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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带我摘草莓........

(一)

打那个猪娃子被人哄去以后,每逢集日,培奇就去白石,到了以后,就在卖猪娃子的那块转悠,见卖猪娃子的便问,你的猪娃子咋拉?。五毛钱拉不拉。他那本儿正经的样子不是受人眼白,就是呛人嘲讽,可他一点也不上气,一只这样问。半年过去了,天气渐冷,培实要进城提货,顺便见“眼镜婆”,好在娟那儿讨个结婚的日子。培奇和培实哥俩随走带上尚择,帮培实瞅着货。培奇仍旧转到卖猪娃子的那块。

“你的猪娃子咋拉?”

“五块,拉一个还是两个?”

“臊老鼠模样,还五块,五毛钱给我?”

“你这人头上面犯煞了,赶紧走远!”那人气得脸土土的:“是我的猪娃子碎,还是你的五毛钱大?走走走走。”培奇朝那人笑了笑转身到了另一摊。

“喂,猪娃子几个钱拉?”

“四块。”

“黄鼠狼下来的臊老鼠,还四块?五毛钱给吗?”

“你哪头是屁眼?知道吗?五毛钱拉个猪逑要吗?”那人脸气得灰灰的,培奇仍旧笑笑,转身又在一摊前蹲下。

“猪娃子咋给?”

“五块。。咋还是你,老是捏五毛钱拉人的猪娃子,看能拉一撮儿猪毛吗?”那人锁着眉头,满脸的腻烦。培奇只好掉头走开了。培奇转了大半圈,忽然发现有个半大子老汉蹲在不起眼的旮旯里,眼生生的,穿件满身油垢的绿色军大衣,头发有些蓬乱,身子瘦瘦的蜷缩着,像似十分的怕冷,他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老在瞅视着四个毛又老又长活象刺猬一般的猪娃子。培奇转了过去。

“碎哥?”培奇蜷腿蹲下问老汉。

“嗯,拉猪娃子?”

“咋拉呢?”

“四块。”

“就你这猪娃子还要四块呢?”

“我这猪娃子咋了?”

“我看它们的爹是刺猬呢。”

“哈,哈,哈..你说地还失笑哩。你思想多钱拉。”

“五毛钱我拉一个。”

“五毛钱!?。你还学我们村的蒋旭哩,蒋旭前半年拉了个,短下巴,顸实顸实的猪娃子,你在学他哩?哈哈哈。。”培奇心里一展,高兴起来,思忖着那个哄去的猪娃子总算有下落了。

“碎哥,借你的旱烟卷一锅?”那老汉顺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捏粗梗粗叶的旱烟,培奇急忙从衣兜摸了张麻纸烟票迎上,老汉溜一下,撒好了。培奇搓好烟棒,掐了顶儿,衔在嘴上,伸脖项在老汉的烟锅对着了。那老汉直流清濞。

“碎哥,你凉着了?村上看病不方便吗?是那村子?”

“救济的这件军大衣没暖气儿了,大前天就凉着了,不过没事儿,抗着就好了,这点头疼脑热不是啥。我在‘云街’八社。”

“猪娃子拉几个了?”

“带共就这四个,一个也没拉。猪婆下了八个,欠了奶死剩这四个。四个这,我可当先人了,黑里明里地关顾着,就是硬拿面糊糊灌活的。就是毛老了点儿,可好喂,不拣食。你拉一个还是两个?”

“如若五毛钱的价,我四只全要了。”

“你真捏五毛钱拉猪娃子呢?太玄乎了,哈哈哈。。”

“蒋旭离你家远吗近?”

“不远,他在云街七社,是我村的书记。。哎,你打听他做啥?”

