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易王府:
独有的月雪香草的袅袅韵味在觅箫殿飞散,依依清香,魅人心魄。月寒箫半倚着洁白炫目的雪雕座椅,镶金严谨的丝线勾勒的玉白色蛟龙朝服隐秘其间,黑色机制编制的玉带上,镶嵌着月射国皇室象征的上弦弯月,似刀,似诱人深入追寻的皇权,深深地嵌进月寒箫的腰际,也深深地嵌在他的生命里。
他清晰的记得那是自己弱冠之年首次出征,威严慈爱的父皇将自己龙袍上象征无上皇权的玉带,亲手绑在他的腰际。久病以来,从未出现的神采浮现在父皇的脸庞:
“箫儿……父皇等你回来……父皇相信你……”
当时自己是多么骄傲,多么意气风发,从而忘了当时躲在角落里冷冷的目光,冷冷的妒忌,冷冷的杀机。也许……自那时起,月寒剑就已舍弃了与他之间的手足之情。所以,当自己凯旋而回觐见父皇时,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只是已经睿智的为他安排了一切,包括他的婚事。
他记得出征时,还亲自前去询问御医父皇的病情,御医告知他,父皇的病是有所好转的,只是需要时间调理。因是如此,他才放心出征,而今看来,父皇早已感觉到了大哥的篡位之心,只是会心一笑。
父皇应该是想考验他的,看他有没有一国之君的魄力,是不是真能做到自古帝王的冷酷无情……甚至于对待自己的手足兄弟……
想及此,月寒箫轻轻地抚摸着手中沉寂无语,仿佛在听主人倾诉的月落。莹莹的泛着玄光,一出箫音,便断魂于千里。
闵清影这些天越来越觉得周围的气氛很诡异,王府的侍卫增加了几倍,就连自己的舞影阁,也被月寒箫特地安排了月染和他自己亲训的死士保护,闵清影隐约的感觉到月射国即将要发生可怕的事情。而月寒箫如此的对待自己,应该是做好了对付闵家的准备。
闵家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儿女情长对于她来说似乎已经微不足道,她要做的,只是尽全力保护闵氏一族,她有理由相信,以月寒箫的性情,对于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一定会赶尽杀绝……
想及此,闵清影越发觉得可怕,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月寒箫手握月落,箫身通体的月白已经被鲜血染的妖艳。月寒箫更是眸光泛着猩红,寒月之下,烈火之中,一身俊墨冷酷的他满身都是闵氏一族的血,艳红,妖娆。鬼魅的笑声弥漫在整个月射国境内。
“我要见月寒箫,你们让开……”
淡淡温雅的声音充斥在舞影阁,淡雅清透如她,即使是再激动,声音依然如流水静陌,翩然不惊。
“王妃请回,王爷有令,不许王妃出舞影阁,属下只是依令行事,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四位黑色劲装的死士异口同声的说道,一字型拦着正欲出门的闵清影。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要见月寒箫,你们……让开!”
她虽温柔如斯,眸中的柔媚缱绻,无奈流连,还是让死士们一怔。随即闵清影正待走出阁门,清脆铿锵的声音让她骤然止步。
“王妃且慢,王爷有令,不许……”
还未待月染说完,渐失耐性的闵清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语。
“月染……你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本宫乃堂堂月易王妃,难道本宫要见自己的夫君你们也要横加阻拦吗?”
语毕,闵清影优雅的与还未反应过来的月染插肩而过。
“本宫,夫君,多么陌生的言语,本应是理所应当的闺中密语,如今却用来做出入的口令,想及此,闵清影不禁苦笑:“月寒箫,我们都是命运捉弄的人……”
闵清影刚踱出舞影阁,月染轻蔑鄙夷的声音随之而来:
“王妃,哼哼……你配吗?你了解王爷吗?你只不过是王爷夺取皇位的奠基石,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月染的话彻底激怒了闵清影,她自小自尊心极强,性格清高孤傲。
“是吗?本宫就是水性杨花,可是,王爷偏偏就是喜欢本宫这样的人,没办法,出身不同,即使本宫是残花败柳,也还是先皇钦点的月易王妃……任何人无法取代!”
这次,换的月染气结。
“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轻易被人激怒了呢?好像吃醋的妻子,为谁呢?”
轻然叹息,飘然离去,径直来到觅箫殿。
觅箫殿,好凄凉的名字。貌似自己从未来过前院,自然也没踏进过他的地方。此时的觅箫殿一片漆黑,闵清影不知道,也从未了解这是月寒箫的习惯,不经他的召唤,擅闯觅箫殿,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吱……”
想起月寒箫冷酷冰绝的深眸,闵清影深吸一口气,费力地推开了觅箫殿的盘龙金镂门。
“月寒箫……”
闵清影轻声漫步的寻觅着月寒箫的身影,青袖微挽,玉指轻触周围,自小她便是怕黑的,小时候有娘亲,亭亭玉立时有寂之。而今……她思忖着微步前进,朦胧中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洁白炫目的光芒。莹莹奕奕,凭着直觉,默默地向那片光走去……
水汽氤氲朦胧,透着淡淡的蓝血花的药味,水雾弥漫下,月寒箫安静的躺在浴桶里,似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没有杀戮,没有仇恨,轻灵的水珠调皮的落在他坚实强健的胸膛上,不忍离去。
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几丝墨发轻抚左右,性感的薄唇轻抿。睿智霸道的双眸隐约假寐,浑身散发无法抗拒的王者魅力,等到闵清影兴奋看到光亮之余,才发现那是月落散发的玄光……
而此时,月寒箫全身赤裸的已经起浴。四目相触,闵清影脸颊绯红,无妆自媚,手足无措的转身准备离开。
“本王的爱妃,你这是要上哪去?”
骤然,冷漠邪魅的魔音应景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