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梅丽芳一面随意地翻着那本汽车杂志,一面与小琪谈起了他们四年前那个冬夜分别后各自的生活,两人都因久别重逢而显得很激动,而且两人都没法掩饰也不想掩饰这种激动。因此他们在房间里热情地聊了好一会儿。
不知不觉,中午到了,在诊所上班的张医生、平卫哥和萍姐还有平卫哥的女朋友阿青都回来了。梅丽芳礼貌得体地一一见过这些家人。他们非常客气地对小琪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表示真诚的欢迎。萍姐和阿青一回到家就马上坐在丽芳的身旁与她热情地聊了起来。
不久,午餐开始了,午餐很丰盛,张太太近年来一直经常翻看新出版的菜谱,做得一手好湘菜和粤菜,尤其是那三只甲鱼,今天更是做得风味独特。在席上,大家边吃边谈笑风生,平卫哥对那道王八菜赞不绝口。“让我们一道来消灭这三只王八。”他说,并将筷子伸向了它们。
“是呀,丽芳,来尝尝。这是我们特意为你而准备的。”张医生热情地对他对面的客人说。
梅丽芳笑着说不要客气。
这边平卫哥回头温柔地对他的女友阿青说。“阿青,你知道萍姐为什么要买三只王八吗?”
阿青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是因为,在这个家里,男人有三个,那就是爸、我和小琪,萍姐这是变着法子骂我们三人是王八呢。”
“哦,是吗?”阿青望一眼萍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他这是胡说。”萍姐望望他,有些不满地反驳道。“在我们家,女人还不也是三个嘛。当然,丽芳除外,她是客人。”
丽芳听了嫣然一笑,“我觉得你们这一家好融洽,大家好爱开玩笑。这样真好,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围在桌前吃饭,这也是一种幸福。”
“是呀,丽芳说得对。”张平卫说,“一家人围在桌前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也是一种幸福。”说完,他热情地招呼大家吃菜,自己则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边吃边点头。“口味好!妈的厨艺越来越精道了。”然后,他又问:“你们知道豆腐始于我国哪个年代吗?不知道吧?那我来告诉你们,豆腐始于汉代。”接着,他将豆腐和淮南王刘安的故事绘声绘色地向大家说了一遍。后来他又谈了一通豆腐的医用价值。这样以来,那三只王八受到了冷落,一些人纷纷将筷子伸向豆腐。
午饭结束后,大家开始喝茶。张医生忽然想起了自己最近在广州买的一套茶具。于是,他趁着兴致,又将自己的茶具拿来让大家欣赏一番。
喝完茶后,已是一点多钟,大家躺在沙发上愉快地谈天。张医生与梅丽芳谈了一会儿她的家乡,他说他如今对浙江越来越感兴趣。近年来,浙江的经济发展势头强劲,他想了解那边的一些情况,梅丽芳就自己所知一一告诉了他。张医生立即表示,他一有机会就去那边做生意。然而在一旁的罗小琪知道父亲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对父亲的虚伪客套有些反感,人家可是一个真诚实在的女孩,好在接下来的时间主要是萍姐与丽芳在谈。萍姐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她的一次诸暨之行,那是她来广东之前的一次愉快的经历。
大家坐在客厅里谈了个把钟头。张医生在去上班之前,细心地问起了梅丽芳的一些家庭情况,在此之前他曾听小琪说过有关她的一些事情。梅丽芳告诉他,她父亲于三年前回到了家乡浙江,并在一家矿业公司就职,母亲也在一所中学里任教。家里的生活比以前安定多了。如今,她又添了一个小弟弟。她又说起了她的表哥陆翰在广州的一些业务,也介绍了一些有关他在新加坡的家里的情况。她所说的一切这位张医生都显得很感兴趣,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听着。
虽然这一家有午睡的习惯,但这天中午,他们都没有离开过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