“我想五毛钱拉个猪娃子,跑半年了,也没那好事,还被人老呛着白眼儿,就你碎哥好,只会哈哈哈。我寻蒋旭学学,咋能拿五毛钱拉个猪娃子哩。”

“你这人真失笑哩,哈哈哈。。”那老汉一边用袖头擦清濞,一边哈哈哈地笑着。。

“碎哥,看着你的猪娃子五毛钱不卖给我,我走了。”

“去,还真把我当瓜哩,哈哈哈。。捏好你的五毛钱。”

培奇咧嘴笑了笑,起身朝里巷转去,进了车马店,使培实向店长柜的借来一辆架架车,培奇便领上尚择向云街去了。。

(二)

培奇推着那辆破破烂烂的架子车出了县城,出了白石峡,过了那座大石门,顺着林荫道儿一直朝南走。培奇的步子迈得大,尚择随在后面,一直碎着步子跑,有了下坡儿,培奇便让尚择搭上架架车,自个儿扬起车辕跑上一阵子,尚择瞅他老爹,有时冻疼了手,便用一手扶车辕,一手转嘴前哈几口白气,暖暖。

“这狗吐舌头的日子好过,鸡蜷爪子的日子就是不好过。”培奇一边哈气,一边念叨着。他还是那件蓝色花大呢的中山服,套在棉衣上,体态象是肥了许多,头发灰白而又乱。尚泽两手筒在一起,脸冻得红红的,脸蛋儿皴得象洋芋,头发有些长,特黑,微风吹上飘飘的。。林荫道上的树叶全落了,枝格越发见长了,麻雀落于树上,叽哩吗啦地聒噪,天是那么的蓝,偶尔有几只鸽子飞过,。路渐行渐上了,尚择随在后面帮爹搡着车车。两边的山峦渐渐地拢了过来,山是那么的高峭,拔峻,山上满是刺槐,泡桐,这半时天地走,路渐渐转东了,培奇觉得有些腿酸了,停下来搓了只烟,抽了起来。

“这山里面冷得多。”培奇瞅着山上的树挂对尚择说。

“爹,那个猪娃子能寻着吗?”尚择满是疑惑的问培奇。

“猪娃子,咋能找到?”

“那我们去做啥?”

“拉猪啊,因为它长大了,不再是猪娃子了。”

“我还叫它猪娃子呢。”尚择撅着嘴说。

“我们走,瞅热头也是饭扒(中午)了,按天黑我们要回到车马店哩。”他们父子俩推车顺山谷继续行去,谷间悬崖峭壁,怪石突兀,其上不乏灌木藤条,毛竹松柏,父子两不觉又走了半时天,出了峡谷,前面豁然现出一座村落,培奇忙对尚择说:“这不是云街吗?”

“奥,这就是云街!”尚择觉得这儿如何不是世外仙境啊。“云街到了,奥。。云街到了”。尚择高兴地喊了一声儿,那声儿好像在天地间作着回荡。

尚择在一旁搡着车子,爬过很长一段坡子,随着就进了村户,有个担水的小丫头走在前头,身穿红色碎花布衫,红色的裤子,一双红色纳底棉鞋,束着一根粗粗的小辨。尚择瞅上去咋眼熟,还没想清呢培奇开口问那丫头了:“小丫头,哪是七社?”小丫头回过头来,尚择一下子懵了:“这。不是小梅幺?”

“娃子,你咋认得她?”

“她在城里卖过草莓。”

“我说呢。”

小梅两手按着扁担,趔趔趄趄地站着了,指着前面“:那就是七社。”

“蒋旭是哪家儿?”

“是我家呀,你们找我爹爹?”

“嗯,找你爹爹。”

“跟我来。”小梅瞅尚择一笑便又趔趔趄趄地担着两桶水朝前走了。

(三)

云街,整个村落在一口大锅似的卧坑上错落有致地从低到高一把扇儿排去,图案像似孔雀开屏,房前屋后的老树新藤秋叶还未落尽,鸡犬鸣吠,阡陌交错。再看那家家都是高不过人头的院墙,全是鹅卵石砌作的,配上竹笆藤条编制的篱笆门。晚秋的山村还是这么美。小梅将培奇,尚择领到一座门前有三棵大榆树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这是我家。”小梅侧身推开门,忙向屋里喊:“爹,来人找你。”

“谁呀?”半时天儿,从上房走出个矮胖的汉子,着身灰布制服,寸发有些灰,那汉子忙里巴几地扑闪着眼皮子,满脸的疑惑,瞅视着培奇。

“你就是那个蒋旭。”

“我是,咋啦?”

“看你不差人样!。。”培奇鼓得牛眼一般。面前的蒋旭一头的露水。

“我咋了?你这人刚见面咋这么冲?”

“咋了?你真不知道了,我想你家圈里的那头猪还知道呢。”

“啥事,你直说。”

“你骗了我家的安安,你骗了我的猪娃子。有本事你骗骗我!”

