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我和罗谨天一起出现在办公室,想必谈判圆满完成的消息早已传回了公司,董事长亲自在办公室等着,我们刚一出现,便带领大家给予热烈的掌声,我不太习惯这样形式主义的褒奖,罗谨天也是一副淡然,看似毫不领情!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的飞机回来的,但能赶得上今天上班,也不会很晚。董事长一番嘉奖的话之后,我只听到了重点,说通知人事对我和罗谨天进行实质性嘉奖。
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小担忧,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我还在办公桌上想着,要不要去找罗谨天。
正在纠结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是罗谨天的内线。
“子秦,你进来一下!”
我敲门进去,罗谨天递给我一份合同。“把这批货出一下!”我接过来看到,正是我去年转给他的那批货,他重新与小城的国企公司签订了合同,销售价210万。我知道我的脸色很不好,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了了。当初我们的购入合同价是150万,卖给他的是90万,只是放了一年就这样了。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转折。
“这是公司的事情?”若是他私人的事我就拒绝。
“算是!毕竟我曾经的公司已经并入岭天,不过我可以给你发个额外的奖金!”
“算了,不要!”我转身要走,想起我还有事求他,“罗总,有个事能帮个忙吗?”
“说!”
“我被写入合同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传扬出去?”
“你以为公司的重要合同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到吗?”他说话这个风格很讨厌,但是这样也算答应了,我转身离开。
拿着这份销售合同,我百感交集!曾经我和易阳指着这一单做成起步的第一笔赚钱的生意,没想到,白白为他人做嫁衣,我和易阳也分道扬镳。
若不计前嫌,如今倒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回小城,可以见明远,其实也不算坏事。
做完手上的工作,我要出发时已经快下班时间了,赶到小成已经是傍晚,明远说了这个星期会很忙,没有时间回来,可是我来了,他一定会惊喜的,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竟然兴奋非常。
进了小区,路过曾经的公司,我不由得踩停了车子,多看了几眼,屋里亮着灯,应该是有人,我看到灯灭了,赶紧开了车离开,后视镜里,看见易阳和亚夕出来,两个人脸上都是平和的笑容,应该是幸福的吧!
快到明远门口的时候,我越发兴奋了。
远处我看到明远的车子停了下来。我也赶紧停车,准备喊他,只是从他车子里下来的除了他还有刘圆圆,两个人依旧热络地说着什么,这样的笑语宴宴,不像是普通朋友。即使不是男女朋友,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我不想让自己的主观臆断误会了明远,可是两个人已经相携走进了明远家,我再也不能淡定了。
我把车停在明远家门前,正对着他厨房的窗户。那里亮起了灯。明远在做饭,而刘圆圆在一旁帮忙,这个画面看着似乎比我在的时候和美,是一双人影在经营一个厨房。而每次我在的时候,都是明远一个人在做饭。
天色有点暗,但还是可以看得见,明远若不是太专注与刘圆圆聊天,他应该一眼就可以看得见我,我在想只要他看见我,出来找我,我就听他解释。一直等到天色全黑,我湮没在黑暗中,明远始终没有抬头看外面一眼,更不会看到我。
而我一直可以清楚地看着厨房那一双人影忙碌而欢笑,直到两人一起坐在了餐桌上,厨房里灯灭了,直播结束,我的心也沉沉地落了下去。
我要不要进去,我要进去说什么,我和明远算不算开始了,明远其实一直没有真正说一句,子秦做我女朋友吧,或者子秦,我爱你。我们一直都是我以为他喜欢我,或者他做得事情让我以为他喜欢我,这个喜欢有多少分量,它能够得上爱吗?
我许久以前的毛病又犯了,每每遇到这样的问题我就短路,我是实实在在的爱情白痴。我对生活的态度远没有工作那么认真,所以我的生活里什么都是一团糟,仅仅是因为我不想把生活经营成工作那么累,我想随心所欲,只凭着感情和直觉选择,却原来根本行不通!
