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昏沉沉的,太阳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灿烂变得时隐时现地苍白而无力。
寒清继续骑着自行车开发着他那破烂王的生涯。说是出来收购废品的,其实,寒清也只不过是出来散散心,排泄一下内心的压抑和郁闷而已。
惨淡而灰蒙蒙的天空下行走着无精打采的寒清,他那低沉的情绪使得他原来高亢洪亮的叫卖声变得像一只病苍蝇而少气无力。原本没有心情做事,即使强打精神硬撑下去,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成效。
沿着街头转了一圈,寒清也没有捞到什么收获。尽管也有几个出来打听行情的,也都被寒清那种低沉情绪带来的不加思考的语言打发掉了。
太阳尽管被那些似云似阴霾之类的东西遮掩得有些昏暗,天气却显得有些闷热。
寒清在无所收获的情况下,赖洋洋地出了村子。
他开始蹲在公路边的一棵大杨树下歇脚乘凉。
一个人独坐时的无聊让寒清眺望着远方的风景。不时有车辆和行人从寒清的身边闪过。
大约是下午4点多钟了。忽然,一个靓丽而熟悉的身影闯进了寒清的视线。
那人越走越近,终于,寒清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是书晓!
只见书晓独自一人从小镇的方向骑车而来。
“书晓——”
寒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向书晓打了一声招呼。
走到寒清跟前,书晓缓缓地下了车子。那表情失去了往常的平静和温存,显得异常的冷淡。
寒清知道可能是那封信的原因,于是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可是,生活的塑造仍然使他显得那样稳重而平静。
“书晓,”他向前走了一步,缓缓地说,“到城里去啦?”
“有事吗?”书晓冷冷地反问道。那脸阴沉沉的,本来黝黑的面庞被这种阴冷的表情所笼罩显得异常的难看,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拧一把就会哗哗地向下淌水似地。
被这种凝滞的气氛包围着,寒清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他的大脑也好像被这股寒流冻结了,一片空白。
他木讷地站在那里······
“没事,我就走啦!”书晓没有看寒清,只是冷冷地说,可是,脚下却没有任何要走的迹象。
“我想收回那封信·····”书晓的一声提醒,寒清的思维开始解冻了,他有些迟缓而且直白地说。
“我已经把它撕啦!”书晓一脸的怒气,使得她的脸色有些发紫。见寒清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等到寒清说完,便狠狠地摔了一句,骑车走了。
寒清被震呆了。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刚刚开始解冻的大脑又一次被冻结了。
他太累了。
望着书晓远去的背影,寒清已经没有勇气再次地撵上去——因为他的自卑;因为他那繁琐的家事;更因为近段来他那低沉的情绪和来自外界的精神刺激。
人渐渐地走远了。天却像是为这惨淡的一幕感到不平和气愤。
刹那间,风云骤起,枝条横飞。乌云从西北的方向狂奔般地赶了过来,像是下山的猛兽一样搞得整个世界都是沙尘飞扬,遮蔽了天日。一切都处于昏暗之中。寒清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搞昏了头,他站在狂风之中承受着沙尘的扑打。
风在呼呼地刮。沙尘夹杂在风里奋力地飞扬。周围的村庄被这风的震慑赶出了寒清的视线;普天之下只有风在咆哮,在呼喊;一切都隐遁于浩瀚无垠的昏天黑地之中,都消失在风的咆哮呼喊之中。
忽然,凛冽的狂风里裹带了零星的凉点扑打在寒清的脸上。寒清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冷战。
天,下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