“奥,是你家的猪娃子?。进屋说。”蒋旭频频地扑闪着眼皮子满脸是笑的邀培奇进屋,培奇将架架车推进小院,爷俩随了蒋旭进了上房。蒋旭便让培奇上炕,炕上铺着一张红红的竹簚席子,当炕放着一个挺大的炕桌,桌上有只木制的旱烟匣,一旁放着根不长的旱烟锅。培奇脱了鞋,一伸腿便上了炕,,蒋旭转身从毛主席像背后摸出一盒“工字”雪茄,随着也上了炕,递给培奇一根,打火替培奇点燃。。培奇先是一阵咳嗽。。

“娃子?你也上来暖暖。”蒋旭瞅着尚择说。

“我就担(坐)在炕边上行,大叔。”

“在哪村?”蒋旭转脸问培奇。

“落河。”

“还老远呢。”蒋旭见培奇的烟忌火了,便又伸手帮他点燃。。尚择坐在炕沿上,这才细细打量屋里屋外,这院子就三间房,北面就这座上房,东面是两间房,靠西南有烟囱的不用说是厨房了,紧挨着的那间厢房一定是小梅住的屋了,

全是棋盘窗子,掩首转扇门,不过门是单扇门。窗户没上房的大,上房也是掩首转扇门,却是双扇的,门扇有大小三个衬格,衬格铣纹精美。抬头瞅竹笆屋顶,有些被烟熏了,黑黑的,其实满屋子的感觉也是黑漆漆的,却打扫得干干净净,桌凳擦得油墨发亮。蒋旭按了一锅旱烟,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说:“老哥,猪娃子是我五毛钱拉的。”蒋旭噙着烟锅嘴儿,半眯着一眼问:“那个娃子,也是你家的娃子幺?”

“厄,我家的大窝子。”培奇从嘴上摘下雪茄,慢慢地扯着上面的黑皮儿,两只鼓眼珠子不时的瞅一眼蒋旭。

“我在那块等你等了半时天儿,一搭的几个急着要走,我也知猪娃子是个‘破家旋’,还有‘五爪龙’,别人嫌,我没嫌。我问价时,娃子明明白白是说五毛钱卖哩,还说是你扎咐的数数,少了不卖。”

“我家的大窝子,你没瞅着是咋幺个瓜怂,再说了,你问那猪娃子,猪娃子也晓得它不至于是那点价幺?我瞅你是成心哄人呢。我知道你还是云街的村支书。不能再在这事上丢脸幺?”

“五毛钱拉你的猪娃子是我不是了。我还你五块钱幺。”

“五块钱?厄,我爷俩扛那么一辆架架车打老远来,就是拉五块钱的?”蒋旭咕噜的咽了口唾沫,望培奇鼓出的眼珠子快要掉了,蒋旭窘迫的脸上眼皮子扑闪得更欢了。。尚择瞅他俩的眼神觉得好笑。这时小梅烧了开水,提着暖瓶走了进来,泡了两杯茶给炕上递了,又从桌框拉出一碟儿青稞面饼转手端上去。蒋旭尴尴地笑着,撕了一块递给尚择。尚择接着,啃了一口,胀酥酥的,真好吃。

“咋样?娃子。小梅做的。”蒋旭问尚择。尚择连忙点着头。蒋旭又给培奇递了一块。。

“唉。。”蒋旭叹了口气,接着说:“小梅打小离过她妈,穷汉家娃娃早当家,你瞅瞅,她的茶饭。别人夸不夸,我还要夸呢。”

“爹。别说了。”小梅有些羞了。她拉了一把尚择说:“哎,不听他们的。。”小梅压低声儿对尚择说:“哎,跟我来。”尚择随小梅进了东屋,尚择驻足细细地打量着小屋里的一切,一榻小炕,棕红色的竹篾子席上铺着一单碎布拼花的褥子,

