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是什么?是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尽兴的飞奔?是图书管里百无聊赖随性的查阅?是社团活动中真情饱满的歌声?是寝室里不眠不休的侃侃卧谈?还是校园小路上十指紧扣温馨的漫步?总之,对仇杰来说,接下来的四年,应该与“学海无涯苦作舟”再无半点关联。
2007年9月2日,距离大学正式开学还有两天的时间,仇杰提前来到学校报到,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师范类学校,除了数、理、化等传统科目教学质量、科研成果外,艺术类专业更是享誉国内,2010年前后,该校艺术系学生还曾登上过春晚的舞台。艺术类专业的知名度,让学校内美女如云,每每到了周日,总能看到学校门外等候着的中老年企业家和他们的奥迪、宝马——金钱和性,俨然以成为当今中国大学教育教学以外的一道独特风景。
以上这些,和仇杰所在的物理学院没有多大关联,艺术学院早在2000年前后便有了自己单独的校区,而仇杰所在的,是位于城市商圈附件的老校区,古朴的教学楼、斑驳的墙壁,还有一双双隐藏在硕大眼镜片后单纯的眼睛。在这里读书的学生,大多是经历了苦B高考,除了学习以外,在身无长处。对此,仇杰曾经和六仔有过这样的对话。
六仔:“考进师大了,抓紧啊,那么好的资源,你还单着,哥们瞧不起你哈。”
仇杰:“草,我们物理学院是全校唯一男生多于女生的学院,而且都是统招生,你想啊,一个女生,但凡能靠美貌牟点出路,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高考620多分。”
六仔:“那你不会去外语学院挖掘挖掘啊?”
仇杰:“咋挖?外语学院男生都是特招体育生,往那一站1米80多,穿的时尚,长得精神,还TMD是富二代,咱硬件拼不过啊。”
两人随后陷入沉默……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初到大学校园的仇杰还是对大学生活有着无限幻想的,他第一位遇到的是后来被誉为“大三双花”的社团联合会副主席陈思,陈思也是本市考进来的学生,1米62左右的身高,齐肩的短发,如果单独看五官绝对难称漂亮,但是组合在一起,再加上斯文的气质和得体的举止,绝对是那时候仇杰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生。以至一向心高气傲的仇杰,在为数不多的一年接触中都觉得这个女生对他来说高不可攀。不过初入大学的他
尚还没有这份觉悟,因此,在众多迎接新生的学长中,仇杰厚颜无耻的以老乡身份主动与陈思开始了攀谈。
那天,仇杰穿了新买的一身ADIDAS运动服,却穿了一双CONVERSE的板鞋,这主要因为当时ADIDAS的板鞋一般价格要在500元左右,几乎是CONVERSE的二倍,远远超过了仇杰家庭的消费标准,因此退而求其次配了这么一套他所谓的“国外名品”套装,这也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他“在且仅能在”学院里炫耀满足虚荣心的资本。
陈思带着仇杰填了报到单,领了寝室的钥匙,取了被褥,最后又被仇杰以“真的找不到路”为理由邀请到男生寝室做客。一路上,虚荣心很强的仇杰始终炫耀着自己微不足道的优点,比如:高考642分、篮球打的很好、不喝速溶咖啡......他还抒发了自己的志向:喜欢科研,虽然考进了师大却不想当老师,尤其不想做免费师范生去农村支教,因为男人不该磨磨唧唧的在讲台上唠叨,家里不差学费那几个钱......陈思很得体的和他交谈着,有时会被仇杰风趣的语言逗得会心一笑。
仇杰:“高考的时候,我们全校也就那么几个好学生,有不少差生、学校的混子,根本考不上大学,就指着抄,他们被监考老师抓到也无所谓的,反正不抄就考不上。”
陈思:“是啊,真的有这样的学生,我们高考也遇到过。”
仇杰:“所以呀,我就觉得得想个办法,高考那天,我染了个黄头发,穿了个没有袖子的衬衫,大短裤、木屐,还带了条骷髅链子,叼根烟。”
陈思:“你还会抽烟?”
仇杰:“不会,但是造型不能有瑕疵啊,我追求完美,第一口抽的时候没过肺。”
陈思:“直接吐出来了?”
仇杰:“那多浪费,我这一口,全吸大脑仁子里去了,直接迷糊坐地上了。”
陈思噗一下的乐了。
仇杰:“最后就这造型,我身后一考生1米90多,一看就是啥也不会的体育生,我侧身把卷子让出来人家都不看,觉得我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始终纠缠旁边一个呆头呆脑的眼镜男,后来考完试那位眼镜男居然伤心的哭了。”
一路上,仇杰略带夸张的讲述着自己奇葩的高考经历,到了寝室后,由于多年学习造成的生活自理能力低下,看不下去的陈思帮他换好了被罩,铺了被褥,简单寒暄了几句,告诉仇杰在学校的注意事项,食堂、浴室的位置,早晨7:30到8:00、晚上9:30到10:00有洗漱热水,又给他留了两张换水的饮用水票,便去接其他的新生了。仇杰,坐在床上,傻呵呵的笑着,回想着陈思得体的语言和优雅的举止,抱着她刚刚换好的被褥,暗下决心——“这个学姐,我一定要追到。”
仇杰的大学梦就这样开始了,他也许从未想过,在接下来的四年经历中,充斥着一个个斑斓光鲜如泡沫一样的梦,爱情、友情、学业、事业......但这些梦也如泡沫一样,美好却短暂易碎,他从未经历美梦成真,却一次次痛苦于梦想时分,毕业,带走了他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徒留下追忆的感伤。
沉浸在幻想陈思的美好过程中,寝室的门开了
——“你好,我叫曾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