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逶迤,稳健前行,不顾王府众人艳羡的目光,月寒箫温柔的抱着闵清影径直向着觅箫殿走去。月浸早已迎面而立,看到月寒箫怀里的娇弱的人儿,以及月寒箫冷的杀人的表情,还未等月寒箫言语,兀自的疾步向御药房奔去……
这种情景,还用猜,自然是他们家的王妃又生病了,对于这,月浸现在似乎已变得习惯了,只是自家王爷的神情还真是从没见过啊,是什么呢,好像是一种浅浅的唤作妒忌的东西,貌似也是爱情的结合体……
“王爷有令,速到觅箫殿为王妃诊治。”
语音未落,一位白髯的御医大人兀自直直的将自己正在配药的药秤掉在地上。铿锵有声,这……对于他来说实在不是个好消息,自己马上就能够告老还乡,却还要让脆弱的心脏再受一次打击……
御药房所有的御医面面相觑,兀自集体嗟叹,想起上次的情形,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项上人头,感叹不知道还能留在身上多久。
月浸看到他们这种连连自艾的模样,不禁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兀自又严肃异常的说道:
“大人们,再耽搁下去,怕是性命不保啊……”
一语毕,兀自风卷残云,月浸不禁感叹月寒箫的威胁力。是啊,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他自己,想起月寒箫在战场上的残酷无情,也是一阵寒意。
那时的月寒箫,眸底血气,月落横碧,断魂千里。尸横遍野,孤鸿哀鸣。
想及此,月浸不禁想起“月煞七魂”想起月离,想起月烁……
兀自叹息,最近他隐约的感觉,王爷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而他那无可奈何的王妃却偏偏又回来了……
“哎……命中注定,人算不如天算。”
觅箫殿内:
“怎么样?你们倒是说啊……”
月寒箫冷漠霸道的魔音萦绕耳际,月浸不禁感叹:
“事实如此证明,连天都无可奈何。”
“禀……禀王爷,王妃本身体质虚寒,又加之受了寒气,便引发了体内的尚未肃清的寒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身体发烫不止……”
为首的一名老御医,颤颤巍巍的说道,正是那名把药秤摔落地面的老者,看着其余的人都缄默不语,兀自的感叹: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哎……豁出去了……”
“结果?本王要的是结果。”
冷漠嗜血的声音慵懒的传来,带着十足的杀气,为首的御医不禁哆嗦,低下脑袋,结巴的回答道:
“禀……禀王爷,王妃已是虚寒至极,不宜用药,否则只怕身体无法承受药性,兀自变得更加严重。”
“嗯……”
月寒箫兀自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性感邪魅的唇角,月浸见他此种动作,不禁冷汗淋漓,这个动作表示的是他家王爷此刻已经彻底失去耐性,短暂的平静之后,必是风起云涌的血腥……
不禁冒死出言:“敢问御医,怎样才能让王妃好起来?”
那御医见月浸蓦地出言,神色焦急,恍然大悟,忍着冷汗,急促的回答道:
“为今之计,只有取冰凉之物,慢慢的将王妃滚烫的身体降温,去热寒,之后,慢慢疗养方是上策。”
月寒箫正欲发怒,不禁月浸声音骤起,询问对症的办法,也便没了跟他们计较的心思,一心只想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儿……
要不是日尘流回去处理流仙居的事物,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他早就把这群庸医送去见阎王了。
“下去吧……”月寒箫蓦地懒散的冷意传来,在那些御医听来,此刻这句话着这么温馨,丝毫没有平时的肃萧之意。
不到半刻,人已经踪影无迹,月浸不禁苦笑的感叹他们的迅速撤离,这哪是老人,分明就是而立之年的壮丁……
“月浸,你留下来照顾王妃,本王去去就来……”
月寒箫一语毕,衣袂轻起,不顾月浸惊讶的表情,月浸不禁呼喊:
“王爷……,还是让……让月染照顾王妃吧。”
他明白月寒箫的担心,只有悒悒的说道,人影已经不见,蓦地邪魅阴冷的声音随风而至:
“月染,本王不放心,你若是想失去妹妹,本王不介意……”
蓦地,月浸僵硬伫立,久久无法反应: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只是顾忌与他多年生死相随的情谊,才迟迟没有曝露杀意……”
月浸不禁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闵清影,雪色姝丽,魅惑迷离。掩映在绫罗水色的纱幔里,更觉得飘渺雅静,胜似仙女。
月浸不禁觉得对不起闵清影,如若当时自己狠下心来,不听信月染的悔意,也许闵清影不至于如此,那药或许早已将她的病治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月浸不禁感叹,兀自为月染感到不值,何必呢,为了不爱自己的人丢掉自己的善心,值得吗?可是,偏偏月染迷恋的是月寒箫,魅惑众生,指点江山的王者又有那个女子不倾心呢……
蓦地月浸蓦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真的无法想象月染死在月寒箫的月落之下会是怎样的场景,是绮丽的笑靥,还是悔恨的决绝……
殿外,花雀蓦地留恋的落在颜芷园的枝桠上,踩落尚未陨落的碧血花。蓝色妖媚,沁人心髓,带着铮铮秋意的残褪……
月寒箫一路飞身飘零,凌波拾遗。转眼已来到王府的后山……
秋景宜人,红叶墨离,踩着碎落的枯叶,渐行渐远的来到一片半弦月花海的旁边,蓦地,半弦月的清泉掩映其间,潺潺成潭,月寒箫兀自浅笑:
“流,我还真是要多谢你啊,若不是当年你根据地气帮我找到这片疗伤的寒池,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邪魅浅笑,琉璃万千,眸底掩映着她半剪涟漪,娇媚浅笑的倾世之颜,兀自魅惑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