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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师兄,为什么是我去?”瑶光有些不满地道。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要和阿澜问一下当年的状况,如果刚才去秦府打听事情的人是你,你就不用去。”

墨敛的一句话把瑶光噎得无话可说,我看着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就心里不快,起身道:“你不想去就别去,我回去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说罢也不等他回话,就一步踏出,回到了陈京的土地庙。

土地庙中,土地仙仍倒在地上装死。我当时回来得急,也没仔细看就以为他被害了,现在再一看,才发现他果真如那麋鹿童子所说的那般醉倒在地。

许是察觉到了动静,土地仙竟迷迷糊糊地打了个酒嗝,慢慢地坐起身来,醉眼朦胧地望着我眯眯一笑:“飘絮娃子回来啦?这白衍之事解决、嗝,解决得如何了啊?”

这个老酒鬼!整个陈京就属他这个仙人最爱酒了!害得我还白白地闹了一场乌龙,想起来我就气。

“有桃,你怎么就这么爱喝酒呢!”见他竟然还拿起一旁的酒坛子仰头喝下剩余的酒水,我气得伸手指他:“喝酒就算了,你还倒在地上一副被人害死的样子!”

“哎哎,飘絮娃子,可没有你这么咒人的。”土地仙放下彻底空了的酒坛,懒洋洋道:“刚刚你不是回来过一趟?怎么又走了?”

他一说我就想起我闹的乌龙,这么多年来可是我第一次闹笑话,刚刚有点好转的心情又不快了。

“我还不是以为你被那个鹿精害了!”

“鹿精?”土地仙一愣,双腮酡红着想了想,悟道:“是那头来求地灵芝的鹿啊。小老儿看他年纪轻轻就可以化为人形委实不易,又是救人心切,拿地灵芝给他又有什么不对。”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

我正欲说话,土地仙却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一样清醒了,瞪大了眼看着我:“哎呀,飘絮娃子,你历了天劫了啊?成为上仙了?恭喜恭喜啊。你这个年纪就历了天劫,也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看不出来啊。”

还未待我回话,他又凑上前来吸了吸鼻子,惊奇道:“你去花丛里打滚了?身上怎么有股子花香味?”

我后退了一步,土地仙这样子还真像色鬼一般。“女孩子身上本来就不会臭的。”

“不是不是,”土地仙一脸严肃地否定了我的话,“你在陈京的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土地庙里,小老儿可从来没有在你身上闻到什么花香味,顶多就是一身仙气罢了。今儿个怎么你身上就带了香气?莫不是去花丛里打滚了?”

“我又不是三百岁的小孩,怎么还会干这种事。”这土地仙的话虽是听着像在夸我,可我老觉得有点不对劲,再细细一想,又似乎是他在说我平日里不像个女孩子一样身上带香,我心里便有些不舒坦了。只要是女子,任谁都不喜欢被人变相地说平日里不香的。“有桃,我看你是喝酒喝多了。”

土地仙倒是没有反驳,反而疑道:“你今日不对啊,怎的火气这么大?”

“我能有什么火气,”我走到庙里供奉土地仙的石像后面把他藏的酒坛搬出来,解开了封盖喝了一口道:“就算有火气也是被你气的。谁让你平白无故地酒醉装死,害我闹了一场笑话。”

“你这娃子真是不懂得品酒,”土地仙看我大口大口地喝着他的酒,痛心道:“那可是我花了好几百年酿的,自个儿还舍不得喝呢,就被你给白白糟蹋了。火气大也不能这样啊。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我喝酒和世风日下又有什么关系了?”我觉得这土地仙就是在掉书袋,不过看着土地仙那副痛心的模样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遂讪讪地放下了酒坛,但还是死要面子地道:“要不然我把龙宫里老虾子酿的酒和你的换好了,老虾子的酒可都是千年的好酒。”

我正说着话呢,就听得庙外一道清亮的人声带着不满道:“你怎么一下子就走了?也不等等我!”

话音刚落,庙口就多了个身着银白锦衣的少年,微微蹙眉地走了进来。

“瑶光?”这下子我可是真的吃惊了,“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不想来嘛。”

“三师兄说的话我能不听吗。”瑶光似乎有些不满,“我又没说不来,你走那么快干嘛?”

快?我走得很快吗?“你不是也会瞬移?”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翻,“一步就能到土地庙了啊。”

瑶光抿了抿唇,有些不情不愿:“我又没来过这陈京的土地庙,又怎么一步踏到。”

我了然,这瞬移虽是比千里缩地还要快的一个术法,但还是有两大缺点的。其一是不能去有结界的地方,其二就是不能去没有到过的地方。瑶光没有来过土地庙,不能瞬移也是情理之中。

土地仙看着瑶光眯眼笑了笑:“今晚我的土地庙可真热闹,去了个鹿精又来了个小道士,你这小子又是何人?”

