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们怕了吧?”王大头恢复了他跋扈的性子。
丝毫没有之前的颓势,一下子就变得龙精虎猛起来。
余戈看着他硕大的头颅,忽然见就觉得搞笑,这八荒之力要有多神奇,才能变出这么个奇葩啊。
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笑着,看着王大头,看他能想出什么法子来为自己解围。
“南国负责宫廷的采办,每一年都是受王上之命负责采办,他们的行踪在南国民间都是保密的,你们两个家伙居然暗地里打听我爹爹的行踪,是不是想联合那些强盗抢我爹爹奉宫廷之命采购的那些宝物?”
虎儿一听这样的言语,微微一愣。
确实,夙城的那些百姓都知道那些属于王室直管的那些商行,明显就是极富秘密的,别说采购独叱角这样珍贵的宝物了。
南国民间似乎真有这样的规定,袭窃南国王室商行的强盗,被逮到了之后就要安叛逆罪论处。
叛逆罪在南国的处罚极重,几乎是要诛九族的罪名。
想到这里虎儿就犹豫了,回过头去有些心虚的看着余戈。
余戈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王大头:“哦,你继续说。”
“我爹爹明显就是南国的采办,他从北弃之地还有东觉之域采购来的稀世珍宝,一般都是放在官行里售卖,如果你们抢了我的独叱角,我就能告你们抢劫王室商行。”
的语气变得多多逼人,似乎不给余戈和虎儿留有半点余地。
“还有呢?”余戈依旧微笑着。
王大头看见余戈的表情,以为他只是强撑着假装自己并不害怕,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变得慌张了,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自在起来。
“你们也许会心存侥幸的认为这独叱角不过挂在我脖子之间的小小饰品,算不上什么官行之物?”他将自己的脸倾斜一些,那样看上去有一种自然天成的盛气凌人的味道,似乎他已经完全占据了整个事件的主动权。
“但是,我爹爹每个月的时候都会填报一下那些奇珍异物的采购数量,他几乎每一次都要亲自盘点。”
余戈对于他这样没有重点的话语也是微微一愣。
王大头看着余戈的表情,以为他已经被自己吓住了。
呵呵一笑:“到时候我可以告诉我爸爸,将我所有的十二时独叱角都上缴宫廷商行,那时候,你们抢了我的独叱角,就是抢了王室的商行。你们知道,那抢窃王室宫廷的罪行可不轻松。”
周围的小孩听着王大头这样的分析开始变得胆战心惊起来,看向虎儿的目光带着微微的乞求,意思是算了,别逼他了,要是真的被定了抢劫王室商行的罪行,那样那独叱角已经没了意义。
虎儿听着他这样的描述,也觉得有些棘手,但是回过头去看见王大头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脸上就气愤得红了起来。
“嗯,我不抢你的独叱角了。但是,我会揍死你。”他转念一想,便说出这样的狠话来,说着就要扑上去。
王大头诚然不知道虎儿会退而求其次的想着方器独叱角,将自己狠揍一顿,那样自己分析了这么久的罪行,对于虎儿已经没有丝毫威胁,一下子笑脸就变得煞白。
“虎儿。”余戈赶紧拽住他,但那里拽得住。
虎儿一下子就已经到了王大头面前:“你信不信,老子这就揍死你个狗日的?”他已经被王大头绕拉绕去的说辞搞乱了阵脚。
眼见着虎儿的拳头就要敲上王大头的大脸,余戈赶紧大声叫了起来:“孙再虎。”
虎儿听见余戈这样丝毫不领情面的喊自己的大名。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他极不情愿的骂道:“叫魂啊,你没见我正要揍死这个死小子的吗?”
“你要是敢揍他你就死定了。”余戈冷冷的说。
“难不成你要帮他?”虎儿铁青着脸。
“放屁。”他也不解释,只是生冷的说:“你回来。”
虎儿见余戈脸上的表情,知道如果自己不和余戈在一条战线上,回去以后到了家里就会不好过,便冷哼了一声,将拳头在王大头脸上比划了几下,慢慢走了回去。
王大头脸色恢复了正常,忽然间眼睛一转,就忽然将想到了这件事应该有转折点。而那转折点,就是站在对面,表情清冷的余戈。
他可以断定之前余戈出声制止虎儿的动作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给他留有一些威慑,想到这里他便笑了起来。
虎儿闷闷不乐的站在余戈身旁,嘴里依旧抱怨着:“你明显就想帮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明显就是一个怕事的人。”
“我怕事?”余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怕事为什么不让我揍他?”虎儿脖颈一粗,质问了出来。
“你先别管,待会你就知道了。”余戈不想和他争辩,便撂下了这样一句话。
“好吧,我看着呢,看你待会怎么收场。”虎儿依旧一脸的怒意。
余戈不再回答他,也不再解释。
回过头去看着王大头,微微一笑:“你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那你还有没有好一点的理由?”
