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遍的观点认为:“知识经济”是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是指以现代科学技术为核心的,建立在知识和信息的生产、存储、使用和消费之上的经济。
一些人认为:知识经济与传统农业不同,传统农业是以广大的耕地和众多的人口劳力为基础;知识经济与传统工业不同,传统工业是以大量的自然能源和矿藏原料冶炼,加工、制造为基础的,而知识经济是以不断创新的知识为主要基础而发展起来的。它依靠新的发现、发明、研究和创新,是一种知识密集型的智慧型的新经济。知识经济以不断创新为特色,新的超过旧的,旧的退出市场丧失效用,新的占领市场获得超额价值。而这个创新过程是急速旋转、快得寻常、没有终止、无限的。这种不断创新的知识与土地、矿藏不同。土地和矿藏的占有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而矿藏被挖完了也就没有了。而知识却可以一再被利用,多人同时占有。作为人类智慧的成果,它可以与其他知识连接、渗透、组合、交融,从而形成新的有用的新知识。
这里我们不妨提出一个问题来加以思考,知识经济与现代农业、知识经济与现代工业又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不同呢?
本世纪的确存在着这样的事实:二三十年代,当时的经济巨子莫过于石油大王、钢铁大王、汽车大王等等。这些“大王”是工业经济的典型代表。虽然也离不开知识,但毕竟是以原材料、能源等物质为基础。而现代的经济巨子,最典型的莫过于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其1997年拥有财富为近400亿美元。而他的产品只是以一张光盘为载体的程序,比如DOS操作系统和Windows95、98和网络浏览器。一套“办公软件97版”其价值为8000元人民币(由于WPS的阻击,现已降价到2000元左右),而其载体不过由聚碳酸酯做成价值不过3元人民币的光盘,其余的价值就只能是“知识”的含量了。1997年美国富豪排行榜前三名都是微软公司的,而前10名几乎全部集中在计算机行业,这个行业是知识密集型行业。
看来以数字化、网络化为特征的计算机行业与知识经济有密切的关系。不断革新的计算机与光纤网络通信、卫星远程通信相结合,将知识的编码、储存、传输、扩散的速度极大提高了,方式极大地简化了,成本极大地降低了,从而使数字化的多媒体网络通信成为一种普通适用的大众技术。全球任何网络里的人都可以随时廉价获得不断更新的知识,这种不断更新的知识又为人们对知识的创新提供丰富的基础。
这里我们也不妨提出一个问题来加以思考:知识经济是不是以计算机及其网络技术为主的经济?换句话说,计算机及网络技术的经济就是知识经济吗?
一些人又认为:在知识经济时代,企业之间、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更集中地表现在对人才的竞争。社会对人才的要求将越来越高。
人才就是有各种才能的个体人,这不仅仅表现在对知识广泛占有的能力上,而且还表现在运用知识的能力,通过独立思考不断扩大知识的能力,寻找处理大量信息的能力,克服困难、不断追求卓越的能力,以及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知识经济的到来,对高等学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两校1997年高科技产业的技工贸总收入高达74亿元。因此一些专家学者认为北京的知识经济已经悄然兴起,北大清华的收入则向世人展现了知识经济的曙光和无限美好的前景。但又认为中国的国情极其复杂,就经济而言发展不平衡,多种经济体制生产方式和多档次技术水平并存,市场和产业的格局尚处在大的变动之中,在这种条件下,全社会共同向知识经济社会的迈进是难以做到的。但这不等于我们应忽视自己的知识经济的萌芽,或放弃发展局部的知识经济。
这里我们必须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来加以思考:是不是知识经济的主体只能是高校和科研院所的专家学者,即知识分子?换句话说,只有高校和科研院所的专家学者才能搞知识经济?是不是将来社会的发展,要求人们都要去搞知识经济?
