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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月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中,悠悠闲闲地飘着几朵白云,阳光很好,不似夏日的烈阳,而是有种温温淡淡的味道,不会逼得人们睁不开眼。秋风阵阵,夹杂着隐隐的桂花香,吹到人身上,十分惬意。

一年四季之中,林含最喜欢秋天。

众人眼中的秋天,多多少少带了点萧瑟之意,总会使人陷入淡淡的悲伤中。伤春悲秋,诚然,秋天一到,万物开始萧条,似是进入垂暮之年,生命慢慢逝去。

但是林含却不这么认为。秋天到了,该收获的也都收获了,该重新开始的也都筹备自己新的生活了。秋天,是个尘埃落定的季节。萧索,没错,可是萧索不也有萧索的美吗。

其实,林含的性子,也是像极了秋天的。初看林含,冷冷淡淡,似是不容人靠近。而经过相处之后,能够越来越多的发现她的内涵。林含本身,淡然如秋,有种让人心静的美。只一眼,便过目不忘。

林含抱着书走在校园里,阳光下的影子,娴静,从容,风吹动她的裙摆,吹起她的发梢,带着些许梦幻。

今天是星期四,星期五的任课老师似乎要去参加什么活动,所以明天的课不用上。林含想着,这样的话自己就有三天休息时间,回趟家吧。

这样想着,林含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

回了寝室,林含稍作收拾,便提着行李出门了。

林含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坐车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左手托着下巴,微微侧头,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以前,也会像这样看着窗外的风景。只是那时候,身边还有言封陪着。陈言封虽然忙,但是林含需要出行的时候,他总是会陪着。林含知道,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想到这里,林含正了正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林含下了车,远远地就能看到自己家。今天星期四,那么这个时间点林帆差不多也该放学了。林含向家里走去。

爷爷奶奶此时正在厨房,打算准备晚饭。林含跟爷爷奶奶相处时间比较久,知道爷爷奶奶的晚饭时间比较早。爷爷奶奶看到林含回来,眉开眼笑的,拉着林含问这个问那个,又拿了很多吃的放在林含面前。

“一个月没回来了,你看你这孩子,又瘦了,多吃点。你们这个年纪就喜欢减肥,瘦成竹竿一样,奶奶可不觉得那样好看。”奶奶看着林含瘦削的脸,又开始念叨。

林含早就知道奶奶会这么说。每次回家,不管自己瘦没瘦,反正只要自己没有很明显的胖起来,奶奶都会念叨几句。她明白,爷爷奶奶是担心自己在外面过得不好。林含拉过奶奶的手,“奶奶,我吃的可多了,可就是不长肉。嘿嘿。我们同学可羡慕我了。”说完还吐吐舌头。

只有在爷爷奶奶面前,林含才烂漫得像个孩子。林含很期待回家,但是有时候,也会害怕回家。林含自幼就孝顺,她怕回家看到爷爷奶**上越来越多的白发以及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她怕。她只希望爷爷奶奶健康,只愿他们一切安好。

林含想着,眼眶便湿了。她故意背过身去,装着找人的样子,问道:“小帆呢?”然后默默擦去两行热泪。

“他说今天学校有点事,稍微晚点回来。”爷爷告诉林含,林帆近来成绩不错,很稳定,进个好一点的初中没有问题。

林含松了口气,还好跟弟弟年龄差距大,不然,家里负担就大了。

晚饭时分,林帆终于回来了。一见到林含,林帆就激动地冲了过来。“哇,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今天星期四,按理说要回来也应该明天才回来啊。“姐,你不会逃课回来的吧?”

“明天没课,我就今天回来了。”林含捏了捏自个儿弟弟的脸,“你以为我是你啊。”

随后,两个人各自笑开了花。爷爷奶奶看着这对姐弟,也笑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了晚饭。

“小含啊。如果学校里有合适的,就找个男朋友吧。”爷爷突然说道。

林含放下筷子,笑着看着自己爷爷,摇了摇头,“爷爷,我还小。不急。”林含知道爷爷只是希望林含在学校有个人能照顾。可是林含,还找不到这样一个人。“爷爷,你以前不是都不希望我太早谈恋爱吗,哦,我知道了,你担心你孙女嫁不出去啊。”林含尽量把话语往轻松了讲。

“爷爷你别担心了。我姐这样子的人,怎么可能嫁不出去。我姐那可是才貌双全啊。”林帆也打趣道。

“哈哈哈。好好好,吃饭吃饭。”爷爷看着眼前这俩孩子,不禁大笑。

晚饭后,林含让爷爷奶奶坐在一边休息,自己则是动手整理起餐桌,然后洗碗。爷爷奶奶平时在家照顾弟弟也不轻松,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也帮不上什么忙,偶尔回家,家务能做就做做吧,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至少自己心里会舒服些。

一旁的奶奶看着安安静静洗碗的林含,眼里闪着泪花,林含,苦了你这孩子啊,你爸妈实在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啊。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还可以跟父母撒撒娇,可林含这几年早就是一副大人的样子了,心里有苦也从来不说出来。

林含回到自己房间,打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林含的手指抚上封面,来回摩挲,良久,才慢慢打开相册。相册里,有爸爸妈妈,有小时候的自己,有回忆,也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可是现在,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心酸。

合上相册,林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角溢出泪水。妈妈,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过得好累。

林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枕头还是湿湿的。又梦到爸爸妈妈了。林含不想爷爷奶奶看到自己伤心难过,她走到镜子面前,深呼吸,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展颜一笑。林含,不可以被生活打倒。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含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林帆进来了。

“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林帆小心翼翼地问着。

林含闻言,略带无奈的回答,“可能要寒假回来了吧。”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林帆沉默了一会儿,以一种小大人的口气,说道,“我会照顾好爷爷奶奶的。”

林含慢慢转过身子,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8岁,还没自己高的孩子,欣慰的笑了。

“嗯,那就拜托你了。在家乖一些,让老人轻松点。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手摸上林帆的头。小帆,人总该长大的。对不起,却让你过早成长了。

林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心里满满的不舍。咬了咬嘴唇,微微抬起头,闭了眼,随后大步向车站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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