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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入太虚

几天之后,子梦实在呆不下去了,对姜瑶说:“我们不能一直呆这里呀,都快把我闷死了,每天对着这些花花草草,无所事事,简直太过单调,我们还是想办法出谷吧?”姜瑶说:“早就知道你想出谷,那好我们准备一下离开这里”,子梦问:“去哪里呀?”姜瑶回答:“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反正我无处可去。”子梦心中暗喜,有她在身边安全系数倍增,况且他也不想离开姜瑶,于是兴高采烈地去准备随身物品,时间不长,一切准备妥当。

天有不测风云,本来是中午时分,天色却慢慢变得暗了下来,子梦转身看着正在忙碌的姜瑶低声说:“看来今天走不成了”,姜瑶站起身来问道:“怎么啦,你不是一直急着要出谷吗?”子梦道:“天公不做美,事不逢时啊”。

姜瑶也留意到天气的不正常,于是走出小屋察看天色,对子梦说:“赶紧做好准备,天要下大雨”,子梦闻声出来一看,黑压压乌云遮天蔽日,马上就要压过头顶,他赶紧找来几抱大叶树支,加装在小屋上层,连窗带门封闭起来,又用青藤进行加固,不时天降骤雨,雨点敲打着树叶发出连续的“啪啪”声,整个树林笼罩在水雾之中,可视距离不足几丈远。

骤雨持续一昼夜,忽听山崩地裂一声巨响,紧跟着是巨大的流水声,子梦迅速站起身问道:“什么声音?”姜瑶侧耳聆听:“可能是雨势太大,造成山洪爆发”,子梦急忙从小屋内探出头,拨开枝叶往树下观看,只见积水沿低洼之处流向谷中之溪,而溪流之中水流之声如万马奔腾,不禁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我们所在树林比较安全”。

暴雨又持续一天后停止,由于四处积水,道路十分泥泞,他们又在小屋停留一整天,待积水慢慢退去后,从树屋内下到地面,地上到处都是断枝残叶,他们踩着厚厚的树叶走出树林。山间溪水爆涨,赢鱼群飞,正待他们准备沿溪而下离开清水潭时,突然,姜瑶停住脚步大声道“那棵大树怎么不见了?”子梦转头看去,果然,那么大一棵树凭空消失,他也有些困惑,于是对姜瑶道:“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姜瑶点点头,二人朝大树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由于大水浸泡,土质松软,造成坍塌,整棵大树陷入深坑当中,好在坑内水面已经下落也能看个清晰,他们发现深坑的侧壁上出现一个直径很大的圆洞,好像是隧道口。出于好奇,姜瑶让小贝下去探察,小贝点点头尾巴高旋如同一只大鸟飞入洞中,子梦和姜瑶站在地面上认真的倾听洞内动静。突然,洞内传来小贝“嗷——嗷”的求救声,姜瑶立刻发觉洞内有危险,腾空一跃如一片轻云飘落洞内,向小贝发声的方向找寻过去。

洞内通道纵横交错,姜瑶不敢乱撞,沿着小贝的声音,保持高度警惕向前摸索,转过几道弯,发现小贝在一间象是暗室的侧洞中,被什么东西牢牢地粘住,待姜瑶走近一看,洞内有多条蛛网,要比普通蛛网粗壮很多,她急忙救下小贝,沿原路返回洞外,准备与洞外的子梦会合,到了洞外才发现子梦已经不见了,她猜想这个不知深浅,更不懂什么是害怕的家伙,肯定是独自进入了洞中。

姜瑶担心子梦的安全,带上小贝立即返回洞中,洞内每条通道都是弯的,因不了解洞内情况,又不敢大声喊叫,只能沿着主通道向前寻找,行数十步后,发现前面有火把的亮光,便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再说子梦,见姜瑶进入洞中去找小贝,他看看地形,本身就是个好奇之人,才不会一人老老实实的在上面等,于是沿坑边抓住残损的树根将身体吊入洞内,进洞之后已不见姜瑶和小贝的影踪,他沿着洞中通道向前寻找。

往前越走越黑,偶有几俱昆虫躯体散发着点点萤光,洞内四通八达全是通道,他也不知道应该走哪一条路才能找到姜瑶,思索着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马上蹲下身子仔细观看,点点荧光之下是一俱俱白骨,各种兽类的都有,伴随一砣砣黑色的东西,好像是动物的粪便。此时,子梦已经感觉到洞中有一丝丝的恐怖,他闻到一股股惺气。回过头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洞口,洞内已是一片漆黑,他取出火把点燃,心里有些害怕,但更担心姜瑶和小贝的安全,把脚步尽量放轻,继续往前走去。

