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魅惑众生的他凤目紧闭,极致完美的身体,赫然缠绕着凌乱的白纱丝锦。片片殷红的血迹浸透了白净的丝锦,绽放红莲荼靡。
“如果……我们那时真的“仅此而已”,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结局……”
纤细白皙的指尖,离落的摩挲着床榻上绝美男子的唇迹。那里似乎蕴含着千年的寒意,不管何时,都是那样冰凉,寒心。那时的她如此的贪恋那抹冰凉的寒意,兀自觉得心里安逸。
“月寒箫……为什么……你让我安心,却又让我伤心……你为何?为何要将我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看到他从未有过的憔悴,从未有过的昏迷不醒,她的心底蓦然的觉得害怕,害怕他不再醒来。她已经失去了家人,难道?连憎恨的他也要抛弃她,那种孤寂她如何承受的起。
“月寒箫……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你害我没了家人……就想这样装死,就此作罢吗?”
她倏地眸底清冽,纤弱十指,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纠结,兀自的野蛮十足,丝毫没了大家闺秀的素养。
她纠结着,撕扯着,十指渐渐无力,见他依旧没有反应,蓦地珠玉涟漪的扑在他的怀里,鸣噎不止。
连续几日,她倚在床侧,失神的看着床榻上的他。那美如凤翼的剪影只是涟涟的颤动些许,在她欣喜的时候,再次回归静谧……
月浸和萝雪烟来了好多次,看到闵清影如此这般,也不好打扰。看到月寒箫依旧未醒,便失望的离去。殿里伤感的气氛太过浓郁,他们生怕多呆一刻便会氤氲迷离。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人的眼泪,自己的,亲人的,还有一直守候在槿丽蕊墓前的月迹的。悲伤的气氛弥漫整个月射国,比之花祭,过之而无不及。
“月浸……这些日子……辛苦你和月刑了……义兄现在又这样……”
“无事……月浸只是在弥补舍妹犯下的错……”
提及月染,月浸的眸底又是一阵伤怀,萝雪烟见他如此,也不忍心在说什么。
萝雪烟明白,这些日子,月浸兀自收起自己的伤心,全心全意的执行月寒箫留下的命令。堂堂七尺男儿,他不论是忠义还是亲情,早已无愧于心。
“月染的死,是她自己结下的孽业……”
萝雪烟看着望着天际的月浸,眸底疲惫,兀自嗟叹的轻启。
“月浸明白……”
月浸收回思绪,凄苦一笑,落落的看向一旁的萝雪烟。四目相触,两人皆是深吸一口气,悲戚一笑,并肩走出府邸。
真希望,所有的血腥快点离去,所有的动荡皆成定居。
望月楼:
“她……不……是易王夫妇,他们还好吧?”
暖阁里,拓跋云扬一袭的青衣,修长的白玉兀自优雅的掬起一杯涟漪暖意的香茗,递到了刚刚脱下暖氅的萝雪烟手边。
“多谢……”
萝雪烟离落的浅笑,并未回答拓跋云扬的话语。她回眸,没想到一袭青衣的他少了分女子的柔美,多了分潇洒的气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儒雅风范。
而现在,他们两个的情景兀自的让飞沙,飘砾抿唇苦笑。他们两个的衣衫皆是水色的青衣,透着飘渺的气韵,俨然就是一对恩爱的伉俪。
“域主……您今日的衣服很适合如今的场景……”
飘砾一时难忍,兀自的脱口而出。一语毕,萝雪烟的雪肌朵朵红云,娇羞的低眉潋黛,默默的品着手边的香茗。
“飘砾……你越了规矩……”
拓跋云扬冷清的言语,寒意的眸底,噎的飘砾不敢言语,只有无辜的看着一旁兀自痛苦忍着笑意的飞沙。不禁赏给飞沙一记白眼,缄默不语。
拓跋云扬的话语,责备了飘砾,也寒了萝雪烟的心。萝雪烟愀然一笑,凄然言语。
“域主何必如此责怪飘砾,雪烟并没有往心里去,域主敬请放心……雪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如何配得到漠凉域主的青睐……”
一语毕,这下,换的拓跋云扬语结,硬是被一口香茗噎的变了脸色。回过神来,兀自的轻抿薄唇,俊眼修眉,离落的的审视着径直品茗的萝雪烟。
“云扬,并无此意……”
“呵呵……有或无,又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一样的结局……”
他,儒雅风流,尽显大气。她,落寞娇俏,心生涟漪。
“还有……如果域主想知道易王妃的处境,可亲自登门探望,不必询问雪烟,雪烟此刻的心里只有义兄的安危要紧。”
“我……”
萝雪烟蓦地冷言冷语,拓跋云扬一脸的苦笑,只得缄默不语。一旁的飞沙,飘砾看到自己的主上如此的无可奈何,不禁强忍笑意,憋得委屈。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心念:
“这萝雪烟还真是域主的克星,域主遇到她,注定苦笑败北……”
此刻尴尬的场景让两人极其的不自然,萝雪烟蓦地觉得自己有失礼仪,轻抿香茗。衣袂摩挲,青罗飘过,兀自的起身施礼。一旁,拓跋云扬兀自的反应不及。
“漠凉域主见谅,雪烟失礼。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域主相助,若是没有域主调动漠凉兵力驻守月国疆域,恐怕,星澈国早已南侵……”
说着,萝雪烟兀自的婉约失礼,拓跋云扬一时反应不及,待出手拦阻,萝雪烟已欠身施礼。蓦地,修长的白玉悬在半空之际,不知怎么继续。
“雪烟楼主何必多礼……如此……是折煞云扬了……再者,易王本是云扬的义兄,云扬此举也合情理……”
“不管如何,雪烟带义兄多谢漠凉域主相助……”
拓跋云扬兀自的收回悬在半空的白玉,愀然转身,望着窗外,不理会萝雪烟的谢意,浅浅言语。一袭的青衣兀自妖娆了月湖一袭的涟漪,漠然心语:
“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你萝雪烟能够如此的对待本域主,不卑不亢,清傲豪爽,公私分明。看不起时便讽讥,天下为公时便感激,真是世间少有的性情女子……”
月湖的涟漪倒映了谁的眸底,又兀自凌乱了谁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