菱形的格子三色交错,呈竖呈行,方对着方,块对着块,那个相称别提多么熨帖。绯红色被子叠得方方的,上面有一顶绣着喜鹊登梅的小枕,那喜鹊翘着尾,牢牢地抓着一杆梅枝,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张着一尖伶俐小巧的嘴丫,颇不及待地鸣叫着,梅花骨朵,有些羞涩半开,有些含苞待放。墙上有一张《两对黄鹂鸣翠柳》的画儿,画儿虽是有些旧了,可那弯垂柳,袅娜秀美,春尖出芽,嫩黄嫩绿,两个黄鹂上呼下唤,使人一下忘记了窗外秋天的萧杀。靠东墙是一张橘黄色的三屉桌,桌面上有个圆镜,有梳子,有篦子。尚择觉得小梅的小屋有一种耐人琢磨的气息,那是女孩子特有的。。

“你坐呀。。”小梅瞅尚择,羞涩地一笑,小梅转身从桌屉里拉出个小布袋,解了口,捧出一把:“给你,这是我晒的杏干。”尚择接过。

“你装上,再来。。’尚择装进口袋,又接了一捧。。

“好吃,柔筋筋的,还很甜呢。”小梅瞅尚择抿嘴笑了,尚择瞅小梅笑的模样很好看的。

“哎,小梅?”

“咋了?”

“这墙上的春耕图是你剪的?”

“嗯,我跟姑姑学的。”

“本事还行。”

“枕头是你绣的?”

“嗯,咋样?”

“嗯,好还好,就是。。”

“就是咋了?”

尚择低头说:“我见的喜鹊登梅都是两只,你绣了一只。。”

“绣两个?羞死了。。”小梅压低声儿,好象给自己说。尚择一阵脸红,好象自己说错了啥,忙更口:“杏干好吃,草莓还好吃。。你带我去甜莓湖?”

“都快冬月了,哪儿还有草莓?。。哎,明年你来我家,我带你去,大概要过了端午。”

“厄,那明年了。”

这边,小梅同尚择吃着杏干,说着摘草莓的事儿,那边培奇和蒋旭还在扯猪娃子的那档事儿。

“给你五块钱不行的话,那这事咋办哩。?”蒋旭深深地拉了一口烟,说:“给你七块钱,两块是你俩的脚程费。”

“你的五块我不要,你的七块我不拿。我给你五毛钱,我把猪拉走了事。”

“哎呀,哥哥闹着耍哩,我们可不是娃娃们的事儿。你瞅瞅,猪我都喂过多半年了,你说拉走就拉走?你抢我哩。”

“你喂半年又咋了?”

“它吃了多少?不说剩汤剩饭,也不说胡麻衣子唰锅水,就麸皮也没少吃。”

“你从我手上拿五毛钱哄去,我还真服你,你就是把我家二窝子哄了,我也认倒霉。可借机哄了我家的大窝子。我气能服吗?算啥本事。。还说我抢你呢。自打你拉了猪娃子以后,白石一有集我就来打听,一有集我就来打听,你不知道,光这脚板上的皮磨去了多少层。你算算,到今儿个多少天了?我也一家人呢,我也要养家糊口呢。”培奇的鼓眼珠子挺怕人的,蒋旭没再朝他脸上瞅。培奇拉了一口雪茄又说:“你算你的麸皮子帐,我算我的耽工钱?”蒋旭只是扑闪着眼皮子,过了半时天儿。

“老哥,是我不对,你拉走算了。”

“那还用说哩。”

“猪就在圈里,我帮你拉。”

“你来时咋不带条绳子?”

“我把这事儿给忘混了。”

“小梅?把咱家的扎绳拿来。”

两人说着就下了炕沿儿,登上鞋一前一后地出了屋子,径直朝西南角的猪圈走去。蒋旭上前开了小圈门,一头短下巴的大猪哼吱着爬出了来。内江猪就是肯吃肯长,半年的功夫就长这么高了。凭培奇的眼力只要是托上膘,这头猪足能宰两百斤呢。杀屠逮猪还真有一手,没等蒋旭搭手,培奇一把扽上猪的后腿。顺势前去一手搂腰一抱,一咬牙便把那猪扛了起来。猪急得乱扭着腰,哼吱吱哼吱吱的乱叫着,却也挣脱不下。培奇挪到车子跟前,便将猪按倒在车子上,小梅提着一根长扎绳走了过来,递给培奇。培奇便两手三脚地绑了猪腿,绑了耳朵,又网上好几道儿,这“五花大绑”的,猪便是咋撩撑也没支了。培奇推着车子,尚择随在其后,出了篱笆门。蒋旭父女俩在门前伫立好久,尚择跟在培奇的后面,不时回头瞅视她们几眼。。

“爹?”