子梦沿着中间最宽的那条通道走出大概一百五十余步,猜测这条最宽的通道应该是主通道,主通道向两边还有很多宽窄不一的旁通道,就象人体内的血管一样,遍布整座山脉,主通道不是直的,向右划出一个半圆,他发现墙壁上黏糊糊的东西越来越多,象是蛛丝,有手指一样粗细,有些蛛丝上面还粘着各类动物的残肢。

走着,走着,通道豁然开阔,中间出现一块圆形空地,洞顶变高很多,洞内似乎有光,好象是一些庞大昆虫躯体散发出的萤光,但是光线特别暗,这片空地内更加狼藉,尸骨成堆,蛛丝布满整个内部空间。

子梦已经将心提到嗓子眼,闭上口用鼻孔呼吸,认真地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子梦转身准备自卫,刚一回头,他的嘴被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不要出声”,原来是姜瑶和小贝。小贝沿着姜瑶的身体,爬到肩上,警惕的看着洞内。姜瑶松开手,接过子梦手中的火把按在地上熄灭,子梦刚想问个究竟,只见姜瑶把食指放在口边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把嘴贴近子梦的耳边说:“这里很危险”,然后牵着子梦的手缓慢向前移动。

在接近通道与空地的入口处,姜瑶示意子梦蹲下来,观察洞内的情况,她的目光轻扫着四周,最终停在空地正上方的洞顶,然后用手向上指了指,示意子梦往上看,子梦借着昏暗的萤光向上看去,洞顶高有二十几丈,整个洞顶上部有一张完整的蛛网,蛛网中间下垂一根蛛丝,蛛丝末端倒吊一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地往下降。随着那个东西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子梦终于看清楚了,就见这只怪物:头棕色、大如斗、虎头獠牙,身灰色、嵌白花、大如盘磨,尾褐色、十八节、端生毒钩,腹下十二个白点,两眼如灯,八爪如刀,两钳如铲。姜瑶轻声说:“这是虎头蛛身蝎尾兽,很难对付,我们赶快回去”,她的声音虽然很小,可是话音刚落那个东西马上停住不动了。

姜瑶迅速站起身喊道:“赶快后退”双手随势抬起,洞内已是一片红光,金乌流火刀已旋于双腕间。虎头蛛身蝎尾兽迅速下降,快接近地面之时,突然一个翻身八足着地,身体轻盈敏捷毫无声息,姜瑶引双刃直奔猛兽,金乌流火刀如同两团燃烧的烈火在空中飞舞,虎头蛛身蝎尾兽举双钳、竖毒刺与姜瑶战在一起。金乌流火刀危力强大,内含灵力,可随意变大缩小,虎头蛛身蝎尾兽反应敏捷、速度极快,显然是一个捕猎高手。

几回合后,虎头蛛身蝎尾兽双钳一上一下由左右两侧夹攻姜瑶,却偷偷摆动毒刺准备偷袭,子梦看得清晰,左、右、上三面围攻,后面是洞内墙壁,距姜瑶不足几尺,他情急之下迅速靠向姜瑶并大声喊道:“姜瑶小心!”,姜瑶高呼:“危险,不要过来”,这时凶兽双钳已到,她将身体向后一跃,不想后面近墙处是一张残破的蛛网,将姜瑶牢牢的粘住,虎头蛛身蝎尾兽毒刺已高高竖起,刺了下来。

子梦一见,哪里还管姜瑶的喊声,一个鱼跃飞出推向姜瑶,姜瑶被子梦一推,如同钟摆一样,向一侧飞出,子梦心想“多亏那张蛛网是残破的,不然两个人都会被牢牢粘住”,心中正暗自庆幸,这时毒刺已到,姜瑶被子梦一推躲过毒刺,但毒刺却象一把弯刀很很插入子梦的左肩,一阵巨痛后子梦全身瘫软倒在地上。

姜瑶被蛛网牢牢粘住,在空中摆动,已无法控制自身,凶兽已将双钳举在空中,对准姜瑶头部,准备实施最后一击,情况危急,只见姜瑶,赤目圆睁,大吼一声,从双目射出两道红光,红光射出,金乌流火刀迅速回旋与红光相融,双刃合并,一只巨大的火凤飞出,火凤周身隐约可见万把赤刀、万缕流火,直逼虎头蛛身蝎尾兽,火凤过处凶兽化为齑粉,残尸发出“吱吱”被烧之声,并冒出股股的臭气。

