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望着黄老板,黄老板盯着陈枫,二个人都摇了摇头,谁也无法相信,他们都没答题,竟然通过了?
“陈枫!以后你不能叫我黄老板,也不能叫二哥,我是你父亲的表弟,原名叫黄世成。因为与电影《白毛女》中的地主黄世仁的名字相近,所以,改成黄成。你父亲其实早就知道,却一直没告诉我!嘿!我以前以为,你父亲除了懂商贸,懂金融,懂电脑,其它什么也不懂,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大智愚之人啊!”
“我从来没有训斥过我,也父亲从来没对我提过要求。唯一的一次是我高中毕业,听我娘的话,选择报考了警校。那天他很生气,连晚饭也没吃。”
“你父亲说过,你应该学计算机,而且如果不报送,你完全可以上清华大学。”黄老板不无惋惜地说道:“虽然你上的警校也是一本重点,但当警察你却不是这块料!”
“是啊!当初我娘说,当公务员好!工作包分配!而且名牌警校毕业,有前途!”陈枫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他用手一指屏幕,说道:“我爹还能听我们说话呢?”
黄老板朝屏幕一看,果真如此。只见上面写道:很抱歉!红颜芯片虽然已经打开,但依然无法打开核心内容!因为红颜芯片的主人并不在现场!
“表叔!你的电脑装有自动音频装置?”陈枫改了称谓,说道。
“是吧!以前我不知道,后来你父亲说要装个软件,我看他调试。我一说话,电脑就会跳出音乐。我当时只觉得好玩,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自动关闭了!”
现在陈枫明白了!父亲怕自己的秘密被他人知道,设计了许多设别系统,包括声音的识别系统。看来父亲考虑的非常周到。他想:父亲做事想来非常谨慎,但不会故弄玄虚,可能芯片里真的有许多秘密,否则也不可能要上几道锁,要防很多人。那么,芯片里除了他的遗产、遗言外,芯片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而且,父亲不到六十,身体还算健康,他如此详细、周密地安排后事,说明他知道来日无多。难道他是自杀或者是他一直提防有人暗杀他?
黄老板也在想,大哥临死前也要布那么多局,他为的是什么?如果只是遗产、遗言以及财产归属的资料,也没必要防那么多人吧?他忽然想到,大哥会不会自杀或者是被人谋杀?
两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规定分析,他们有种感觉,那就是计委老头的死,他事前有预感,他的死绝对不正常。那么是谁害的呢?他临死前,只有和柔柔在一起,并无旁人啊!而柔柔没有必要,也没有胆量去害他。
不一会,电脑中出现了一行大字:各位别瞎猜了,我患了绝症!所以,我很从容地给自己安排了后事。今天很晚了,各位累了吧?明天我通知你们!晚安!
活人与死人之间无意中竟然对上了话。
与陈枫与计委老头不同,经委老太与女婿龙至也在进行一场对话。不过,这场对话,严格来说经委老太的独白。
“龙儿!你怎么有那么多的钱啊?你为什么把你的钱写在我的名下?”经委老太对着女婿龙至的遗像喃喃自语道。此刻,她有种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一张写着她本人名字的五十万元存单,也来自于纪检委对她的忠告。她当过法官,知道这张存单是份书证,也是铁证。她也听明白纪检委的办案人员对她忠告的含义。在她看来,女婿索贿、受贿的事实已经铁证如山,板上钉钉,否则,纪检委不会找她约谈;另一层含义也很清楚,如果他们没有发现银行的存款记在她的名下,也不会找她约谈。现在,她凭空多出了那么多钱,而且这些钱居然是前年她没有退下来时存的。她能说清楚吗?
女婿龙至死了,纪检部门当然不会再追究他的责任。然而这钱是脏款,而且已经被纪检部门掌握。现在她成了死无对证,她说不清这笔钱的来源。
她现在开始后怕,因为她在为官之时虽然不去索贿,然而,古人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礼尚往来的事多了。当然,这种礼尚来,实际上称作权礼往来。
就说她当经委主任的时候吧!每逢过年过节,各单位互送,下级单位送上级领导的感谢费,加起来哪年不是要好几万?下属企业有上百家,每年送来的红包年货加起来又有多少?考核评比批项目,没有点礼物怎么能过关?即使是意思意思,各种礼金也不会低于几百吧?别看烟酒烟酒是些小数目,那高档的烟酒,一送都是好几千。虽然说大家都在拿,那是灰色收入,不能算收贿。但是,她当然也有独自笑纳的,也有数额较大的,甚至单次的数额就够的上量几年刑的。
她越想越怕。她怕纪检部门“认真”,怕检纪部门要抓成绩,她怕得罪的人报复她,她怕秋后算账。
她非常明白,要想整人,那些办案的人有的是办法。因为她也曾经用过莫须有的罪名,把人家整到了劳改农场。
“龙儿啊!你怕人家查你的财产,我也是领导干部啊,他们也会查我的财产啊!”经委老太拿着这张存款单,手不停地颤抖。
突然,她走到厨房间,打开了灶具,想把存单烧毁,可就在她点起火后,她又犹豫了!烧了行吗?银行有存根啊!对!存根!存根上的笔迹肯定不是我的,她心里一喜。然而,刚兴奋不到半秒钟,她又泄气了!不管谁存,钱的所有者还是她啊!而且,有许多事,包括入股,她与女婿可都是五五分成啊!
