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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空中之旅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晚上九点多。

三个怪物,一齐趴在草墩子顶上睡着了。

龙人妈妈也将我轻轻地抱了上去,让我蜷在它的翅膀底下,与龙人万和龙人兔挤在一起。

本来我正准备大大地睡上一觉。

但又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遭遇,吓得我差点儿丢了魂。

在我和三个怪物的屁股底下,被我认为是草墩子的植物,居在是一个会蠕动的生物。

它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爪子,在我的屁股底下,轻轻地晃动。

我想跳下去逃跑。

可是龙人妈妈,好像已经睡着了似地一动不动。

我压在它的胳膊底下,无法动弹。

龙人万和龙人兔,不安地盯着我。用眼睛问我,怎么了。

我怕引起龙人妈妈的愤怒,只好悄无声息地半蹲在,这个活着的生物上。

它全身的肌肉,与柔软的橡胶相似,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因为龙人妈妈将它巨大的身体,压在这团生物的身上,我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看到自己的脚下,像蒲公英的叶子似的肢腕,在脚上探索。

它们像章鱼的触须似地扭动着,每一片叶子下面,都长满了吸盘似的小器官。可以吸在我的皮肤上。

众多的小爪子,也不安地在我的身上探来探去。似乎要弄明白,我这个陌生来客的身份。

它摸着摸着,就将手腕腾地抽回去了,好像非常害怕。

但就在我又惊又吓,迷迷糊糊地要睡着时,它又悄悄探出肢腕,在我的身上游来荡去。

不时用几个碗状的小吸盘,吸住腿上或胳膊上的肉,使劲儿地一拉,痛得我真想给它两拳。

但我又不敢攻击它。

你们知道,如果真把这么一团巨大的生物惹急了。

它就是缠,也能缠死我。

如果它会叫,或是能用某种方法,让龙人妈妈知道我的行为,就更要遭殃了。

我就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在心里乞求,洞里突然来场大水,淹死屁股底下的大草墩子。

或是因为龙人妈妈的踩踏,把它给憋死了。

这种幻想,让我舒服许多,不禁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三个睡着的怪物。

让我吃惊的是,龙人妈妈和龙人万、龙人兔睡着时,嘴里的火球也在慢慢地转来动去,随着呼吸一进一出。

偶尔在它们喘息的间歇,或是突然打了个喷嚏时,火球都会被吐出来。

过了好长时间,再慢悠悠地溜回到嘴里去。

我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动作,试着够触龙人兔和龙人万嘴里的火球(虽然龙人妈妈嘴里的火球最大,可它的个子很高,我是够触不到的)。

与先前摸到的一样,虽然看起来火球有形体。

可摸上去,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我的指头从火球中穿过去,什么也没抓住。

更让我惊异的是,火球虽然像在燃烧,却一直是冰凉的,而且好像着得越旺,球体就越凉。

我试着缩回龙人妈妈给我分配的位置,准备睡觉。

因为现在的洞里看起来,比白天加倍地恐怖了。

三个怪物睡觉时,都发出一种怪响。像打呼噜,又像某种野兽的呻吟。

洞里的光,无论怎么看,都是绿莹莹的。

尤其是深夜,眼睛可以适应比较黑暗的视线。衬托得绿光,更加诡异地明亮了。

在某个岩石壁上,不时滴答地砸下一滴水珠。

或是落到叶子上,或是落到水潭上,或是落到石头上,发出咚咚怪响。吓得我全身乱颤,心惊肉跳。不时还被脚下的草墩子,抓上两把,真是想叫不敢叫,想哭不敢哭。

黑暗中越是寂阒无声,越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也许哪个缝隙里,或是随便什么地方。会冲出魔鬼来,一口把我吞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渐渐支撑不住眼皮的重负。也对恃不住心中的恐惧,迷迷糊糊地栽倒在,龙人妈妈的怀抱里——

清晨,无论是风、雪、雨的天气,总会给人带来美好的希望。

我是被龙人兔欢快的叫声,给吵醒的,草墩子上只有我一个人在鼾战。

这让我第一次清晰地,吃惊地看清了,身底下是什么生物。

它虽然是个有生命的生物,却看不见有眼睛。无论怎么看,都像一堆蒲草。

它们好像也醒来了,触角轻轻地在我身上摸来抚去。有时候会钻入我的领口里。

我腾地跳起来,冲下草墩子。随着龙人兔与龙人万,飞奔出洞穴。

洞外的景象,真是美妙极了。

刚出来,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但仔细听,会发现森林里,正在进行清晨交响乐。

有各种各样的鸟啼声;水珠的噼啪声;动物的磨牙声;打滚声;嚎叫声;还有嘎嘎笑声似地尖叫。

龙人万和龙人兔都飞起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焦虑地在洞边上,走来走去,盼着它们快回来。