王大头认定了余戈是个软柿子,便不再保留,决定一举将余戈吓退,那样就能保住自己的独叱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十二个独叱角每一个都那么特别,甚至连那白玉角上的细小斑点都那般特别,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独叱角,所以每一个在他心里都那么重要,他舍不得失去。
“其实我之前说的只是一点点,还有就只你们知道南国采办的重要性,特别是像我爹爹这样作为南国代表的采买大臣。”
他开始炫耀起来,似乎觉得自己的老子为南国宫廷办事这样的事情极为值得骄傲。
“喔,那他有什么重要?”余戈笑容更盛。
王大头见到这样的情形,忽然鉴想起自己老子告诉过自己的一个道理,某些人笑的时候并不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事情没有关系,而是那样的事件对他来说极为重要。
而他笑着,只是想让自己变得轻松一点,那样一来,以为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感。
他看见余戈的表情,忽然间就绝的他爹王商贾的话语极为正确。
不过他爹王商贾确实算得上南国民间少有的经商奇才,南国王室下令民间不得兼营那些天下奇珍之类的货物,毕竟,像那样的奇珍,在南国市场上能够得到足够的暴利。
物以稀为贵,说不准那样稍微一闹,整个国家的采买事情就会乱了套。
王商贾经商多年,自然知道这样的道理,所以一开始也只是做一个本分的商人。
但日子久了,他就开始琢磨着那些法令里的道道,还真被他找到了。
既然民间不能私贩,那么。如果以宫廷的名誉呢?
这样转念一想,他就觉得一切法令都开始有了破绽。
他开始通过宫里那个远亲刘贵妃,开始琢磨着怎样让这件事情合法化。
在南国的宫廷里有着上古遗风,女性无法参加皇室决策,刘贵妃果然是个聪明人,要不也不可能从民间的一介普通民女,一下子变成人中凤雉。
她开始利用王商贾给他那些南国民间流通的梵币,还有王商贾多年收藏而来的珍品,以王上的名誉赠给南国的那些大臣,这样一来,不仅让她在南国王侯家里成为贤德的典范,更是一下子成为了南国王者浮光的宠妃。
也就这样,一步步侵蚀着南国的法令,却丝毫没有逾越。
最后那些大臣根据刘贵妃的授意,开始谏言王上将一些奇珍的权利下放到民间,由私人掌管,这样一来,不仅能省去南国对于采买一事总是层层递达,却还是时不时会物资紧缺的现状。
并且私人采买,能够省去王室对于采买事宜的多重顾略,既能够保证数量,也能够避免青红不接的尴尬,商人总是极为逐利的,只要能够得到好处,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做。
得道这样王上旨意之后,王商贾开始活动起来,马上就将南国所有采买事宜的权利一个人包揽下来。
王大头有着王商贾这样一个爹爹确实值得骄傲。
余戈见他左右重复的重点不过想表达出招惹了他就是招惹了他父亲,招惹了他父亲就是招惹南国王室这样一个道理。
听久了难免厌烦,于是开口打断道:“你不用强调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王大头得意洋洋的看着余戈,似乎想听见他亲口说出你走吧,我们以后都不向你讨独叱角了。
但是余戈显然没有说这样的话语,而是微微一笑。
“你以为你的话语已经万无一失了吗?”
看见余戈这样的表情,王大头没来由心里一紧:“还有什么问题吗?”他下意识的却以一种狐假虎威的语气问了出来。
“你欺负我们不过是小孩子不是吗?但是我懂得南国的律法。”余戈已经不屑与再与他纠缠。
王大头已经开始意识到不好,睁大了眼睛看着余戈。
“我听说南国民间能够采买一定数量的奇珍异宝,作为祭祖或者上供之用。”余戈语气极淡。
王大头不敢出声,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但是,像独叱角这样的奇珍,在南国已经很难见了,南国一般乡社祭祖的时候也只能用鹿角勉强凑合。”说到这里,余戈看见王大头嘴唇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你说你一个孩子就能拥有着十二根之多的独叱角,要是传到宫廷里,那些王侯会怎么想?”余戈看像王大头,脸上邪意一笑。
“你爹爹是个商人,商人的天性就是逐利,如果连你都能财大气粗的拥有着十二支独叱角这样的巨大财富,那么,你爹爹又会有多少这样的奇珍呢?”
“你说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南国宫廷会怎么办?”
王大头听见余戈这样死死入口的推断,已经脸色苍白,他没想到自己那么笃定认为的软柿子余戈,忽然间就变成翻江搅海的大魔王。
虎儿这时候已经激动的跳了起来,毫不避讳的在余戈脸上亲了一口。
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就将王大头踢趴在地上,从他手里夺下那两支独叱角。而王大头就那样躺着,居然不哭不闹。
虎儿看着自己手中那两个独叱角,爱不释手,但不久之后,他就将其中的一个抛给了兔牙陈。却将另外一个,紧紧的抓在手里。
他没再看躺在地上的王大头,而是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独叱角,过了一会,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狗犊子一扔。
“给你们了,要是王大头敢找你们讨要回来,我一定会让他好看。”说完,回过头去朝着余戈有些惋惜的笑了笑。
余戈忽然间觉得虎儿变得伟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