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绰约,琉璃白渲染衣袂飞扬的美态,天道彼年春季,因为月射和星澈的战役,龙牙谷早已不是天堑的人间仙境,而一向以身为月射子民为傲的人们,却不知从哪听到了他们心中尊贵若天神的天道皇帝,月寒箫病危的消息。
一时,苦于封锁的消息不胫而走,震惊朝野,举国消极,带着阴谋嘲弄的气息。
同日,赶来救治天道皇帝的流仙居主,解毒三日来不眠不休元气几乎消耗殆尽,以致最后救治结束便昏迷不醒。只是……据随军的御医所述,当时流仙居主倒在王榻边缘时,嘴角带着浅浅释怀的笑意。
“流……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二哥已经这样了,你再出什么事要我怎么办?”月若芷望着睡榻上昏迷的日尘流,不禁心急如焚,看着心中之人愈发苍白的俊颜,十指紧握的双手生生颤抖的骨色青明。
“公主,流仙公子只是因为救治二殿下元气受损,只要好好静养,不日便可苏醒。”似水看着月若芷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紧握她的肩膀,眼睛亦早已湿润。
“似水……谢谢你始终陪在我身边!”月若芷蓦地倾侧泪颜,唇迹的坚韧微笑让似水一愣,眼前的公主再也不是那个时刻要她保护的小女孩了。似乎,一瞬,已经长大,自是真的月家有女初长成。
星珏宫:
“启禀主上,派往蓝家军的探子回报,月寒箫身重星鬼所施的剧毒,危在旦夕,而前来救治月寒箫的流仙居主不知什么原因也昏迷不醒……此刻,是我们星澈国反败为胜的最好时机,只是……”灯火辉煌的星珏宫,王案上,俊秀阴婺的男子单手支撑困倦的面容,浅笑满意的听着案下探子的回报。
“只是什么?说……”一袭明黄色皇袍的星深瞳本来因为计划的完美进行而开心,不料接下的话语让他有一种无比厌恶的不自信。
“是……据探子来报蓝家少主和张公子不仅没有趁虚而入,而且还杀了星鬼,现在……现在仍然按兵不动。”案下回报的探子一阵哆嗦,急忙应答,生怕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果然啊……蓝冬意,你自始至终都从未将朕放在眼里,你还真是让朕失望啊……虽然朕是如此真心的想要和你做亲家兄弟,但是……你若妨碍朕的大业,就别怪朕不念旧情了!”星深瞳轻点眉心,失望的表情不言而喻,若非不得已,他是不想伤害她的亲人的,他口中的她便是蓝秋色,他所谓的皇后。
“来人……传旨下去,朕要御驾亲征,今夜子时出发,羽林亲卫随行……”
“是……”
简洁的言语,无可置疑的语气,一语毕,身后侍立的内官早已颁旨而去,案下的黑衣探子也随着他的摆手示意,颌首消逝在夜色里。
另一方面,拓跋云扬早已秘密飞鹰传书,吩咐沧颉带领漠凉精锐前来支援,而沧颉早已从拓跋云扬的书信中得知了蓝家的处境,自是会亲自出山,前来龙牙谷。
蛟龙纷纷出海,自是一片翻腾雄景,而让天下人喟叹的是所有霸名在外的一国之主居然都汇聚在这一方龙牙谷,难道果真如传言的那般,龙牙谷是天下龙脉,聚集帝王之气所在。
“蓝冬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抗旨不遵!”龙牙谷星澈国的驻军之地,连夜赶来御驾亲征的星深瞳看着蓝冬意执意的按兵不动,不禁恼怒,而一旁,蓝冬意唇迹弯起,带着讽讥与不屑,鄙夷的审视着星深瞳,丝毫无惧他的威仪。
“哼!我熠浣庭绝不会做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要我蓝家军趁虚而入,简直是玷污了我蓝家的清名!”蓝冬意想起月寒箫现在的处境皆是因为与其对阵时中毒所致,不禁觉得羞愧,更是愤恨星深瞳这种所谓“兵不厌诈”的手段。
“你……你当真不顾与秋色的兄妹情谊?要陷她于两难的境地……”
星深瞳一语毕,蓝冬意,张寂之的眸色皆是一暗。尤其是张寂之,自从蓝秋色入主东宫,他答应帮助星深瞳对抗月射国以后,他愈发厌恶星深瞳那阴婺的算计,曾经视为兄弟的情意,早已如丝帛断裂,再也回不去。
见到两人沉寂,星深瞳收起几许凌厉,恢复以往的冷静和气,带着些许的笑意,怅然的说道:
“寂之、冬意,自古兵不厌诈,况且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月寒箫的性情天下皆知,他不仅冷酷无情,而且弑兄夺位,就连曾经反对过他的闵丞相一家也绝不放过。你们说……如果这样的人真的攻占星澈国,百姓处于的境地,你们可想而知……”
星深瞳自顾自的说着自己言不由衷的话语,张寂之想及闵氏一族的惨剧,想着闵清影现在所受的苦痛,更是十指紧握,青白的骨节分明。
“那只是你认为,所听说的,在我看来……月寒箫虽然霸道冷漠,但绝不是无情之人……”蓝冬意一语道破,旁观者清,拉回了张寂之的一丝心绪,让他蓦地清醒,是啊……他们从未亲眼看见闵氏族人死在他的手里,却早已将他列为复仇的目的。
而他,却从未想过别人给与的仇恨公不公平?他不争辩,不理会,只按照自己的方法寻找认定的真相,哪怕是杀戮再起。
此刻,张寂之口中的他不是别人,正是昏迷不醒的月寒箫。而月射的皇帐里,床榻上凤翼微潋的王者,一袭换新的月色白衣早已没有了受伤时的血迹,俊美不凡的容颜虽然苍白却恢复了一丝的生气……也许……梦里所期待的结局终是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