瑶光对着土地仙抱拳行了一礼,有些别扭地道:“在下苍穹山弟子瑶光,多谢土地赠与地灵芝。”

我听着他道歉,觉得和平常义诊时病人对我说的话少了一句,便帮他补上了:“你还缺了‘瑶光感激不尽’。”

“又不是救了我的命,我干嘛要感激不尽啊?”瑶光下意识地就反驳了,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礼貌,连忙闭了嘴。

我惬意自在地对他一笑,看着他一副想发作却碍着土地仙在场的模样,心情便莫名地欢畅了起来。

土地仙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都是虚礼,你既然身为修道之人,就不应拘泥于这世俗礼法,怎么也和普通的凡夫俗子一般来给小老儿道谢了。救助世人向来是我等职责。”

看得出来,土地仙的这几句话明显获得了瑶光的好感,瑶光也不像刚才道谢时那么变扭了,微微地笑了笑:“土地仙上救助世人,我道谢也是应该的。”

“那你怎么刚才道谢道得那么变扭?”我一挑眉。

“我!……。”瑶光被我一堵,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土地仙的目光却是在我与瑶光之间打了个来回,突然凑近瑶光,用力吸了吸鼻子,笑眯眯道:“你这小道士身上怎么也有一股子花香味儿?还跟飘絮娃子身上的是一个味道!”

他身上也有花香味?

我顾不得土地仙此刻那八卦兮兮的神情,连忙走过去拉了他的衣袖使劲闻了闻,奇道:“我怎么没闻到?”

“胡说,”土地仙气呼呼地瞪大了眼,“小老儿的嗅觉可是一等一的灵敏,就算是九十九年的花酿和一百年的花酿我都能分得清。这小道士身上就是有股子香味,让我想想……是海棠花的味道,没错,就是海棠花的味道。”

他说得信誓旦旦,害得我也是有些不确定地再使劲闻了闻,可还是没闻到什么味。“有桃,我看你真的是海棠酒喝多了,他身上一点花香味都没有啊。”

“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花香味,”瑶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又有些不满,“那是女子才带的吧!”

土地仙倒也不坚持己见了,而是沉吟一声:“奇了怪了,飘絮娃子,你真闻不出来?”

“我真闻不出来,”我说道,“就算我平日在海底待多了,花香味总归还是辨的出来的。”

我边说边放开了瑶光的衣袖,看向瑶光时却发觉他耳根子都红了。“瑶光,”我讶异道,“你怎么耳朵红了?”

“谁谁谁红了!”瑶光像是被踩着了尾巴一样叫道,“我才没有害羞!”

土地仙“哈”地一声笑背气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拉着他衣袖闻香味的举动有多么亲密,不由得也是脸颊有点发烫。

都怪这个瑶光,他要是不害羞我也不会意识到问题。我脸颊烧着,心中有点愤然。

“哎哟……哈哈哈……。”土地仙终于勉强地抑制住了笑声,可他的眼睛还是弯得跟月牙一样:“你这小子真真是真性情。飘絮娃子,你眼光不错!”

“谁眼光不错了!”我一看土地仙误会了,连忙解释:“我跟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搞得我好像愿意和你认识一样。”瑶光不满地接了一句。

“你!”这人向来是不会说话的吗!

“我什么我啊。”瑶光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我,转向土地仙道:“土地仙上,瑶光这次来,除了道谢,还有一事相问。”

土地仙点了点头,这会儿子倒是摆出一副长者的模样来了:“说罢。”

瑶光便将诅咒一事都说了,末了,问土地仙道:“土地可有什么好法子?”

土地仙也摆出一副正经的脸色,沉吟了会儿:“那秦姑娘可是三年来时常病发?”

“正是。”瑶光点头。

“那么这事便好办了。”土地仙道,“这诅咒之术不像其他术法,那秦姑娘既然时常病发,那么这施咒之人便不会离得远,不然很难驱动咒术多次发作。诅咒之人必定对那女娃子恨得极深,才会用这么阴毒的法子。我也曾听闻京城秦府,那秦女娃子在京城内还是有些名气的,自小没出过陈京一步,若是结仇也不会出了这陈京。依我看,那施咒之人必定就在这陈京内。”

瑶光听了,却也没有半分喜色,有些丧气地垂眸:“这陈京人这么多,该上哪去找啊。”

“总比满世界的乱找要好。”我说。

土地仙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我的话,又道:“我们还是先从秦府查起,这诅咒之事也不过三年,总会有蛛丝马迹的。要是真的找不出任何一点线索,再思索别的对策也不迟。瑶光小子,你可是已将那诅咒压制住了?”

“是。”瑶光应声。

“那就好,时间还很充裕。飘絮娃子,”土地仙突然悠悠地问我,“你之前似乎与我讲过,上次下凡是为了寻找有德之人来助他成仙?”

“是帮着他避开一次天劫而已,成仙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我刚刚经历了天劫,觉得白白帮瑶光免去一次真的是太便宜他了,不由闷声说道:“只不过是他一旦飞升就直接成为上神而已。”

说到这里,我心中有点不平,凭什么我要一次一次地渡劫,瑶光就只是除了一次魔就一次飞仙?便看了瑶光一眼,有些酸溜溜撇了撇嘴:“反正到时候直接降下来的是渡神的天劫,挨不过去就完了。”

“飘絮!”

瑶光一怒我就有点得瑟,故意装无辜地看他:“干嘛啊?”

“你!……。”他抿了唇就要说些什么,被土地仙笑呵呵地打断了。

“如此说来,这小子就是你选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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