姜瑶战败凶兽后,引刀割开蛛网,收起双刃,急忙走近子梦,这时子梦已经昏迷。

待子梦醒来时,发现小贝正在他身边为其解毒,姜瑶正察看洞内地形。姜瑶见子梦苏醒后,朝子梦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还好小贝是医毒高手,加上你的体内有着一股特殊的灵气,你的小命保住了,谢谢你临危出手相救”,子梦此时虽说身体有点虚弱,不过还是可以行走,站起身来对着姜瑶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姑娘确实法力高强,但就是有点儿笨,为什么不早点出招解决岂不省事?”,姜瑶接道:“那是无奈之举,情急之下才驱动体内的元神,元神飞出体内是十分危险的”。

子梦道:“谢谢你!你又救我一次,对了,虎头蛛身蝎尾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姜瑶答道:“你很勇敢,是你救我在先,记得下次听我的,这样的凶兽你现在还应付不了,至于虎头蛛身蝎尾兽,听我主人说,它是昆类生物自修成道,因善念不足,偶有杀戮,后被地灵始祖所收,成为护卫神兽,却不知为何蛰居在此”。

子梦看看四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姜瑶:“周围再没有其它路可走,这块空地前端只有一条向下的通道,我们下去看看?”,子梦心有余悸地问道:“这样的凶兽,不会再有第二只吧?”,姜瑶一笑:“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不过不会的,这里不象是兽洞,我想那个怪物只是寄居在此,这里有了它,也就没有别的生物生存空间了,解决它后应该安全了”,子梦:“我才不怕,我从小就是胆子大,这些怪物梦里好象都见过”,姜瑶:“吹牛”,子梦:“我才没吹牛,不过跟着你去哪儿我都觉得安全”。

二人一边走一边斗嘴,来到通道口边。向下的通道口不是很大,一排斜向下的石阶,石阶两边每隔几层有一根高三尺左右的石柱,石柱上端钻有圆孔,中间穿有铁链,石柱整体雕刻盘龙,龙头位于石柱顶部,昂首朝天,口中含珠。

七折八拐,子梦、姜瑶二人来到底层,重新点燃火把,底层也是一条通道,特别干净,显然虎头蛛身蝎尾兽应该没到过底层。二人心存疑惑,心想:“上下两层并未设门是开放式的,为什么凶兽只在上面活动?”地下通道只有一条,二人沿通道继续向前,没走多远通道尽头是一道石门,石门紧闭,左右各雕刻一副壁图。

左侧雕图大概是石门后面空间地图,地形不是很复杂,二人来到石门右侧,右侧是一上一下两只虎头蛛身蝎尾兽,上面的大而威武,双钳抱虎头朝向大门,可下面的只有拳头大小,是一个沉陷的凹槽,却尾部朝向石门,二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端倪。

子梦走到门前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回头看着墙上的图案嘴里嘟囔着:“地下通道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且硬沙地面毫无足迹,那么说明外面的累累白骨,应该是擅闯禁地,你说虎头蛛身蝎尾兽会不会是这里的门卫?”姜瑶转过头来盯着子梦:“你说说看!”,子梦继续说:“上一层尸骨遍地,这里和上层没有任何门阻隔,却十分干净,好象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进来过,地上也没有任何生物的足迹,当然也包括那只‘大蜘蛛’,再加上门上这副图”。姜瑶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这个凹槽是不是钥匙孔?可钥匙又在哪里呢?”说到这里,子梦和姜瑶四目相对,似乎心有灵犀,迅速返回到上一层。

虎头蛛身蝎尾兽的尸体已燃烧殆尽,子梦随手捡起一根象是动物的腿骨,在其残骸上翻找起来,果然他找到一样东西,通体碧绿,形状正如虎头蛛身蝎尾兽,象是玉石材料制成,大小刚刚好。

返回第二层的石门前,子梦将“玉石钥匙”放进凹槽等了一段时间,石门还是没有反应,子梦看看“玉石钥匙”上的蝎尾翘起向前形成半弧,象是个抓手,他抓住蝎尾动了动用力一拧,“玉石钥匙”可以转动,他又看看上方大雕图虎头蛛身蝎尾兽之形态,用力将虎头方向转向石门一方,只听有齿轮转动和卡簧引索的声音,石门轰然开了一道缝隙,子梦上前把石门推开,二人进入石室。

