依然如此!嘿!倒霉透了!

她无奈地走到电梯旁的人行楼梯上,拾级而上!此时,她的脑子里依然还是那房那事。

起初思思并不想要拿这笔30万元钱。后来两个人推三阻四,闹的不可开交,思思才答应说:“这笔钱算我借你的!”

思思拿到钱后,回到了水乡那个小小的县城,开起了一家服装店,专门做特区的服装生意,据说生意不错,而那个所谓的表舅也从此销声匿迹!

柔柔也很想回家,但她没有勇气回小镇,也没有脸面回县城,何况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张明在这幢“表舅”买的房子里同居了!

“叮咚”电梯铃声响了。柔柔疑惑地冲到电梯前一看,她差点气晕了。原来,这个地方有三个电梯,二个是高层的,一个是低层的,低层的是为三四层的酒店服务的。到了晚上,酒店关门后,二部电梯关了,只留下一部高层电梯。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懊恼地走进电梯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爬了八层。

十九层很快就到了。柔柔在门口犹豫了一阵,此时,她想到了这房子的命运。这幢房子是在张明死后卖给玲玲的,当时市场价估计近80多万,但柔柔只卖了55万元,就是这55万元,玲玲还欠了柔柔10万元。本来这房子早就过户了,但玲玲竟然交不起过户的费用,所以这房产证依然是柔柔的。

有一次,柔柔催玲玲道:“玲玲,快去办过户吧!否则这房子还是我的噢!”

“没关系!不就是一套房子吗?过些日子等我有钱了再过户吧!”玲玲说道。

“房子在涨价啊!你不过户不怕我后悔!”柔柔笑着说道。

“不后悔!我的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想要你就拿回去吧!”玲玲也是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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