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笨象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钟了,我们围坐在这大厂房的沙发上,聊着近况,阿莱则是忙前忙后的将大笨象储藏的美酒都拿了出来招待我们。
“你的腿?”魔术师指着大笨象齐膝而断的右腿问道
“踩到了步兵雷。”大笨象耸了耸肩拍着那条断腿笑道:“还好只是断了条腿。”
大笨象虽然口上说的很是轻松,但是我依旧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些忧伤,他似乎是在刻意掩饰装作无所谓,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毕竟他的年龄并不大,我不禁有些惋惜,这么硬朗的一个憨厚大汉,下半生就要杵着双拐或者坐在轮椅上渡过了。
“我可以看看么?”陈癫突然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大笨象说着自己将裤腿卷了起来,结疤处已经痊愈,但是可以想象当时被炸掉的惨状。
陈癫凝眉观察,过了少顷,问道:“反步兵雷?”
大笨象点了点头,随后陈癫继续道:“应该是美式M18反步兵地雷,好在是爆炸式而不是碎片式,如果是碎片式的话,一定会波及踩雷者的全身。这种反步兵地雷是战场上最卑鄙的家伙,但却是狙击手最喜欢的围尸打援的有力助手。”
听到围尸打援,大笨象的脸色变得异常痛苦,我当然能看得出他的眼神中满是悲伤,我急忙止住陈癫说道:“不要说了。”
陈癫想来也是看出了大笨象的神情不太对劲,也是不在讲下去,过了片刻,大笨象大概是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他察觉出自己似乎刚才失态了,于是略带歉意的对陈癫说道:“你很厉害,光凭伤口就能看出我是被什么型号的地雷伤的,你说的很对,当时我们正在帮助索马里政府军打击那些圣战组织者,因为太过冒然的原因,我踩到了地雷,当时整个腿就被炸掉了,我几乎以为自己就会死在那里,远处的狙击手一直在瞄着我,我根本不敢乱动,你知道的,那种等死的情形并不好受。”
“是游蛇拼了命将大笨象拉了回来。”铁头伤感的说道
大笨象哀声道:“这个混蛋,他从来不喜欢听我的话,这种围尸打援的小伎俩,他难道不明白吗。”
大笨象说到这里,我也是猜出了大概,游蛇拼了命将大笨象救了回来,而他自己却被隐在暗处的狙击手射杀了,这种利用战友间真挚友谊的伎俩,我们也曾不止一次使用过,轮到自己人的身上,滋味自然也好不到哪里。
“很抱歉。”陈癫歉声道
“没关系,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大笨象说道
陈癫继续道:“这伤口好在当时及时得到了处理,我想为你处理伤口的人一定是一位经验极其丰富的战地医生,因为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伤口处理的间隙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决定,他的经验一定非常丰富,这种疼痛感会损坏神经,那位战地医生并没有立即为你注射吗啡止痛,大概是怕你产生药物依赖,也正是他的这个决定,你的腿部神经保存的非常完好。”
听了陈癫的话,铁头不死鸟大笨象三人惊讶的盯着陈癫,不死鸟讶声道:“天呐,你说的完全正确,就好像你亲眼目睹了一样。”
我指着陈癫道:“你就不要在卖关子显示你超凡的推理能力了。”
“不不,陈先生说的完全正确,青,他说的和当时的情形分毫不差。”铁头说道
陈癫瞧着我们大家诡异一笑,倒是解小生开了口道:“你的意思,是大笨象能够从新站起来了?”
听了解小生的话,我们又将陈癫刚才所说,推敲了一番,他话语中虽未明说,但也是隐约透露着这个意思。
我开口叫道:“小癫,你能够让大笨象从新站起来?”
大笨象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答案了,他紧握住陈癫的双手,激动之情显于言表。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因为他的腿部神经因为治疗得当的原因,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说着陈癫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大笨象然后说道:“这是我在美国认识的一位医学教授,他在假肢制作和移植方面有着非凡的成就,你拿着我的名片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你来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拒绝,而且,我有九成的把握你会从新站起来,和常人无异。”
“太好了。”我们惊叫道
大笨象颤抖的接过名片,这硬朗的大汉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语,只是沉声道:“谢谢你,陈,我欠你的。”
陈癫拿起桌上的一瓶陈酿法国葡萄酒,笑道:“好啊,那就拿这瓶酒来抵吧。”
大笨象哈哈大笑道:“如果你喜欢,我还有两箱,都送你。”
我抢过陈癫手中的酒瓶,拿在手中一瞧,脱口叫道:“天呐,这可是吕萨吕斯酒堡的陈酿葡萄酒。”
陈癫笑道:“当然,你以为我会看不出么?这可是葡萄酒中的布加迪。”
这吕萨吕斯酒堡也称作伊甘酒庄,其历史可追溯到十二世纪,是法国波尔多最悠久的酒庄之一,也是世界上唯一被定义为超一级的酒庄,曾经在伦敦的佳士得拍卖会上,一瓶1784年的吕萨吕斯酒堡葡萄酒以将近6万美金的价格被人拍下,创造了当时单瓶葡萄酒的世界纪录,而后在许多年后,另外一瓶1841年的陈酿更是以7万美金拍出再次创造历史。
我手中的这瓶吕萨吕斯酒堡的葡萄酒显然不是赝品,他有着吕萨吕斯家族独有的标示,而且酒香浓醇,绝非糟品,懂酒的人就是闻一闻就知真伪。
我对大笨象又说道:“大笨象,你怎么会有这些酒?这些可都是不外售的东西。”
大笨象笑道:“如果你们不说我根本不知道这酒这么名贵,当时执行任务,在一个老古董家的地窖发现的,我顺手就给拿走了。”说着大笨象从床底拉出酒箱,指着说道:“看,还有两箱呢。”
魔术师急忙向前将酒箱拽到身侧“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名贵的葡萄酒竟然会让你放在床底,太奢侈了。”说着他打开一瓶,对着瓶口就喝了起来。
“艹,你这一口可以喝掉了好几万美金。”吉怖急忙抢过来,咕咚几口一瓶就干掉了,他显然意犹未尽,拿起一瓶就又打开。
照他们这样喝下去,不用明天早晨这些佳品就会被喝光了,我急忙将另外一箱抢了过来。
正在大家还在为这吕萨吕斯葡萄酒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就闯入我们的耳际,震击声使我们的身体为之一颤,整个厂房都似乎在抖动,就像地震突临一样。
起初我们真的以为是地震了,但当第二声震响再次袭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肯定,这一定是有人在用车猛烈的撞击大门所发出的声响。
“有情况。”我先是挺起身子朝着大家蹙眉说道
“我就知道帕尔本是个输不起的混蛋。”铁头怒骂道
“一定是那个婊子,好啊,输了拳来报复了,婊子,老子一定会让他后悔这个决定。”不死鸟掏出枪就上了膛
不死鸟的话音刚落,一阵枪声就从屋子外传来,然后厂房的大铁门就被撞开,一辆经过改装的悍马车上迅速窜下来一群黑衣人,拿着枪就朝着屋内一顿扫射。
好在大笨象的这间厂房足够大,中间还有一些障碍物,我们又离大门较远,否则一定会瞬间被打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