“哎!“

“蒋伯伯是个挺好的人。”

“嗯,人实诚哩,以前我还骂哩,今儿个一打交道,这人还不赖,是好人。”

“爹,尝尝杏干。”

“嗯,真好吃。那搭来的?”

“小梅给的。”

“丫头不错,瞅好,长大了给你娶婆姨。”经培奇这么一说,尚择撅着小嘴不啃声儿了。培奇见尚择羞了,便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爹,猪都这么高了,我们拉回,我觉得亏了蒋伯伯。。心上过意不去。。”

“嗯,就是有些。哎,小东西八字还没捺撇,就向着老丈人了。”培奇又笑了起来。

那天启山下。。就是甜莓湖

“老汉,好老汉。。咱家的两亩地你咋不耕了。”沈锐英偎在培奇身旁,伸手搬培奇,培奇呼呼大睡,呼噜打得特响。。使劲拧了一下培奇的耳朵,培奇迷迷糊糊地说,咱家的牛实在太乏了,再耕累死了。沈瑞英搂着培奇,一手顺下摸去,苦了。不由叹了声:“咱家的两亩地看来要荒了。”培奇转过身来,一把搂紧老婆说:“荒不了。。一天的脚程,我还活着就不错了。明天给老驴多添点料,我好好耕。”瑞英使劲地拧了一把培奇:“你拉鼾睡整得我也睡不了,你那口气满是烟屎味,熏死我了。”

“那你背过身睡幺。”

“我想咱俩动动。算了,就一件事儿,臊老鼠大的猪娃子,人家喂这么大,我们拉回来,不是太欺负人家了幺。。”

“猪娃子丢了,我能不在乎。可欺负安安,我在乎,我们全家看起他,我要叫所有人看起他。不过这事我错怪蒋旭了。”

“她父女俩怪可怜的。”

“我婆姨还是良善。”

“我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蒋旭,人家是村支书,没咱的雀儿心,这事这么办。。”培奇思忖了半时天说:“猪虽说长足了架子,可喂肥还得吃好多麸皮,这事全仗婆姨了,给我把猪娃子喂成牛娃子。宰了,一半我们给他二爹娶亲用,一半归了蒋旭,行幺?”

“嗯,老头子,蛮好”沈瑞英亲昵地偎在培奇怀里,嘴唇噙了上去,再不说培奇烟屎味了:“你老是鼓着个眼珠子,歪着蒋旭了幺?”

“嘿嘿嘿,没有,天生的丑相。只要人家摸着我的心,便知是软的。”

“没吓着人就好。”

“嘿嘿嘿,我这丑相好,没人再敢欺负我婆姨。’’

“唉。。”

“咋了,婆姨?”培奇搂奇瑞英不解地问。

“没啥事,就是支书。”

“就那王好时。。”

“他王好时再敢摸我婆姨的勾勾。我剥了他。。”

“我们得罪不起的。”

“真闹心。”培奇觉得有芒刺在背,但也觉得瑞英很可怜,有些伤心了。强作精神迎合婆姨,噙着她那撩人心魄的香舌吮了起来。。

沈瑞英对这头五爪猪可操心喂了,从猪婆嘴上扽下不少,除家里的麸皮,胡麻衣,还把家里的白萝卜,洋芋也煮了搭上。两月下来,把个猪喂得腰肥腿壮,脖下的油葫芦坠坠的。却把个猪婆掉得象板加了。已经是腊月半”

,培奇在门外借个老榆树栽了木架,备了口大缸,喊来培实,三脚两手的把猪宰了,除毛上架,开膛破肚,培奇可算个把式,那个利索,非常了得。沈瑞英忙着收拾心肝肺,忙着往盆里撕花油。

“‘跟上当官的当娘子,跟上杀猪的翻肠子——来,我给咋杀猪,你给咱翻肠子。’”培奇一句《屠夫状元》的道白将培实惹得咧嘴偷着笑。沈瑞英笑着把培奇搡了一把:“不叫他二叔笑话了。”

“这扇留下,给培实娶婆姨用,这扇带里脊的捎给蒋旭。”培奇拍着一扇肥肉对沈瑞英说。

“吴队长应承了马车。咱队再没会吆车的,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马了。”培实插嘴说。