“首都经济”作为概念提出是始自北京市第八次党代会。提出后,全市上上下下对“首都经济”进行了大力宣传。正在这时,“知识经济”的宣传也铺天盖地而来,因而有人提出:大力发展首都经济要以知识经济为方向,并认为大力发展首都经济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大力发展高科技产业,大力发展知识经济。
上海又如何呢?有人十分激昂地写到:“上海如何迎接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历史向我们提出了这一严峻的课题。上海能不能走跨越式发展的道路,直接进入知识经济时代呢?这是一个世纪之交的新机遇。”
这使人感到迷惘,甚至不安!北京、上海都去搞“知识经济”,那么究竟什么是“知识经济”呢?知识经济是处理、生产、存储、使用和消费知识和信息的经济,可当我们把这个知识和信息的具体内容弄明白后,便会发现,这些知识和信息的内容几乎是以其他各种“经济”为载体或是描述的对象,它们的价值似乎只能借助其他具体的经济才能得以实现!我们似乎隐约感到“知识经济”的提法有点不妥,或者说“知识经济”中的产品可能是一种无形的思想精神产品,当然它又以各种有形的东西作为其载体。
也有人认为:知识经济正在改变着社会观念、企业文化、人际关系、组织形式、产业结构、国际经济关系等等,知识经济要求我们的是:社会文化与观念的革命性演进,是现代市场经济的充分发达与完美,是日益深刻的上层建筑变革,这必然会导致政府、企业、科研机构、文化事业和每一个社会公民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职责与义务的重新确定。
有人更进一步地认为:美国发展数字化网络技术,建设双向互动的信息高速公路,实现各种媒体的形成和全球各国各类信息源的全面贯穿并横向互联,从而在技术上摧毁了传统的纵向等级结构,形成网络式的横向自主连接的结构,表现出对人的尊重和从技术上支持人的自主选择权利,实际上体现着人的主体地位的高扬,是当代人文精神对传统的单纯工具理念的胜利。中国人是聪明的,可在国内却出不了成果,只有到了国外才能拿到诺贝尔奖,因此我们需要反思……
我们又不能不提出一个问题:知识经济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体制与之相适应,是不是也必须实现像发达国家主要是美国那样的科研体制?知识经济是不是无形的思想精神的东西?知识经济与物质产品经济有什么样的关系?这些问题我们必须要加以探讨。
■知识真的爆炸了吗?
我怀着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来写这一部分内容,这种复杂的心情是由幼稚、拒绝、轻蔑、醒悟、羞愧、无奈和思考所组成。
带着一些困惑,我曾于1998年5月份写过一篇文章登在北京点子思维培训中心的内部刊物兼作教学通讯的《文冲文摘》上,全文如下:
名词术语
在中国大陆改革的浪潮中,媒体先后出现了一些名词,诸如“辞职下海”、“素质教育”、“知识经济”和“后工业时代”等等。一时使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是啊!我们真的进入了一个信息爆炸时代,如果我们不努力学习,真的会被这个社会抛弃了!
不必惊慌,作者文冲有文有书对这些名词逐一进行了剖析、批判,最后得出结论:这些名词的提出,如果用来激励人们去学习去创新或用于方便表述,不妨可当个提法。但若究其内容和实质,并没有什么,甚至有些无聊。因为它并没有超出《点子思维》一书所带给人们的理念和认识——当我们去创造和创新的时候,我们会发现那上面所有的名词术语都变得苍白和无力,它们只是一个方便表述的形式或现象罢了。
让我们只看一下“知识经济”这个名词,我不知如何给它下个定义,也不知它与《点子思维》一书“内容简介”中的一句话“它是以中国五大智力名人为线索讲述怎样将知识转化为智慧、生产力、商品和金钱的书”有什么本质区别。我曾给一个老讲“知识经济”的报社的一位编辑写过一封信,信中说——
什么是知识经济?
这个提法十分不好!简直在吓人!希望××编辑同志能认真读一读我的书《点子思维》。也许看后,你会觉得“知识经济”实在是一个无聊的提法,它使人觉得:知识真的爆炸了吗?是的,爆炸了!的确爆炸了!但都炸成了没有用的碎片!抓住《点子思维》便可以不变(相对的)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快告诉你们的人,别让他们感到不安——“是不是跟不上这个时代了!?”“知识经济”是一个“扯淡”的提法!好像提出“知识经济”的这个人自我感觉很“牛”似的!——啊!你看看,我提出了多么重大的概念……(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文章登出后,现在看来很是羞愧,不过这种羞愧是渐渐产生的。
因这篇文章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由于这种刊物要送给培训中心的上级主管职能部门审阅,一位领导看后有些生气,把我的助手“训斥”一顿,说“知识经济”是国家大事,是全世界都在倡导的东西,他文冲一篇文章就给否了吗?助手唯唯诺诺,回来把这位领导的话向作者学了学。我听后先是“掩口葫芦而笑”,但其后却心生苦涩。当时正在看电视的电影频道,一部老片子《瞧这一家子》。影片由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陈强和陈佩斯父子主演,还有后来的“亿万富婆”刘晓庆。当时正好演到纺织车间的车间主任胡主任(陈强饰)正训斥他的徒弟玉林和由工人师傅组成的光控研究小组的人员,但见胡主任大声说:“四个现代化是上面的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位领导的意思是不是说“知识经济”那是上面的事,而你文冲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是啊!