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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享受和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天

过去我给成功下的定义,自我的儿子出生就整个儿变掉了。

我以前认为成功就是看我是否完成了一天规定要完成的事。我把重中之重放在“完成于截止期前的任务”,每天疲于奔命,唯有勾掉随身带的“要事备忘录”上的某一项时,才有一瞬间的快乐。如果一天下来我看不到一连串的表示完成事项的“勾子”,我就认为这是失败的一天。我就要在第二天的工作记录中痛苦地加上这些没完成的工作事项,睡也不安稳,吃也不觉香,一心寻思着怎样第二天起个早,来完成我既定的每一个目标。

我儿子的“计划”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谢天谢地,他的“计划”必须由我共同分担才能完成的。从他漆黑的眼睛和灿烂的微笑中,他似乎在问:“妈妈,急匆匆干嘛?”这让我常常要稍停片刻,去深思这个问题。

事实上,在他出生的头几个月里,我发觉我越来越焦虑,特别是给他喂饭超过原先预计时间的时候。我已经十分慷慨了,专门挤出20分钟安排他吃午饭,而他花了30分钟还只吃了一半都不到。

“这会坏了我的计划。我得让一切更好地纳入时间表。”眼看滴滴答答流逝的分分秒秒,我心急如焚地自言自语。

但是后来我发现,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孩子们总能及时地把我从时间表中解脱出来。

为什么每一件事都必须今天完成?我的儿子吃饭花那么些时间,有时还一定要我跟他多玩一会儿,他就是这样对我的“计划生活”进行挑战,迫使我去反思这个问题。

在他出生以前,我是时间表的囚犯。我把每件事都安排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感谢儿子,现在我懂得,那是不必要的。特别重要的是,他告诉了我:放慢节奏,领略人生真实的风景。这么小的家伙,只有我膝盖那么高,就这么巧妙地重排了我的人生进程,帮我看到了事情的本来面貌。

而这一改变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可以和他待在一起。我懂得要注视每一刻,看看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东西。

离我们房子不远,有个湖,周围环绕着一条小路,从晨练慢跑者到带着小孩悠闲散步的妈妈,都把这路当作主要的活动场所。儿子出生前,我和我的丈夫遛狗,当然,我们是以闪电般的速度,绕着湖至少走过100遍,因为没有一次花点时间看看,所以从没有注意到那里竟有一个美丽的天鹅家族生活在慷慨大方的鸭群和鹅群中间。

我也从来没有注意到,一天的某个时段阳光从湖水的涟漪反射出的粼粼波光好像是一片钻石的海洋。要不是我的儿子,也许,我会永远疏忽这些。如今我驻足小憩——真真切切地领略着这些朴素,却又珍贵的美。

感谢他,改变了我对成功的定义:成功就是儿子的欢笑,成功就是能够幸福地作为一个在家工作的母亲,悉心地观察着孩子的成长和分享他的发现;成功就是为他唱摇篮曲,让他依偎在我的怀里,慢慢地飘入甜甜的梦乡;成功就是用牢固的婚姻提供给他稳定的生长环境;成功就是一种自由,它来自我对生活目标的理解——不是为了确信每天屋子里一尘不染,不是为了让我做的每件事“完美无缺”,不是为了恪守那张涉及生活方方面面的时间表。

最近,儿子让我着实地受了场惊吓。那天,他突然哽噎,脸涨得通红,我吓坏了,赶紧打急救电话。怎么回事?他不可能有什么东西粘在喉咙里的,我和我的丈夫是那么仔细,从来不让他附近有小东西放着。

当医务人员火速赶到,哽噎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了,他恢复了灵活愉快。当时,可我仍然心有余悸。医务人员告诉我,他的呼吸道畅通,但我应该带他去小儿科医生那里看看就保险了。

就在他们离开后几分钟,哽噎又发作了。我和丈夫急忙驱车送他上医院。

当我们把车停在急诊室前时,哽噎几乎连续不断地发作,比在家里厉害得多。我发疯般地抱着他冲进就诊室,碰到第一个医生就冲口而出把情况倒了个干净。就在这时,他一阵猛烈咳嗽,一张小小的糖纸头被喷出嘴巴。

天哪,他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的,我到现在仍然不得而知。尽管医生在彻底检查后宣布“没问题”,但我觉得问题远没有解决。我在想着怎么会发生这样事的。要是糖纸堵塞住喉咙怎么办?要是有一样比糖纸更大的东西而他咳不出来怎么办?要是……

我不停地颤抖,无法控制心头思绪翻滚。刹那间,我的生活可能永远改变。我不知道,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将会怎样继续生活下去。

这个事件使我懂得,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是弥足珍贵的。我应该享受好每一天。同时,为了他,我应该仔细地过好每一天。毕竟他不会一直喜欢依偎着我,和我度过他所有的时间;毕竟他的脑袋不会一直柔软、毛茸茸的让我可以用脸颊去摩挲,他的小手指一直圆滚滚的只能握住我的大拇指;毕竟他不会一直一看到我就兴奋起来,或当我搔他痒时咯咯地笑个不停;毕竟他不会一直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新奇和吃惊;毕竟他不会一直依靠我去照料他。

我曾经想过,当尿布、奶瓶和高脚椅远去时,做父母的舒服的日子就来了。但当我想到他以后会走路而不再坐在我的膝头听我唱摇篮曲渐进梦乡时,我就噙泪满眶。我恨不能把所有的劳累和欢欣统统装进岁月的瓶子,把它们永久地保存起来。

呵,我知道不能,所以我不再浪费这每一刻。我不愿意让人生最美、最珍贵的这一切,与我匆匆擦肩而过。

将孩子哺育成人的经历,也是与孩子一同成长的经历。父母在其中几多欢乐几多愁,当孩子长大了,开始独立生活,父母便开始回想起孩子小时候的样子。既然我们都知道,光阴留不住,岁月不等人,不如乘孩子还在我们身边时多给他们一点爱,不要给孩子将来留下遗憾。要防止我们的后悔,最好是现在多花些时间陪陪他们,孩子缺少的不是玩具,不是食物,也不是礼物,而是父母的陪伴。

一个发育正常,智力健康的孩子,他最思念的就是家。不管他走到哪里,不管他处在什么情况下,只要一有工夫,他就会立即想起家。即使他过着十分优越的物质生活,处在非常幸福的环境中,有许多人关爱他,呵护他。但是,他仍免不了要想家。这是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家庭是孩子心目中的第一乐园,只有家才能给他真正意义上的快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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