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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女娲补天后,怜人族天灾之下无自保之力,故创各类术法书籍散至人间各处,自寻有缘之人认主。此后各人选路不同,有人开山立派,有人圈地称王。而芸芸众生非所有皆可习以术法,众人初始不知详情,有心性险恶者四下争夺,至此各派大战,天下间混乱不堪,女娲见此怒极却碍于天道初成已自有一套规则也再不好过多插手,只得听之任之。

混战数十年,各派先后泯灭世间,只蜀山及长明剑宗二派因避世而得以少受冲击,留了些许元气。蜀山掌门不忍众多术法失传,命门下弟子游走世间以求可寻回些许遗失术法书籍。长明剑宗宗主无意其他术法,认为术法不在类多而该注精,故定下宗规,长明剑宗只修剑之道。此后人界初定,而因非众人皆可习以术法,蜀山与长明剑宗便皆隐世,外出亦是只为寻有缘之人引其入得宗门。

转瞬百年,天道法则趋于完善,福泽骤降,林中牲畜草木微有灵性者皆开灵智,法则公予予以修炼之法。然此后又生事端,人族向以牲畜草木为食,而今其智骤开又得以修炼,皆弑人以平怒,虽有蜀山、长明抵御却也收效甚微,人族几近毁灭。女娲怜惜,虽知天道降罚不该过多插手,且天道遵因果循环,人族有此一劫有因在前。但人族到底为她所创,自不忍见其灭族,故引神力开辟一界迁一众开智动植入界,称之妖界。自此妖人各分两界,轻易不可突破界垒。

女娲知晓天道趋于完善,且灵智已生,而原始神族之力与法则相齐,恐神族得其忌惮故与伏羲、神农等商议,合力开辟神界定下禁制游离天地之间,此后再不过问人妖两界之事。

万物有灵,先有人族混战,再有人妖对垒,天地间魂灵飘荡,其间有怨气者四下为祸,动荡再起。天道降以界法,辟以地府安置诸多魂灵,又任其间生前有能者统治,视为鬼王,自此鬼界生。

又是百年,天道灵智成熟,然负面之能无可尽除,只得强行离分。离分之时,天道隐有所觉,遗留部分混沌之力间杂些许灵智混予其间,再开出空间裂缝将其置于其中。

十年转瞬,忽有一人自空间裂缝步出,尚且只一声长啸,周遭仰头惊异之人还来不及瞧清其面容,便只见其不知为何身若流星般直往最南面沙漠坠去。轰然震动之后,众人回神却再也记不清方才之事,恍若不曾有过那一幕景象般。只隔过几日,沙漠里来的商队提说前日里沙漠似有地动,这才有些恍然,再多却是没有了。

天道原也只是谨慎,却不想那负面之能真为了祸患。原是那股能量入了空间裂缝中,便借着裂缝四处游离且人界人族欲念颇多,自是为他供了不少能量,不过十年便是生了灵智化了形。这便撕破空间出了来,不过由于一时得意,倒教天道发现自是利落将其封印,寻了处少人沙漠安放。天道无法彻底消除,只因其本就与天道同出一源,后又多以欲念为食,虽化人形却实则无形,便只好封印起来。人族多欲,而其欲又多为梦境所显,故以欲念为食亦可看作以梦为食,便唤其为梦魔。

安置好梦魔,天道便又想起早先同梦魔一同被放入裂缝中的那一抹混沌残智,却不想再去那空间裂缝中寻便已没了影,天道追踪之下方才发现其也已化形却只是婴儿模样。查探其力量源泉却也是以欲念作食,但不知为何偏生通透清明的很。天道无奈,记起梦魔便瞧出此二灵当是相生相克,便设法与蜀山可略通天地玄机之人示警,又引其将此婴儿接回蜀山。

又五年,初时婴儿转瞬却做翩翩少年郎,成长之迅速全不似人族孩子,蜀山众弟子便猜测其为妖之一族,背后里大多唤他梦妖,表面却是格外恭敬的——因他是蜀山掌门之徒。他自己倒从不在意,只因他也知自己与人有异却也不太认同自己划为妖类,只是又再寻不出个族类来别他,便也就接受了梦妖一词。

这日里蜀山掌门将他与众弟子唤至明宇殿,待一众人等都到齐后,蜀山掌门高坐正中瞧着他说道:“梦止即日启程前往南方沙漠看守梦魔封印,有任何变数便以术法联系蜀山求援。”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只此事正经主角岿然不动。

掌门口中的梦止自就是那被蜀山弟子私下里称作梦妖的少年郎了,他因是掌门弟子便随了掌门姓黎,唤做黎梦止。乍听到师父此言黎梦止是有些怔愣的,他抬眼去看师父,却对上那双眼睛,而后他便知晓了,那不是他师父,然而却没办法说出拆穿之言。不只是殿中之人是否信他,便是他能否真说出口来也是问题。师父的眼神惯常是温和而睿智的,而眼前大殿上的这人这双眼太过通透也太过混沌。沉默一瞬,他却只能问:“为什么是我?”话音一落,他便见那人似是笑了,耳边的声音却又极淡:“那是你的责任,你的宿命,所以,只能是你。”那声音淡的如同清水,就如同黎梦止的性子,任是雨打风吹丝毫不泛涟漪。或许是那人语气太过笃定,又或许是他自己不想太过无聊,总之,他是应下了。而后即日启程,未曾同蜀山任何人道别,便是清醒后的蜀山掌门亦不曾来得及再见他一面。

黎梦止其实没什么好带的物什,他师父备给他防身的、逗趣的,他其实大多也用不上的,只是到底有些在意着那个老人便也都装进储蓄袋里带上了。初到沙漠深处,领教了沙漠苦楚的黎梦止是有些生气的,但想着自己应下好歹有些许事做,且这四周环境也不是全然无法更改了,便也就歇了些火气。只懒懒散散的隔天种些草木灵植,再过几日引些水源,再余下闲暇便在周边布些禁制,日子渐渐过去倒也不算多无聊,只那封印却是没什么动静的。黎梦止也好奇研究过,却在察觉到其上有法则气息后,大抵猜出了些许先前夺了自家师父身体主权之人的身份。黎梦止向来是个聪明的,术法方面又极是天才,蜀山掌门喜爱之下便也就不遗余力地教他,自然就懂得更是不少了。只是他却也不再继续多想,与他而言多想似乎也不甚有利,如今这模样也挺好,他暂时没想改变,这日子便也就这么一天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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