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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感谢一支烟

王英彪

有一所乡村医院,条件很简陋,但在这个简陋的医院里却设有一个特殊的科室——精神科。不用说,精神科的病人多少都有些另类。

那天我和同事去给这所医院安电话。精神科的院子不大,四周用铁栅栏围着,这对于精神病人来说很有必要。当时是上午,病人们都在院子里放风。我说怎么有一种进了集中营的感觉呢?同事笑了。

病人们有的闲坐,有的自言自语,还有的引吭高歌……看起来十分热闹。同事说:“瞧他们那傻样,真有点可怜呢!”我没吭声,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自己叼上一只,递给同事一只。我俩边吸烟边干活。忽然,栅栏内的人群里有人“啊啊”朝我们喊。同事和我都看到了,是一个穿着蓝布衣服的病人隔着铁栅栏伸手做夹烟的姿势,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这是个烟瘾很大的精神病患者。

“甭理他!”同事摆摆手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通过栅栏递给了那人。他接烟后幸福地叼到嘴上……

我俩的活儿不是很好干,不但要把电话线从杆子上引下来,还要跨过一所房子穿进屋子里。我在房顶一边观察脚下的环境,一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在高处作业绝对要安全第一。偏在这时同事接了个手机,看样子有事需要离开一会。我说你走吧,我自己能行。同事叮嘱我一定要小心。

他走后我抬脚正要踏过一根横木,忽然不知谁喊道:“不——要——啊!”我一愣,向院子里看了看,那些放风的病人依旧乱哄哄的,看不出是在喊谁。可能不是喊我吧,我心想。于是抬脚又要踏上去,这时那个声音又喊了起来:“千——万——不——要——啊!”这下我终于明白的确是在喊我了!有什么不对吗?我赶紧重新选择路径,小心翼翼绕过了那根木头。

从房子上下来后,我绕到后面一看,吓了一跳。原来那直立的木头下竟是虚支的,只要踏上去肯定会塌掉,真是太危险了!

同事回来后我对他描述了刚才的险情。他也替我捏了把汗,说还真得谢谢那个提醒我的人,可那个人是谁呢?咱俩去问问。

我说不必找了,我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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