这时候又不见龙人妈妈。

我很担心自己会被恐龙,或是什么猛兽给吃掉。又不敢逃跑,这种情况逃跑最危险。

因为我不知道龙人妈妈,是否在某个我看不见它,而它正好能看见我的地方,在吐口中的火球呢。

足足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龙人万和龙人兔才回来。

它们的手里,各捧回来一只大恐龙蛋,每一只恐龙蛋足有六七千克重。

这一次,恐龙蛋是生的。

它们将蛋摆在沙地上,就张开嘴,相继向恐龙蛋喷射火焰。

但它们嘴中喷射出的火焰,很微弱,喷了好久,蛋壳上只被熏上了一层淡淡的灰雾。

龙人妈妈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或是在天空中落下来的。

当我发现它,已经张开大嘴,将一股猛烈的淡黄色火焰,喷射到恐龙蛋上。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有一只蛋就爆裂了。

龙人万和龙人兔,又将另一只蛋抱在一个小水坑里。让龙人妈妈将蛋煮熟。

因为蛋皮很厚,除了那只爆裂的恐龙蛋,另一只蛋,两个小怪物怎么也打不开。

龙人妈妈就抱着恐龙蛋,用长长的指甲一划。蛋上出现一道裂痕,它又交给龙人万。

我很奇怪,龙人妈妈为什么不吃这些食物?

但也许它跟成年的狮子老虎一样,专门吃体型庞大的恐龙。

龙人万和龙人兔还是小孩子,只能吃恐龙蛋。

第一只恐龙蛋我吃得很香,可是打开第二只蛋,我差点儿吐了出来。

在恐龙蛋里,蜷卧着一只小恐龙,足有一只鹅大。

身上还有未吸收完的蛋清,已经烤熟了,冒出一股泛着腥味儿的香气。

龙人万和龙人兔,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并给我撕了一条很大的后腿。

我连忙摇摇头,用手指着脖子。告诉它们,我的饭已经到了嗓子眼儿,不再需要什么营养了。

吃完早餐,我们玩儿的游戏,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只是到森林里随便走走,捡些树上的果子吃,或是抓些古怪的虫子什么的。

龙人万和龙人兔聪明得可怕,几乎能理解我每一个动作的意思。

让我怀疑,它们就是人类的祖先。只是被遗忘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没有被进化。

逃跑是我一整个上午,都在思考的问题。

可往哪儿逃?用什么办法逃生?

要逃多远,才不会被抓住?

逃跑了以后要去哪儿?

被恐龙或是什么猛兽给吃掉吗?(那还不如呆在这里)

即使逃跑成功,又没有生命危险,又如何找到返回到天池的出口?

透明机器里的绿脑袋,会不会抓到我,拿我做实验?

这些问题,搅得我心烦意乱,也没有心思跟它们玩闹。

我的苦恼,引起了龙人万的注意。

之前我跟你们说过,它很聪明。

它兴奋地跟龙人兔比划了一番。就和龙人兔一齐,抓住我的胳膊,飞了起来。

我像一团空气似地,升上了天空。

而且吃惊地发现,这两个与我差不多大小,还不如我长得健壮的怪物,居然驮起我来毫不费力,就像拖着一根羽毛。

它们升到空中离地面十一二米的距离,已经不会撞到很高的大树,就快速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为了防止它们会把我扔下去,我死死地抓着它们的胳膊。

你们知道,这种预防不得不做。

因为我不能确定,它们会不会在飞累了时,耍脾气,将我扔掉。

同时,我又歪着脖子,朝手上的指南针看。

指向西方,我一直在向西飞。

它们要带我去哪儿呢?

是去有人类生活的地方?还是只带我出来散散心?

实在猜不透它们的想法儿,我只好听天由命了!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半钟,虽然阳光非常猛烈,却感觉不到炎热。

而且,我又吃惊地发现,晚上,龙人万和龙人兔身上是湿热的。

可现在,它们的手却像冰似的寒冷。感觉就像猛然地摸到,放置在冰箱里很久的蔬菜。

也许这也是一种特殊的化学反应——我只能这么解释。

飞了足有一个小时,地面上大多是和陆地上差不多的森林和河流。只不过既有热带的植物、寒带植物,又有被证明已经在地球上消失的植物。

但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树木,有的颜色是纯白色的,就像一棵大白菜。

只不过它有两三米高,上面的叶子也像树干一样粗糙。

有的是紫色的,一团一团地蔟拥在一起,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还有的树木不长叶子。

有的只有树尖,有几片又小又尖的叶子。还有一些成片地扑在地上的植物,什么颜色都有,看起来像花。

但仔细看,发现那只是叶子。

因为我与地面的距离太高,又有些晕高症。这些见闻,也只是在偶然低头时,才发现的。

河流是最不可缺少的描述。

它们像蛇似地,弯弯曲曲地盘在森林里、草地中。有小河,还有形状古怪的湖泊、深潭,翻滚着清澈见底的水流。

凡是有水在的地方,总聚集着一堆一堆,密密麻麻的动物。有陆地上常见的野山羊,斑马,还有巨大的足有大象高的鸟。

恐龙并不是在每个地方都有,只偶尔才能碰到它们的身影,有些恐龙体型巨大,走起路来,地面上会发出轰轰地响动。

总之,眼下的一切都是奇妙的。

很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都生活在——这个未遭到任何破坏和污染的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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