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扬难得没有好脾气,现在的他已经忍到了极点,他只怕星深瞳不中计,那么今日他的痛下杀手又有什么意义。
“呵呵……事到如今,本主也没必要隐瞒,的确……闵家的血案是和本主有关,不过,本主只是从旁协助,真正的主谋则是月寒剑,当然……还要多亏那个因爱生恨的月染,要不是她演的一出好戏,月射帝后又怎么会分心呢?什么情比金坚,什么淡泊名权,最后还不是落得今日的下场……”
语毕,星深瞳还不忘讽刺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闵清影,他心里明白,拓拔云扬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为闵清影求一个明白,而今,早已无所谓。这个真相的价值已经得到体现,即使闵清影后悔终生,肝肠寸断,月寒箫的失败已成定局,就凭刚才拓拔云扬那一箭,即使现在不死,也是危在旦夕。
“果然,是我误会他了……星深瞳,你为了我们,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她的泪水早已弥漫了眼睑,勉强踉跄的起身,淡漠的冷笑,抚开仓颉的手臂,从未有过的无情语气,狠绝的回应面前这个笑的肆虐的仇敌。
而张寂之早已癫狂的大笑起来,原来,天下最错的是自己,如今这些阴谋诡计他再也不愿涉及,原来世间对我最没有尘埃的是你—蓝秋色!影儿对我的不信、隐瞒。深瞳对我的利用、不屑。月射国人对我的怨恨、谗言。唯有你,对我始终如一,尽管我一次又一次的背弃你,伤害你。
秋色,再也不会了,我想你了,我也想离开了,我们一起离开这尔虞我诈的红尘,什么皇权疆域都让他去吧,我只想和你共赏春花秋月的更替。
此刻的张寂之早已疾驰在返回星澈皇城的路上,风呼啸而过的布景一幕幕的演影着蓝秋色对他的一片深情。现在的他不想顾及什么战局,他只想与心中的她隐居世外,再不入繁。
时光染鬓,岁月结余,天道月纪三年腊月,寒冬残林,龙牙谷早已没有了昔年荼蘼的战役,有的只是老树昏鸦的凋零,没人知道当时的战局,只是知道月纪元年春季,星澈国君星深瞳战后染疾,大将军蓝惊天顺应民心,登基为帝。此后蓝家皇命,国祚绵延不息。
流仙居:
依旧是那袭的白衣焕然,依旧的素钗温婉,只是再回首,已醉在那年月祭的阑珊。旁边,一席紫流连衣着的美妇人看着眼前的消瘦身影,曾经的月眸早已退却了任性的痕迹,只是天真的温情依旧清晰,已经凸起的小腹承载着喜悦之情。
“皇嫂,皇兄一定会醒过来的,就凭这三年来你的努力,不管是治理月射的政绩,还是辛苦抚养御寒,都已经足够……真的,你又何苦如此的折磨自己啊……”一抹紫衣的月若芷蓦地哽咽,这些年闵清影的痛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若芷……当年若不是我,他又怎会如此,我无法怪罪云扬,却不能原谅自己。”她早已神伤,浅析旖旎,温柔的摩挲着床榻上的俊美容颜,剑眉墨玉,薄唇媚形,依旧是那样让人倾倒的毫无顾忌。
疏窗阑干,流光晕染,日尘流看着暖阁里神伤的身影,不禁伤怀,已经三年了,他遍寻奇山岭岛,搜寻上古灵药,虽已将研制的丹药为月寒箫服下保住了性命,却依旧迟迟不见苏醒,想是那年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不管是身还是心。
而另一边,漠凉域主拓拔云扬更是悔恨不已,他明明已经收了力道,却不想,月寒箫还有旧伤,也是竭尽所能,遍寻良方。当然,除了对义兄的愧疚,还有对萝雪烟的一片深情。
“雪烟……我真的是无意,我只是想让他们和好如初,不曾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我那天呼唤的真的不是“颜儿”而是“烟儿”。
“拓拔云扬,只要义兄一天不苏醒,我一天不会见你,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望月楼找我,我再不愿心痛……。”
望月楼,烟雨阁,一双人影,两处深情,无法诉明。
还记得那年相遇,你,绝美无一。我,一见倾心。自此,不愿再入别人的眸底。只是……三生石上的结局,我们并没有继续,完美的故事只存在那年的月湖苏堤,那年的一弯涟漪。
回首檀香寰宇,你我的情,是否淡去,容颜秀丽,我们契阔不惜,只是……月似当年的玦印,人是否还应当年的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