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悠悠,小湖清澈见底,静影沉璧,流水声兹兹入耳,一片祥和。可远处黑漆漆的林中,忽地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呻吟,惹得百云眉头一皱。
百云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睛,用左手往后一撑,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快步走进林中。明月高悬,微风袭来,一阵树影婆娑。
百云越往前走,这呻吟声也渐渐越来越清晰,“哎呦妈呀,疼死俺类。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他拨开一片有半人高的杂草,赫然看见一只粉红色的小猪难受地躺在地上。
小猪浑身紧绷,痛苦地直打滚,一枚墨绿色的怪圈捆在它的半腰处,邪光闪烁,丝丝鲜红血液从中渗出,可怖异常。
百云往四周看了看,在确信没有别人了之后,才语带惊讶地问道:“是你在说话?”
小猪额角都是冷汗,双眼难过地挤到了一起,它没好气地反问道:“废话,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啊?”
百云愣在当场,“呃,可我还是第一次,那个、那个看见会说话的猪。”
“不谈这个了。”小猪双眼忽然一转,问道:“你是魂师吗?”
百云挠头想了想后,才说道:“听师父说,我好像与两位师兄一样,就在这些天也成为魂师了,但是离他们那种程度还很远,才刚刚入门而已…”
小猪痛地冷汗直流,怪眼一翻,不耐烦地说道:“总而言之你是了吧。”
百云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小猪咬了咬牙,痛地脸都绿了,它实在有些吃不消了,“饭管够吗?”
百云听闻,疑惑地“啊”了一声。
小猪兀自摇了摇头,暗道才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而已,自己与他说这么多干甚。
“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说完,小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一跃而起,嘴巴一张,一排白的有些发亮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百云的左手处。白云吃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左手掌背流到了掌心,小猪并没有松口,反而越咬越紧,周围白光大亮,将周围的花草树木染上了一层夺目的白色,而百云自己,则因为过于刺眼的强光,用右手捂住了眼睛,看不清这即将发生的一切。
强光渐渐散去,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百云放下了右手,定睛往自己的左手瞧去,只见上面一丁点的伤口都没有,更不要说血迹了,只是…多了一道红色的诡异纹身,蜿蜿蜒蜒,似龙非龙,从手背中间一直蔓延到整个左臂。
地面上,再也没有了小猪的身影,只是先前那个墨绿色的怪圈,此刻变得黯淡无光,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喂,你还在那吗?”百云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声朝四周喊道。
可这道声音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久久没有回应,微风袭来,夜色中只剩下了花草那孤寂平凡,而又最熟悉不过的沙沙声…
清晨,初阳从天边渐渐升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如丝如纱,笼罩四野,小林内鸟鸣不断,几只小鸟在半空中低飞盘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喂,百云,该起来了。”耳边传来一道叫唤声,百云坐起身来,被子从身上滑落,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名身着紫袍的少年站在床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二师兄,又起这么早啊。”
苏恒打趣道:“昨天你不睡的挺早么,莫非是去做贼了?”
“当然没有了,只是昨晚…”百云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欲言又止。
苏恒并没有察觉到百云神色的异常,只是转过身子道:“好了,赶快洗漱干净,师父还等着我们呢,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快点吧。”
百云“哦”了一声,穿戴整齐之后,就走出了房门。
城内,此刻还很是冷清,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慢悠悠地走着,大部分店铺都关上了大门,只有早市的几个摊贩,早就打开了门,或是往锅里放些什么,又或是在盆里倾倒着些生活用水。
百云来到了一家平日里常来的店铺,几张大饼随意地摆在铁篓子里,灼热的火焰烧的正旺,将铁质的锅底面,烧的通红发烫。百云从布口袋里掏出几枚刀币,递给了卖饼的美妇人。
百云边走边吃,很快就到了昨日的学堂。他打开学堂的大门,发现同窗们早就来齐了,而苏恒还在看着自己,他尴尬地笑了笑,一路小跑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就开始说了。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你们是想先听好消息呢,还是先听坏消息呢?”那人微微笑道,语气很是和蔼。
“好消息!”几乎是异口同声。
那人还是微笑,道:“那好,即使你们现在还小,但身为刀家的一份子,也应该知道,自周王朝衰败以来,各大诸侯拥兵自立,各自为王,如今硕大的神州浩土由以这七国为最,为齐、楚、秦、燕、赵、魏、韩,这七王无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成就一番春秋霸业,这也是我们诸子百家之所以诞生的原因。如今百家争鸣,七国也迫切想要得到百家的助力,所以特地以五年为一期,召开一次百家会武,以求切磋交流,我们刀家虽小,但也得到了承认,这次我们也要派出学生去参加这次大会。这次大会的奖品颇为丰富,而且不仅是奖品,要是表现出色,还有机会得到七国王室的赏识,甚至还能进入儒家。”
“儒家有什么好的,我只想跟着师父而已。”苏恒这句话也说出了百云的心声。
苏恒、青绝与百云三人都曾是孤儿,那时七国正值大乱之纪,他们都是在如小山般的尸体堆前长大的,好在被师父收留下来,成为了刀家最先的一批弟子。
尤其是苏恒,对师父最是敬爱,他之所以对青绝很冷淡,那也是因为他觉得青绝上课不尊重师父,在课上睡觉的缘故。
“好消息说完了,那下面就要说坏消息了。”那人还是在微笑,和蔼地像一阵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