可是我如果一味地猜测和逃避,我就真得只能孤独终老了,这一次那怕是我害怕的事情和答案,我也要第一时间问明白,我要给自己一个勇敢的答案。
我终于下车,向明远家走去。敲门的瞬间,我的手都在抖!我在灯光的暗影里嘲笑自己的懦弱。
明远在开门看到是我的瞬间有了慌乱的表情,如我预想的一样。
“明远!”我假装出一副要给他惊喜的神情。
我不顾他的吃惊,进到了屋里。刘圆圆看见我,给了我一个嘲笑的表情,我确定她刚才一定是看到了我,这样一副挑衅的表情,让我的表演差点瞬间崩溃。我讨厌她肯定胜过她讨厌我。
“我来得不合时宜?”我阴了脸看着两个人,这张生气而阴沉的脸才是我真实的心理。我转身要走,明远赶快拉住我,“子秦,你不要误会!”
“我误会什么?”我嘲笑明远,他竟然也是这样一个人,他无措而急躁地看着我,想解释却在顾忌刘圆圆。我看向刘圆圆,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明远,我先走了,看来你要处理一下你的问题!”刘圆圆拿了包要走。
“圆圆。”明远甩开我的手去拉刘圆圆,刘圆圆一个温柔体贴的笑容,“我没事!”
“对不起!”明远很是歉疚,我生气地看着这样一出闹剧。
明远丢下我去送刘圆圆离开,终于我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关系和存在。
我也跟着出去了,我也要走,但我不想那样气急败坏地走,可是我也做不来刘圆圆那样善解人意,在楼门口看着明远拉着刘圆圆的手解释什么,她脸上依然那个温柔体贴的笑,在暗夜里也挡不住的光芒。
我径直走向自己的车,明远很明显看到了我,匆忙丢下那边跑了过来。
“子秦,不要闹了,跟我回去。”明远说。
我拿出我在工作中一贯得体的笑容,“我怎么会?我们的关系用不起这个字,我只是来办点公事,顺便看看你!”
我看到明远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他是生气了,而我也在生气,我回来就跑过来看他,看到他跟别人这样温馨的画面,而且我还变态地看了一晚上,难道我还要高兴?
我最是知道暧昧有多伤人,
明远与我也有过这样暧昧的邀请,原来他不是对我一个人,而是对很多女人都这样体贴和暧昧。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明远显然急了。
“我不知道!”我认真地看了一眼这张脸,“可是我呢,不喜欢总是和人暧昧不清的男人,我们还是如以前一样吧!”
我要走,明远挡在身前,阻了我的去路。
“为什么?”明远的眼里有了伤痛和生气的颜色,“你为什么不可以相信我一次,或者原谅我一次。你和罗谨天出差第一天,各网络的头条都是最美跑路新娘的照片,那样的照片,堪比专业摄影师的水准,我不曾问过你一句,因为我知道,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再或者,如果是爱,你信我一次又如何,你要不喜欢,我以后再不带其他异性朋友回来,要是开始了爱,就给我一个适应你的要求的机会!”
果然明远知道了那件事情,还生气了,只是没有质问我而已。“你不问但是你生气了?你是觉得你可以包容我?还是我们各自可以与人暧昧不清?如果是这样,不如乘早散场,省的惹来一身伤害!”我气急,他这样看似包容,还不如直接质问,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才觉得公平。
我要推开他离去,可是他却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我用尽全身力气,他索性紧紧抱着我!终于我不再挣扎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子秦,对不起,只这一次,原谅我,以后再不让你生气了!今天真的是刘圆圆非要跟我来家里,我实在不好拒绝。我保证以后和她的接触只限工作以内的!”
我默默不语,他接着说,“原来你这么爱吃醋,竟然有个人为我吃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穿着高跟鞋一脚踩在他穿着拖鞋的脚上,一声嚎叫以后,我上了自己的车,发动车子。
“子秦!”明远挡在车前喊我。
我不为所动,两个人僵持着,终于明远让路,我开着车子走了。我还是做不到看见当做看不见,前车之签,我再不会让自己有那个肚量,除非我放弃眼前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