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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容若喧(13)思念难熬

但是谁都不是铁身子,再加上纳兰的斗志因刚刚的事,已是打击的似有似无。所以官兵们一时就轻而易举的俘虏了纳兰。

虏下纳兰时,纳兰已是头破血流。但纳兰依旧不顾身上的伤,像头陷入了陷阱的老虎,在官兵们的手下奋力的挣扎着,即使他知道,这时做这个无用。但就算再怎么不服气,他哪能挣扎的过这一队官兵的围堵?想想再加上铁料的捆绑,虽是有心,但也无力了。这时的纳兰,虽然看起依旧不安分,想逃开这个枷锁,只是锁子太重,无法逃脱,就这样,只好束手就擒。

走在去牢房的路上,纳兰面无表情,双目无光,无声无息地呼吸着,心跳却好似震耳欲聋。

纳兰带着枷锁,就被拖着走了。时而,突然有点疯颠颠的,仰天长啸,大吼道:“偌大世道竟容不下一个纳兰容若!”

那些官兵到是老道,连想都不想,依旧这样,拖着纳兰容若,走着。

这是纳兰一生中难逃一节的牢狱之灾,这个与世无通的地方……

这时,本身就少言寡语的纳兰更不说话了,好似抗争,又好似已习惯了这种囚笼。

纳兰或许认为,可以住在这与世隔绝的牢狱里,自己倒好清静,至少没有世事浮夸的硝烟,亦是没有软弱凶恶的伪装。

纳兰亦或许是无奈,自己因为一个念想,就住进了这万丈深渊般的谷地,世事叹惋,孰人可谓?

或许,在这里,纳兰拥有的,只是潮湿幽冷的草席,点点凄清高傲的月光,寂静绽放着的一点烛火,和烛火下的星灺。伴着寂静,默默点燃心中的海,和着简陋的囚笼,安静的歌唱着。但纳兰没有唱歌……

在这个笼子里,纳兰能和平凡的人一样,在这里,或许没有高贵,更没有做作。或许是这世俗最不用伪装,最安静的地方。所以纳兰没有打破这场宁静的权力……

或许屋顶简陋的在不下雨的时候都可以漏雨,可惜了些许的微光,只能这样投下来,让人温暖。有时,甚至会一边出太阳,一边漏雨。到真有点“恰似无情却有晴”的感觉,让人心头一喜,但纳兰还是不言不语……

直到有一天,一个官吏打开牢房的门:“好了公子哥,你可以出来了!”

纳兰吓了一大跳,但已经渐渐说不出话的纳兰依然咿咿呀呀的问着:“樱儿,樱儿怎么样了?”

“什么樱儿桃儿的?是坐天牢把你坐傻了吧?”官吏奇怪的说,还轻蔑地看了纳兰一眼。

纳兰见状,默默的走了。

从监牢出来,一个仆人赶着牛车来接纳兰,说是辟邪。

第一天,纳兰本以为可以立马回家,但他失望了----------竟是住客栈,还比较偏远。在那里,他的仆人先为他用橘子皮和橘子叶洗了澡,然后用艾叶了熏身。

次日才算是进了明珠府邸,他的阿玛和额娘虽是关心,但都远远地坐着交椅上面,没有丝毫要靠近的意思。

纳兰也淡淡地挤了一句:“阿玛,额娘。孩儿不孝,给你们丢脸了……”说着,纳兰便走进了自己的小院子。

纳兰一直待在房间里,不想出来,也很少吃饭。甚至有时,纳兰见到热腾腾的饭菜会直接让人倒掉。

时间就这样,默默的溜走了……

“纳兰,出去走走吧,你已经多长时间不走动了?人都瘦了一大圈。明珠老爷要是看见了,非得要了小的的头!你就算是可怜可怜小的,出去走走吧!”纳兰的仆人劝纳兰,眼里全是对纳兰的关心,就像纳兰是自己的孩子。

“哦,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纳兰只是淡淡的说道,连眼睛都不抬,以前虽话不多,但还和仆人说说笑笑的,这次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

近时,明珠老爷总是说姑娘给他的儿子,但这纳兰是死性子,竟是一心想着樱儿。不管是合适的富家千金,还是乡野的穷家丫鬟,反正是只要未嫁的姑娘,都给纳兰说了个遍。但纳兰呢?就是一劲儿的摇头。

是有胆大的姑娘都到纳兰家宅了,硬是被纳兰挑三拣四的眼光和犀利的言语给气了回去。

就是这样,闲暇时,仆人们都开始三言两语,还说得似有非无的,好像自己是经了事的人:

“纳兰这是怎么了?相思攻心?”

“就是,就是!以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到是安宁了!真是六亲不认了!”

“要我说,就是樱儿,她啊!福晋都说,她是狐狸精呐!”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哪知道?”

……

但仆人们见了纳兰,到还是挺心疼的,就是不着边界的说着樱儿的坏话,好似樱儿和他们有仇,仆人们的口水莹子,都快把樱儿淹死了!

到是仆人们不知,纳兰次次听到这个,都是打心眼儿里的生气,心也暗暗绞痛着,愈是这样,纳兰就愈是不爽快。

之后就在也没人敢说,也再也没人提起有这桩事。

不知是何时,好像是什么年岁的立夏,纳兰依然在屋里闷着,到是外面的莺雀啼叫着,唱的甚是好听,纳兰就奇怪,想来探探,到底是什么音讯,想想却罢了,想着莺雀的声音有什么好的,不出去总比出去合适得多。

像是外面的世事太浊,伤到自己的清德。

“也罢了!也罢了!我是人间惆怅客……”纳兰长叹道,心间满是哀伤的浅笑。

日思夜想着樱儿的纳兰,听着窗外枝头的蝉都和着他的思念浅唱,好是一堆患了难的兄弟,就这样隔空着,对唱出句句诗般,宁静的哀伤,散发出哭声一般的凄冷。

到是这时,惆怅甚多:一匙灯灺,一影铜镜,一纸经文,一影月光,一场暮霞……

自己挑挑灯蕊,溅出的火心,想到的是樱儿。

思念浓时,就以泪研磨,作上两首诗词,到是写的墨迹,都像是朱砂。

这一天,纳兰心里高兴,吟了两首《忆江南》,但是吟着“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却想到了那院里的江南之境,就想到的去看看那时的伤心之处,也是想想樱儿的笑,便是更想去了。

于是,纳兰就又偷偷地潜去,想再看看那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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