“龙儿!你出来说话啊!你为什么临经也要栽我的脏啊!”经委老太是个打不跨,压不烂的女强人,然而,此刻她却非常的脆弱。她没有哭,然而,她的眼泪却在不停地往下掉。
经委老太没有器量,也没有度(肚)量,她总喜欢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量,也总喜欢以自己的成见看待这个世界。她栽脏陷害他人,也总以为人家也会栽脏陷害她;她防任何人,都像防贼一样,而她总以为自己是警察,所以,遇到自己犯了点事,她自然把所有的人都当成了警察。她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
这时,她的眼前一亮,连忙叫道:“龙至!龙至!你快来帮我想一想办法?”
“娘!半夜三更叫啥呀!”陈叶悄悄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仔细一看,娘正对着龙至的遗像在自言自语。她埋怨道:“他都死了!你叫个鬼啊!”
“什么?你对娘说啥?”经委老太恍恍惚惚之中,突然被女儿叫醒。她望着头上裹着纱布,满脸伤痕的女儿,那窝在心头怨火,突然间变成怒火!她指着女儿,骂道:“都是你这个贱货干的好事,如今要让老娘为你们背黑锅!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陈叶也是怨声载道。今年是她的本命年,真的是流年不利,她恨自己属鼠,恨这鼠年,恨这鼠尾巴。先是父亲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居然死在女人的肚子上,后来她从龙至的口中得知,自己可能是私生女;龙至先是被公安局开除,后来又出车祸被撞死了;接着陈枫竟然和嫂子离婚了。昨天随母亲一起,到陈枫的前妻家大闹了一顿,结果被人打了一顿。报了110后,派出所的民警不仅没有帮她,反而说她和母亲故意滋事,她打电话给陈枫,向他哭诉冤情,却不料被他骂了一顿。
她虽然长相难看,却天生有一种优越感。因为她很懂男人,很懂社会,也很懂关系。她有种天生的驭夫的本事,这种本事,就像她喜欢织毛衣一样,想怎么玩花样,就玩什么花样,想打什么针,就打什么针,是一种爱好。可现在,她穷了,穷的只有面前这个一直拿她当成工具的娘了,她真的穷的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不是你教唆龙至偷芯片,如果不是你让龙至要报复小妖精,他怎么会死?”如论相骂陈叶绝对不会比她娘逊色,但面前的毕竟是娘,所以,她只好加珠炮般地发问:“难道你自己就干净了?你当经委主任的时候,拿了多少东西?你不就把你的钱以我们的名义存在银行吗?你不仅是拿自己的,连人家送给爸的东西都贪污了,现在反咬一口,说爸贪污了!你有没有良心?”
“什么?”经委老太眼睛一瞪,吃惊地说道:“你怎么帮他说话?”
“他是我爸!不可以吗?”陈叶故意试探一下,说:“难道我不是他的女儿吗?”
经委老太脸色发白,紧张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陈叶这下全明白了!怪不得父亲对她就像对待客人一般,怪不得他们之间有种说不清的尴尬和无法亲近的距离。现在她明白了,原来她与父亲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她回答道:“有人在芯片上发现,然后传出来的!”
“胡说!”经委老太站了起来,冲到女儿面前,想甩她一个耳光,谁知一个踉跄跌到在地。
陈叶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前支搀扶,连忙往后一退。谁知经委老太跌倒在地一动不动,连忙喊道:“娘!你怎么啦?”她连叫几声娘后仍不见反应,连忙从她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凡给她服上。然而,过了许久,依然不见动静,这下她真的着急了,连忙拨打了110电话。
经委老太突然倒地,她一个劲地叫喊,却显得不知所措。过了许久,她才想拨打了120电话,然后才消息告诉了陈枫。
陈枫听到母亲不省人事后,心里万分焦急,他带着玲玲连忙赶去医院。
天快亮了。玲玲坐在陈枫的车上,紧绷着脸,内心忐忑不安,身子嗦嗦发抖。在她心里除了自卑外,还有一种徨彷、担扰和迷茫,甚至有点害怕。她领教过那个刁蛮出奇的未来婆婆的泼辣,凶悍,也听说过她的无情和残酷。
陈枫的双眸无意间瞟见蜷缩一团的玲玲。虽然他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却也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忧虑。他宽慰道:“玲玲!你放心,我娘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她对别人凶,但对家里人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