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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下课后

诚如罗小琪向他的朋友所承诺的那样,他并没有跟别人计较,他秉性沉默寡言,虽则倔强,但并不好斗,因此平时对别人强加于他的耻辱往往采取逆来顺受的态度。第二天中午,值周生收走物理作业本时,他的作业本并未收上去。而是掉在讲台下的地上。这还是玉玲姐告诉他的。捡起来,发现上面被人故意踩踏过,封面磨破了一些。翻开里面一看,在当天的作业题的后面,不知谁用炭素墨水在上面写了两个大大的正楷字:色狼。他登时感到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他猜测一定是李华华在趁值周生将作业本送交任课老师前把他的作业偷偷拿出来的。上面的字也是他的笔迹。他这样做就跟他昨天将自己的作业本丢在地上一样,是在嫉妒他和梅丽芳的关系。他感到李华华是个卑鄙小人,常常在暗地里使些下流的伎俩。但是,他并没有与他计较什么。更没有对谁提起这件事。这天他的作业本也并没有交上去。

晚餐时,附近的大多数同学出去了,教室里只有不多的几个人。罗小琪在座位上寻找钥匙,而那边,梅丽芳也并未下楼去。她还在那里看书,样子很是认真。在前排,几乎只有他们俩人在这里没有走。罗小琪感到有些紧张。他清楚梅丽芳也知道他没有下去,只不过是她似乎有意不望这边。本以为在经过星期六那晚的事情后,她会冷淡对待他的,然而,当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时,他听到了她在那边欢快的叫声:“嗨!还没有去吃饭?”

“没有。”他答,心里开始加速跳起来。

“你在寻找什么?”她已放下书本,面朝这边望着他,脸上挂着往日那种亲切的笑容。

“找钥匙。”他说,为掩饰自己的窘态,他低着头在课桌里不住地翻动着。

过了片刻,她将自己课桌上的书收拾好,走了过来。

“连锁一起掉了吗?”她问。

“锁在这里。”

她开始帮他一起寻找起来。遍寻周围所有地上,又将课桌里的书翻了个遍。仍未找到。于是小琪说:“算了吧,别找了。”

她又寻了一会儿,才放弃了努力。她坐在他的课桌旁看他清理翻乱的书籍。不久,她发现了他书桌里的一本诗歌,于是拿出来看了一下。“你也爱诗?”她问。

“平时喜欢看一点儿。”他回答。

她拿着那本诗歌看了一会儿。“我也喜欢。能借给我看一下吗?”

“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拿去的。”他显出无所谓地说。

于是她很高兴地翻了一会儿。

“你的那本歌曲我已看完了,里面有许多的歌子都可以的。”她说。

“我最喜欢那首《彩云伴海鸥》了。”他说,继续清理课桌里的书。

“那首毛宁的《蓝蓝的夜,蓝蓝的梦》也很好的。”她说。

他听了望了一眼她,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你写过诗吗?”她边翻边说。

“写过一点儿。”他说,“菲页上的那首诗就是我写的。”他有些腼腆地告诉她。

她于是翻到这本诗的菲页。“《天边有朵孤独的云》。”她轻轻地念道。

“没有写好。”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然后站了起来。

而她坐在那里继续念下去:

“天边有朵孤独的云,

飘呀飘,它要飘向何方?”

……

她轻轻地念着。见她在念自己的诗,他更加有些不自在了,她马上感到了这一点,便停了下来,对他笑了笑,然后合上诗集。

“今天怎么没有在上课前发歌唱了?”她选了另一个话题问。

“没心情。”他变得有些不乐地说。

“走自己的路,别管人家说什么。”她说。

他听着,并没有吱声。

她翻了一会儿,“星期六下午还到我那里去玩吗?”

“好的。”他想了一下说。

这时,已有人从食堂里打了饭上来,见他俩坐在一起,便别有用心地吹了一声口哨。然而梅丽芳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取笑,而是又坐了一会儿才走。

她一走,那些好事的男生便坐在一旁边吃饭边嘻嘻地谈开了。“罗小琪,想不到你还会这一手,真是真把式不露相呀。”有个人在后面叫道。小琪只是冷冷地瞧那些人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教室。后面有人在叫道:“罗小琪,你别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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