“去就去幺,不讲究那么多了。目标是把娟子娶回家就是了。”培奇对培实说。

“日子定在大后天的,顺路给蒋旭把肉捎上。”

“到时候让尚择跟着,他晓得蒋旭家。”

“嗯,那好。”培实点了点头。

“‘在马上,噔嘀嘞嘀噔,嗨!喜洋洋,噔嘀嘞嘀噔。”培奇哼起了《屠夫状元》里夸官亮宝的那句词儿。

“他二爹娶婆姨,你还比他乐?”沈瑞英笑着白了培奇一眼。

。两天过去了,培实一家把个新房收拾得有眉有样。培奇砍下一条连两根肋骨的肉,用红纸包好配上一匝粉条,合着其它的聘礼一同转到马车上,哥俩又将送蒋旭那扇肉抬上马车,邀来村上领亲的五个半大子老汉,陆续地上了车。尚择见大伙坐停当了,便也跳上了马车,坐在车尾。马车一路向云街行去。。到了蒋旭家门前,尚择忙喊他二叔。培实拉下刮木,马车停了。尚择跑到篱笆门前喊,小梅。不一会儿蒋旭从上房走了出来:“谁家的娃子”?

“我,蒋伯伯。”

“是尚择,啥事?”

尚择转手一指,蒋旭看时,大伙已七手八脚地把那扇肉抬了过来,培实笑着对蒋旭说:“蒋支书,我哥还你的一扇肉。”

蒋旭扑楞楞地闪着眼皮子方才明白过来,忙让大伙进屋。笑呵呵地说:“这猪太大了,我猜哥哥啃不光了。”

“嗯,我们吃不完。”培实低头笑了笑。蒋旭忙找来一单麻袋铺在上房地下,大伙将肉放好。蒋旭才要招呼大伙时,队长吴明忙说,我们还要到云街一社领新人。他把培实推了一把,蒋旭立马明白过来。

“哎吆,亲戚到了。哈哈哈,娟子是我舅舅的三女呀。”

“是到哥哥家了。”培实憨憨地笑着,蒋旭把培实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忙夸起了,娟子好眼力,瞅的女婿不错。

“哥,以后我会常来的。”

“那还用说了。”

“我们过去了。哥,你忙着。。”

“没忙啥,我稍迟点也过去呢。你们前头走。”蒋旭把大伙送出,直看着马车走远,才转身进屋了。

马车沿山转过不及两里地,娟子家到了。门前正好有块麦场,马车进了场,拣了喜神方向停了。大伙纷纷下了车,带上聘礼走了过去。。这会儿,娟子家已是十分的热闹,门前,大人小孩,来往穿梭,鱼贯进出,熙熙攘攘,攘攘熙熙。院里拉帐做棚,支桌设宴,宾朋满座,传杯换盏,杯觥交杂。靠篱笆门口摆着一张礼单桌,那坐着一个剃成小平头的中年人,他忙使个小孩叫迎客的,迎客的出来了,是个半大子老汉,他把培实一拨人笑着脸迎了进去。提聘礼的吴队长,老汉马新贵走在前面,培实,尚择随在最后面。娟子家的房子比蒋旭家多,上房两侧带有耳房,东西有厢房,靠西南还是厨房,厨房的窗子和大张的门,热气滚漫着,看不见里屋的人。尚择正看时,从厨房走出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丫头,尚择一眼认出,是小梅。尚择转身走近小梅,小梅满脸惊讶:“尚择,你咋在这呢?”

“接我二妈。我二妈你叫啥呢?”

“奥。我姑姑呀。”小梅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尚择,“我姑姑帮我识了不少字。她手可巧了,剪得窗花太好看了,她的口弦弹的太好听了。”

“这些都教给你了?”

“嗯。”

“有时间,你给我弹个口弦?”

“好啊。闲下来我弹你听么。今儿个我帮厨房洗碗碟。”

“嗯。”

“给你水果糖。。”

“哪来的?”

“我二爹给的。”尚择从衣兜中掏了两把水果糖递给小梅,小梅剥了一块,噙了,忙说:“真甜,一股草莓味儿。。”

“哪有草莓甜。‘甜莓湖’在哪儿?”

“那是天启山。。”小梅朝南指去,“那下面是甜莓湖。。”尚择顺着手往南望去:“就那歪脖子山?”

