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在,我们同居的这处寓所内的小玩意儿,也渐渐儿地多起来。我陪她去买化妆品的一次,顺便去电器柜台散了近千元,买回一套微型的音响来,不消多少时日,那些花花绿绿的唱片,也一张一张的买了回来,最后叠加起来,总有两尺的高度了吧。那么那些她们女孩子们喜欢的绒布熊、芭比娃娃、吻嘴猪之类的小玩具也被她一个个儿的请了回来,侵据了室内许多空间,将这小小的斗室,变得宛如一个童话的仙界!当我有时一个人在电脑前静默,思考那篇小说的时候,往往不经意侧转头的时候,就会看到它们,一个个的栩栩如生地睁着圆滚滚的小黑眼珠,好象要对我示威的样子。
有一次沈莉不知是发了什么灵异的妙想,周五很早的时候就没事了,邀请了她的两个同学好友过来,其实就是还在海口时的那天清晨,我在白沙门浴场看到的与她相伴的两个女孩。沈莉和她们带来了麻将牌,非拖住我的手,“哎呀!亲爱的!今天是周末,你就休息休息,陪我们玩儿一会嘛!”当着她的同学的面,我也没法,便将这一天的写作生活变成了麻将生活。
可是私底下来讲,最令我心波荡漾的,当然是与沈莉合在一起,过那种淋漓尽致的**生活,由于与她过这种生活过得很有规律,所以我的精神肉体,比原先好象都要康健了许多倍,仿佛天底下所有的幸福,都将要被我一人来享尽了似的。
但是,我们的同居的生活,也有一件事是叫我非常惶惑不安的。
随着与她在一起的时间的增长,我发觉她的手机里面总有来路不明的私人电话,她每次都要仿佛对我故做平和的样子,眨着狡黠的眼睛接听,声气里面合着些含混不清的语句,哼哼啊啊的尽在那里支吾。
从她的心神态度来看,对方跟她应该是有如亲人一般的那样的关系,然而沈莉与那人又不是那种与家里人的语调,保持着几分客气。
我一次一次的感觉奇怪琢磨不透,又想起来那晚在三亚旅游住宿时她接的同样的一个电话,终于有一次待她接完电话后脱口而问她:
“来电话的那边是谁呀?”
她含住微笑,红了一面。
“噢,是我的一个同学。”
“男的女的?”
她靠近了我,搂住了我的脖子。“女的!你怎么了?”
“是女的么?”
“是!”
“那我看怎么不像?”
“哎呀!你干吗呀?我都是你的人了,我现在在你的怀里,叫你抱着亲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看着她的不容置疑的面色,我的涵养终于没有使我继续问下去,但是内心暗暗地也无端的、起了一痕淡淡的忧郁的微波。
当我的那部长篇大作大体已经完成,已经考虑着怎么修改的时候,这一年的岁月也将要尽了,深秋的季节已经换成了凉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