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门山回来,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天籁上者忙着恢复觉力,同时也将天门山那些隐情分别派人通知南国所有修觉部落。
南国马上就沸腾起来,众人都知道南国当作灵山供奉着的天门山之上,竟然在早年间就封印了西荒之域曾经最为强大的第一蛮觉,夜葛。
大多人在谈论到那夜葛之际又惧又怕,害怕他真从天门山上出来,然后对南国众民发动一场屠杀。
整个南国陷入一片警觉里,似乎只要稍有动静,就会举全国觉者之力对进行征伐。
他们不会忘记那些流传下来的故事,关于夜葛的故事。
民间就有这样的谣传,夜葛现世,南域失明。
盛传夜葛从西荒之域穿越上万里来到南国找穷诸决斗的时候,一路杀了无数无辜百姓,在来到南国的时候,那些被割下的人头已经衍生出众多夜夔的雏形,铺天盖地的就要湮没南国的天空。穷诸为了避免那些百姓再遭受池鱼之殃,便把夜葛邀约到天门之上进行决斗。
最后夜葛战败,众人还记得那流传下来的故事里穷诸嘴里念着:“金入于猛火,色不夺金光。自开辟以来,日月不亏明,金不失其重,日月形如常。金本从月生,溯旦日受符。金返归其母,月晦日相包。隐藏其匡墎,沉浮于洞虚。金复其固性,威光鼎乃熺。”
念完,大喝一声:“乾金之印,封。”那些悬浮在南国上空的夜夔就全都嘶吼着被封印到夜葛身体里。
后来众人才知道那是来自上古时候的箴语,穷诸借用箴语里的乾金之力,将那些死灵生物封印到夜葛体内。夜葛后来操纵着剩余不多的夜夔朝着天门山坤门方向逃去,众人以为夜葛如穷诸所说逃回西荒之域去了。竟不知道,穷诸将夜葛封印在坤门地底。
区别于外部的紧张局势,天音部觉冢里,两个小孩躺卧在一块白色的巨石上,嬉笑着打闹。
旁边的地上,一只尚未成年的敖士雕和一只淡金色的小豹躺在一旁,耸拉着脑袋,似乎周围地一切似乎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那只小雕怀里一直紧紧的抱着一把巨大的弓箭,似乎那把弓箭就是它的全部,让人看了难免觉得怪异。
至于那只小豹,眯着双眼,似乎很久以前就保持着那个动作,对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样子。
当然,那两个小孩就是余戈和虎儿,至于那只小雕和小豹就是从天门山之上救回来的敖士雕小貉和云豹白曦。白曦那小家伙似乎想家了,一直呆在一旁闷闷不乐。而敖士雕小貉,自从天籁上者将那小羽的魂魄收入云天弓以后,那把云天弓就成为它的依靠对象,从来弓不离手。
那两个孩子还在打闹着,没有在意那觉冢里因为时光变换神奇的淡淡雾气,更不会注意到那个穷诸石微弱的颜色变换。良久,那两个小孩停止打闹。
一个声音在问:“小戈,我觉得你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我没发觉啊,看,我们都是师傅的弟子,都一样每天辰时起床进行晨间感悟,到了中午的时候,能够来觉冢里放风一会。到了申时又得回去到天音圣殿去感受那些天音之力。”
那个叫小戈的孩子突然狡黠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虎儿有些好奇,凑过耳朵来。
余戈小声道:“其实每次去天音圣殿,我总会盯着那只天音幻凤看好久,度过那个时辰里枯燥的感悟过程。有一次我曾经对着那只幻凤做了个鬼脸,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那只幻凤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居然感觉到那只幻凤是对着我笑了笑。”
虎儿听到余戈这么说感觉有些没劲,便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想知道当时在天门山上的时候,你怎么明明已经被那些夜夔撕扯得体无完肤了,过了一会又活过来?”
余戈听到他这么问,有些厌烦:“这件事你已经问过我不下十数遍了,我不是和你说我不知道那件事吗,我当时只是感觉自己睡过去了,醒来以后你们都还在,所以一切都没有发生。”
虎儿又认真回想了一遍,觉得那些画面是真的。便抓住余戈问:“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神奇之物?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说着就来撕扯小戈的衣服,但被余戈先一步避开。
那两个小孩又在觉冢里追逐起来,安静的觉冢顿时变得热闹。那两只小兽的安静被打断,顿时不满地叫了两声。但那叫声很快就被那两个打闹的孩子的笑声所淹没。
过了好久,余戈停了下来,满脸正经:“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比你多了点什么?”
虎儿下意识的就问:“多了什么,你快说,不然我扁死你,看你还能不能重新活过来。”
“确实来说,我比你多了两个宝贝。”
虎儿这回变得有些急切:“你竟然有两个绝世宝贝,刚才不是只有一个吗?”
“两个,准确说是两个。”
虎儿马上问道:“那是什么?”
“小貉和白曦,哈哈哈。”余戈在成功的戏耍了虎儿之后,开心地转身朝着前面跑。
但是很快,他在转身看虎儿追没追上来的时候呆了呆。虎儿以为他又在戏耍自己便不管不顾的朝着余戈扑了上来。却没想到他却不管不顾,任凭他扑了个满怀。
虎儿有些诧异,但又有些得逞的高兴,炫耀似的问:“你怎么不跑了,你怎么不跑了呢,你不是很能跑吗?”
余戈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觉冢深处穷诸石的方向。
那里的雾气似乎被吸扯一般,突然间变得稀薄,又在一瞬间突然就变得浓郁。
他站起身来,对虎儿说了句:“别闹。”
这会虎儿可不干了,他哪会让好不容易逮到的猎物就这么逃脱。
他不得不解释道:“虎儿你看,那之前我们躺卧的穷诸石似乎在呼吸。”
虎儿大笑起来:“石头那会呼吸?你又在骗我对不对,小戈?”
但余戈一直静静的站着,没有回话。
他这才回过头,看向那块石头的地方,却没有看见余戈所说的景象,便以为余戈是在骗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回过头,拔腿就追,却结实撞在一个人的胸膛之上。他抬起头来,看到余戈并没像往常一样嬉笑着朝远处跑,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穷诸石的方向看。
他又回过头,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好久,只看到那些阳光从绝种上空微薄的雾气里投射进来,将那块穷诸石渲染的极为莹白。却除了这些,再没有发现那石头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余戈还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石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眼睛睁得圆圆的。
“你看到了没?虎儿,那块石头真的在呼吸,你看,呼,吸。”
虎儿憋住不耐烦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差别。于是兴味索然的骂了一句:“就你能看见,老子看来,什么毛也没有。”
过了一会却开始担心起来,他看着余戈目不转睛的样子,感觉有些害怕。便忍不住开口问道:“小戈,你还好吧?”
余戈没有回答,依旧静静看向那块穷诸石的方向。
虎儿小声问:“你是不是中邪了,我娘在我小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那些山上存在一些你看不到的山鬼。你会不会被那些山鬼上身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因为余戈之前在天门上上死后又活过来已经让他觉得在余戈身上,发生了比较离奇的事情,这样一来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伸出手拍了拍余戈:“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但余戈还是一样保持着眺望的动作。
他使劲拍了一下余戈,用更大的声音大喊道:“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余戈这会才低下头来说:“听到了。”
却在回答完之后就朝着穷诸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