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并没有多久,97年2月是悲伤的一月,但在初春之后,李清华终于迎来了他人生当中的转折点,那情景就如他年逾古稀之时接受采访时说的一样“成功就像怀孕一样,当所有人都来祝贺你,仰望你,赞美你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你被生活**IAN了多少次,世人只看到我镜头前的光鲜亮丽,却不知道我背后的黑暗,我非常清楚的记得97年3月的那一天,当那辆挂着BJ牌号的奔驰车停在我家楼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离怀孕的时刻越来越近了,而当他们看见我是一个9岁的孩子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我至今仍记得,不是震惊,不是匪夷所思,甚至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悦和诧异,而是木然,没错,是木然,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他们会笑,会哭,会流泪,但是他们的眼睛都是木然的,没错,就连主持人你的眼睛也是木然的,为什么所有人和我的眼睛都不一样,是他们孤独,还是我是孤独的?
风炙被排挤了,带着理所当然的神童称号被单纯的排挤,就像人类排斥动物,男人排斥女人一样,风炙被包括老师在内的全班同学所排挤,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全校所排挤,这种单纯的排挤很可怕,它不会笑脸对着你,然后背后说你的坏话,它不会暗中抢你的客户,偷偷扣你的奖金,它就是那么非常直白的。。。。。不理你,不看你,仿佛你是透明的,透明到一碰触就会灰飞湮灭,透明到不停的有人从你身体中穿过,视而不见,其实风炙完全可以不用上学,以他的小聪明,小把戏,完全可以去过另一种人生,另一种生活,但是他是风炙,是疯子,是一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奇葩物种,所以你不会看到如想象中那般:风炙坐在教室的角落,摆弄着橡皮,铅笔,看着不合年龄的书,幻想着手机和IPAD。下课了一个人在跑道上踢着石子低着头走路。事实是“小丽,小丽,咱们玩过家家吧,别跑,哎小丽,你看我多幼稚啊,咱们是同龄滴”“小宇,小宇,你带弹珠了吧,来来,一起玩”
“小刚,小刚,你看这是啥,着叫黄盘也叫**,里面有很漂亮的大姐姐教咱们知识”
胖胖的身躯不停的追逐着所有人,可当风炙的手指每每就要碰触到的他们的时候,风炙却突然停下脚步,这种欲迎还羞,欲擒故纵反而让所有的同学都来反过神追逐他。
“风炙风炙,给我讲讲你的梦嘛,有梦到我嘛,我变漂亮了嘛”
“还有我,还有我,我当上科学家了嘛”
“我呢,我呢,我娶小丽当老婆了嘛”
风炙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很欣慰没人问他有钱了嘛,当官了嘛,买房了嘛,于是他像讲故事,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述说着,这个梦太长,长到他有些不愿意回想,这个梦又太细,细到每个他经历过的情节都历历在目,这个梦又太平淡,平淡到好像生活一样!
“风炙风炙,给我讲讲你的梦嘛,有梦到我嘛,我变漂亮了嘛”
“还有我,还有我,我当上科学家了嘛”
“我呢,我呢,我娶小丽当老婆了嘛”
风炙很少会给人灌输思想,所以他很主观的讨厌那些所谓的成功学,但是老李不一样,他愿意把人拉到自己的角度上去看这个世界,娇娇紧张的拉着老李的手,她突然想起风炙,自己的男人在自己眼中当然要比风炙优秀的多,但是风炙就像一个谜,一个她猜到焦头烂额也猜不到的谜语,可风炙谜底却摆在众人眼前,偏偏众人却不相信,娇娇清楚的记得穿越前的一次,他们夫妻和风炙去泰山游玩,当初三人一起仰望山泰山顶上的人的时候,三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感叹着,只不过娇娇和李清华张大着嘴喃喃的说道“好高啊”。而风炙却感叹着“好小啊”。老李当时就跟娇娇打趣道“你看疯子和咱们的高度就是不一样,虽然身在山脚,心却在三十三层天,看谁都是小,尤其是看老张某些部位的时候”。老李的手被娇娇攥的有些疼,扭头看着身边的女人不知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偷偷的在娇娇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耳语道“想什么呢傻丫头,又不是没进过京,别着急幻想,许多梦想马上都会实现了”。被李清华这么一说,娇娇从回忆中脱离出来,转过头和老李相视而笑,又想起自己的男人原来帮着风炙追自己时的窘迫样,顿时把刚才的胡思乱想都抛于脑后。
老张非常2B的咬着2B的铅笔头,自己的老爹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写的有关于**的策划书,虽然看不懂内容,但老张的文笔还是不错,弄的张老爹不时的点头称赞,老张则是更心烦意乱,把自己老爹推了出去,刚想摸兜,才想起现在哪有什么手机,得了,出去散散心吧,偷偷的拿了老爹一盒大前门烟,绕到前楼风炙的家,刚要敲门,就听见木门里正传来叮叮当当的剁菜声,紧接着风炙的声音就从门里传来“老妈,我刚才说到哪了,对了,说到老张25岁初恋被带绿帽子的时候了”风炙的妈妈也不剁菜了,坏笑着听着风炙说他的“梦”老张一听这还得了,马上敲门喊风炙,风炙是藏不住话的人,迅速的在母亲耳边说了一回“捉奸在床”的戏,就给老张开了们,老张小脸通红,看着风炙穿的还算整齐,说了声阿姨再见就拉着风炙出了门。
“我说你小子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老张在前面一边倒着走,一边朝风炙挥舞着双手气愤的叫道!