作者该干什么呢?对照前文一些专家学者对知识经济的定义和对一些观点的阐述,作者突然觉得,文冲天天所从事的、天天所“玩”的不正好是“知识经济”吗?当然如果这样叫的话。不过,作者在《点子思维》一书中早就阐述过,我们于的是第四产业即信息咨询决策业,俗话所说的出“点子”的行业,而美国斯坦福大学的教授保罗·罗默认为“点子”是知识中的精品。“点子”这个行业能不能叫“智慧经济”呢?而如果把作者所从事的工作叫“知识经济”的话,作者更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个“知识经济”的小作坊,作者本人只是这个知识经济小作坊里的“知识工人”而已。但知识经济的提法却使作者感到有一种微妙的归属感,感觉到自己所从事的工作被未来的社会所承认。而在这之前,作者一直被一些亲戚认为是“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而现在却被赋予“知识经济”的含义,因此,我干吗去反对“知识经济”的提法呢!现在每当读起“名词术语”的那篇文章,我就感到特别的羞愧,深层的原因似乎只能从头说起。
我在南方搞电脑行业创业失败,狼狈不堪地回到北京。在别人看来我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但我唯一存下的,也是我当成宝贝带在身边的是几千本书和大量的报刊及光盘和磁盘。初回北京,没有房子住,暂时住在我太太的父母家。岳父岳母家的房子是三室两厅,一百多平方米,我与太太住了一室。太太上面有哥有姐,尽管他们都有自己的房子住,但那种尴尬,寄人篱下的心情,相信全国的女婿都能体会到,尤其是南方的特别是温州一带的女婿(注意温州)。有一天,岳母对我的太太说:“你们尽弄这些破书烂报纸有什么用?”我知道,我们必须出去租房子住了。后来我们租了一个两居室的房子住,我们没有什么家当,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将那些书、报刊、光盘和磁盘带在身边。再后来众所周知的原因,我那时的老板、中国的“点子大王”何阳与《中国青年报》打官司,我们公司的日子很不好过。我敏感地意识到,今年的收入已不够交房租,我只好决定携妻带子从城里搬到慕田峪长城脚下一个小村庄,住进农村。而写书的需要却也掩盖了我的一些虚荣心。那时很是凄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什么人是伟大的人,不可战胜的人。尽管贫困,但我仍能手不释卷。我也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君子固穷”、“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什么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可令我伤心的是,在搬家时,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来看我搬家,也帮点忙,他对我说:“留这些书干什么?不如当破烂就地卖了算了,还能弄壶小酒喝。”当时,我真是一股黑血涌上心头,一股黑血啊!我能理解我的岳母,因为她只是一位小学还没毕业的家庭妇女。可这位远房亲戚居然是一位教师还是高校教师,不过我没有跟他计较,因为这涉及到很多社会问题,这个问题会在下文中加以理性地探讨。
在长城脚下那个破旧的小村庄里,我忍受着零下十几度的严寒,终于于年底写下“传世奇书”(请读者原谅这种引用)《点子思维——清华北大学不到》。这本书于1998年元月初正式上市,似乎使我“一举成名”(请读者原谅这种引用)。因为十几家新闻媒体(大部分还是中央级媒体)相继报道。但这些虚名我并不看重,因为我一直在探索一条怎样去运作第四产业的路子。那时我们把第四产业叫成智慧经济,没有叫成知识经济。后来的研究发现,第四产业完全不是仅指咨询产业,咨询行业只是知识业产业的一个分支,这在下文将有详细阐述。
《点子思维》的出版显然使我的生存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为我在城里购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帮了很大的忙。不过搬家时又出了一个问题,我请了两个搬运工,让他们把我的家当搬上六楼,家当不多,一些家具和一些书。当他们把我的全部家当卸在一楼时,便造了我的反、革了我的命:“说什么也搬不了啦,到你家里是不搬不行了,现在给多少钱也不行,再找两个人吧,实在是搬不动了,不说别的,光说你的书,我在你家就数好了,我们两人每个最少得搬12趟,书死沉死沉的,不说搬东西,就是空手来回上下楼梯,从一楼到六楼,来回12趟,你试试,报纸有什么用,当破烂卖啦算了……”不过这次我没有一股黑血涌上心头,加钱、管饭找亲戚帮忙才算把我的“宝贝疙瘩”搬上去。
后来有一天,我在与我岳母聊天的时候终于悟出了一个连我岳母都能接受的道理——
我所珍视的那些书、刊物、光盘、磁盘是我的生产资料啊!是我的原材料啊!
你看,如果你在服装、时装厂工作,那么我的书、刊物、光盘、磁盘与时装厂的布、扣子等不是一码子事吗?我手中的笔不就是他们的裁剪刀、缝纫机吗?
你再看,如果你在建筑公司上班,那么我的书、刊物、光盘、磁盘与建筑公司的砖瓦、钢筋、水泥不是一码子事吗?我手中的笔和电脑不就是建筑工人手中的瓦刀、建筑机械吗?
你接着看,我的书、刊物、光盘、磁盘与农民手中的土地、种子不都是一码子事吗?而我手中的笔不就是农民手中的锄头、镰刀、收割机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