“嗯。”

“哦,其实天启山在落河也能看见,很高的。不过落河看那山在东边,太阳每天从那座歪脖子山上爬起。背锅子爷爷说天启山原是不周山上的一块,上古时被工共撞飞落在此间的,你看它的脖子还歪着。”

“哦,这个古经我也听过。”

这两个孩子见面话挺多的,尤其是尚择,总想找些话和小梅说。就来之前,培实给了尚择一大把糖,他噙了一块,就再舍不得了,全留给小梅了。

。马车快要起程了,小梅拉着娟子的手不肯放,娟子用手抚着小梅的辨子安慰说:“我有空来看小梅,我还教你剪纸,教你口弦,教你识字。。”蒋旭见姐妹俩说了半时天,还是依依不舍的,忙去拉过小梅,培奇向大伙道了别,就轻轻地甩了一鞕,马车走开了。娟子一家,和亲朋四邻跟着马车送了好远,方驻足相望。。尚择心里望着多看一会儿小梅,视线久久的没有移开她们,直到她们变成一排小黑点,甚至模糊了才低下头来。

马车比来时挤多了。娟子娘家培嫁了两个大红箱子,还有送亲的四个人,一挤,马车上挤得满满当当,这会儿尚择挤在马新贵跟前,马新贵伸手抚着尚择的“猴儿登”,笑着问尚择:“今儿个咋不嫌爷爷了。”

“爷爷换新衣裳了,不是那么臭了。”

“****的,我还臭么。。”

。。

马车到了,太阳已耽山畔。有一抹云遮了半个太阳,轻轻的,若一帕红纱。整个山的轮廓暖暖的红,半个天也忍不住心情泛泛的红了。虽是深冬腊月,你瞧,山峦原野,屋上墙根,周遭积雪皑皑。人们嘴上哈出的气白白的。可即将落山的太阳像似有意撒来红红的暖,一添喜悦。你瞧,整个山村,整个人们的笑脸,身着红装的娟子,红红的喜对,装扮了的新房,与那白雪的反衬,二添喜悦。你瞧,推杯换盏,把酒猜令,人影攒动,碟碗交错,爆竹声声,三添喜悦。濞吊马详见新娘子来了,急忙点燃爆竹,培实一把抱起娟子,娟子亲昵地揽着培实肩头,身板结实而秀美。五彩纸缤纷落下,在人们的笑声里,新娘入了新房。东东西西陆续都搬进了。王好时,给一群小女孩儿散盼女钱了,脸上嘻嘻的,高个头,有些精瘦,一身军便衣。小女孩个个欢跳着,围着王好时。王好时忙里吧几的散着一个个的圆镚镚,当发到头发有些蓬乱,脸有些脏,衣服沓了好多补丁的女孩彩彩时,脸色立马拉了下来,鄙夷地瞥了一眼,嘴上发着狠:“瞅你多恶心。这圆镚子给你黑五类家的,有些遭。”他脸转去又给其她的丫头散了。彩彩背过身去,低头摸着眼睛。。尚泽心上像是攥着了,特别的酸。他赶忙走进帐篷,拉了一下培奇的衣角,培奇忙着给座上的进酒。他转脸问尚择:“咋了?’

“爹,给我五分钱?”

“厄。。”培奇伸手朝衣袋摸了一枚钢镚子,顺手递给尚择,尚择找到彩彩,彩彩躲在王好时的身后,仍旧摸着眼睛。尚择前去拉了一把彩彩,压着声儿给彩彩说:“我给你钢镚子。”

“我不要,尚择。”

“拿着,对我二叔,我二妈好。今天可不能摸眼睛。”

彩彩委屈地接过那枚钢镚子。。天黑了下来,吴明,宝蛋两人烧着汽灯,挂在屋檐下,院子一片通亮。各屋也点起蜡烛。。等安顿下娘家人,小伙子们便肆无忌惮地闹起洞房,尚择也挤进新房看热闹。。娟子特标致,瓜子脸,齐肩的麻花辨,眼神顾盼机灵,对四面八方的刁钻喜戏应付得称手得心,话落得滴水不漏。。满屋子象麻雀窝里捣了一扁担,笑声不绝。毛丫头挤在屋檐下,捅破窗纸看热闹。人人都说娟子太麻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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