风炙则挖了挖鼻孔,挖出的鼻屎弹向老张后不紧不慢的答道“喊什么喊,声音大就有理啊,反正这些事大家早晚都会知道,在说我妈怎么能是外人呢,我这是往里说,就算有矛盾也是阶级内部矛盾,放心吧,我妈你是了解的,不会和你妈乱嚼舌头的,再说了,老李和娇娇去BJ了,你呢,估计马上也要过去,留我一个人在这小城市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有回忆了”说道最后,风炙和老张都有些漠然!
老张走到风炙面前锤了风炙胸口一拳,眼红道“这不像你啊,别说这么伤感的话,我们不是要永远在一起的嘛”
“谁他娘的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啊,我要和我家小玮永远在一起,说起来,小玮现在应该还在幼儿园的小三班,不如咱俩去看看她吧”
“对啊,走走,我还没看过小玮光屁股的样子呢”
“哎!我说老张,这也不像你能说的话啊”
“废话,你以为只有你是双重性格嘛,老子也是双子座,不行啊”
“你不是处男座嘛,俗称射手座,哈哈哈”
俩个小屁孩追逐着对方,踩着对方的影子,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龙锦区的幼儿园。“别闹了老张,到地方了,风炙躲过老张罪恶的猴子偷桃后气喘吁吁的说道。
老张也扶着膝盖急速的喘着气道“不行,太缺乏锻炼了,跑这几步就不行了,走吧,前面带路,看看小玮同学是不是从小就这么漂亮”
那时少有发生拐卖儿童的事件,所以很多幼儿园没有设立门卫,俩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教学楼,老张摸着楼内墙角露出的红砖指给风炙说道“疯子你来看看,这真是实打实的混凝土,这露出来的钢筋的强度也是达标的,要是以后的楼都是这样的,会少死多少人呢”
风炙看着老张一副愤世嫉俗的样,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就你有良心,你说你当初好好做你的设计就完了呗,非要和公司高层争论成本和安全问题,天下乌鸦一般黑,你看你换了那么多家公司,有哪家设计公司是为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着想的呢”
“行了,少他娘的给我带高帽,前一阵我没打算进军房地产业就是因为这些破事,也不怪那些人,等我们到那个高度,那个层次,不知道会有多少外力制约着我们去干些缺德事”
“哎,往这边拐,你个路痴,到了到了,小三班”
风炙领着老张来到后门,催促着老张蹲下,老张很不情愿的让风炙踩着自己的双手,拖着这个死胖子慢慢的向小三班的后门上升。
“往前点,白痴,哎哎,别动,我看到小玮了”
老张在底下值冒汗“我说大爷,您是不是也该减减肥了,也不知道吃什么长这么胖,还是没心没肺的都像你这样,你看够没有,我撒手了啊,喂~我坚持不住了,我撤了啊,你说话啊疯子”老张见自己怎么喊风炙都不搭腔,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慢慢的把风炙放下来,然后艰难的抽出自己在风炙脚下的双手,风炙回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老张道“小玮的屁股好白啊”
老张坐在地上揉着双手低声道“行了,你小子满意了吧,走吧,我都饿死了,我妈今天包饺子,去我家吃吧”
黄昏的余晖撒在两个少年的后背,老张在前面缓慢的行进着,有些累的他已经不想说话了,风炙在老张身后低头回想着他刚才看见的情景“那是一个无法形容背影,小玮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黄的白色的连衣裙,背对着自己低头认真的写着什么,这本来没什么特别,只是,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同桌,只有小玮是独自一个人一桌,那个桌子好大,大的小玮可以趴在上面睡觉,那个桌子又好小,小到仿佛让人一手就可以抓住把玩。
风炙用力的踢了一颗石子正中老张的脚后跟,老张有些疼,回头皱着鼻子看着风炙,风炙咧嘴一笑“很疼是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