石室中间是一条向前的甬道,甬道中段放着一樽三足大鼎,鼎底中心有一向下如烟囱般垂直管道,直通地下。两边墙壁左右各有九支火把,每支火把中间墙壁上镶嵌虎头,八颗虎头虎口微张斜向下,虎口下有封闭石槽,八条石槽连接大鼎底部。石门左侧有一盘石磨,石磨上下两层高度齐腰,左右各有推杆,推杆一侧各立一石兽,石兽的形象为马身人首,长有人的上肢,双手抓住石磨的推杆。石门正前方甬道的尽头,一排有四道石门,上面分别雕刻“天、地、人、玄”四个字。

姜瑶上前点燃火把,石室内顿时一片光明。二人围绕整间石室转了好几周,最后驻足于那盘石磨旁边,子梦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发现第二层底部有一工字形凹槽,与“玉石钥匙”有些相似,只是小了很多,只有拇指一样大小。他指着凹槽和姜瑶说:“机关就在这里,可钥匙又在哪里呢?”,他搜索了整间石室,一无所获,也没见到有什么象虎头蛛身蝎尾兽一样的“卫士”。

子梦重又回到石门外,从墙壁的凹槽中取出“玉石钥匙”走进石室,放在石磨上观察,突然他发现“玉石钥匙”的虎头与蛛身之间有一道细小的纹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抓住虎头用力往外一拔,虎头与蛛身分离,蛛身内工字形凹槽与石磨上一模一样,他看了一眼姜瑶,姜瑶学了一下儿子梦,竖了一下儿大拇指。

子梦将虎头端工字形钥匙插入石磨下的凹槽内,一阵声响后,进口的石门突然关闭,子梦赶紧跑上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他用力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他沿着石门两侧,想找到同样的“钥匙孔”,但石门内侧只是光滑的墙壁,子梦转身两手一摊,朝着姜瑶苦笑道:“这个地方看来是有来无回呀”。

忽然,又是一阵机关卡簧声响传来,石磨两侧的石兽突然间动起来,站在近前的姜瑶惊得向后撤步观望,子梦一跃用身体挡在姜瑶身前,面对石兽做出防御之势。但见石兽推动石磨开始转动,只听得一阵“咕噜——咕噜——咕噜”的流水声,从八颗虎头内传来,八条封闭石槽内传出液体流动的声响。

不一会儿,石兽停止转动,水声停止,甬道中间三足大鼎内注满了白色液体,上浮一片薄玉,子梦上前准备用手取出,被姜瑶拦住:“别动,尚且不知白色液体为何物,小心有毒”,正在这时,薄玉突然发光变色,隐隐显示几行小字。

上书古文:

太虚洞内太虚路,前生后世今可悟;

奇缘入门化太虚,择门引君太虚游;

地狱十八人神鬼,九重天外兽魔仙;

人门不出只为入,玄门万物皆通玄;

四门无锁更无钥,入者欲出门自选。

看后子梦低下头思索好一阵子,对姜瑶说:“这里叫做太虚洞,无名士所建,那么我和你就应该算是奇缘了吧”,说完后一阵坏笑,姜瑶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一掌,面带娇嗔,微隐羞涩:“谁和你有缘?”子梦收住笑容继续认真的说:“我应该是从人门进来的,人门不出只为入,人门应该不是出口,地狱十八人神鬼,九重天外兽魔仙,这两句我不太懂,想要离开这里,要看最后一句我们可以到门前试一试”。

二人来到四扇门前,天、地、人三扇石门紧闭,玄门大开,姜瑶迈步刚想进入,子梦急道:“噢,等等我,我去取‘玉石钥匙’。”回到盘磨近前,子梦突然大叫道:“姜瑶快看”,姜瑶急忙跑过去,子梦指着盘磨一脸惊愕,姜瑶一看,玄门打开后“玉石钥匙”不见了,盘磨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二人赶紧跑向三足大鼎,和他们预料的一样,三足大鼎内的白色液体也已退去,薄玉不知所踪,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听到液体流动的声音。

姜瑶抓住子梦的手:“不要紧张,这里叫做太虚洞,看来,我们走入玄门,一切都会恢复原样,脚印都不会留下”,子梦忙道:“那石门前面的虎头蛛身蝎尾兽?”,“不错它活了”,“清水潭边的那棵大树呢?”,“应该是归位了”。

两人恢复一下儿心情,重新来到玄门前,小心翼翼地迈步进了玄门,只听“咣当”一声玄门关闭,顷刻间石门消失,后面只留下一堵厚重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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