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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那些心声

父母明知校规早就说明,仍旧来校生事。按照恒南高中一贯处理方法,学生大多会被劝退。而被恒南高中劝退的学生,基本上H市好的高中都不会再录取。冲动以为给自己的孩子讨公道,其实根本就是一种愚昧无知的行为。见惯了这样的事,班长早就麻木了,况且她本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班长装作没事模样,朝霍琦墨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她始终写着自己的练习题。果然就是霍琦墨,不管外面怎样,始终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往往这类人要不就是过于自负,要不就是寡言性格,而她两样都有。看了一会,回到自己的位置。班长刚想好好看看书,一同学拿着语文题目问道:“班长,那个北宋四大家是欧阳修、苏轼、王安石,还有谁啊?还有这个唐宋八大家是三苏和谁?”班长笑着回道:“北宋四大家还有一个是黄庭坚,至于唐宋八大家我记不清了。我帮你问问泽丹她们。”

班长还没开口,泽丹递给她一张纸条:韩愈、柳宗元、欧阳修、王安石、曾巩、三苏。班长直接把纸条给了那位同学,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书。看到席慕容的《幕歌》中这样一段: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

在这时候 所有的颜色都以沉静 而黑暗尚未来临 在山岗上那丛郁绿里 还有着最后一笔的激情 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 在这时候

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 而结局尚未来临 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 寻我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不觉有些伤感。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沈煜的情景: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天色很晚。因为和妈妈吵架,一气之下从家里跑出来的她。什么都没带,想着回家,又抹不下面子。只好一人孤零零地在大街上游荡,怕妈妈找到自己,她故意去了一个不熟悉的街道。耳边是呼呼地风声,她实在饿得可怜,街上的店铺大都早早关门。只剩下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她跑进店里,想要赊账。店员以为她是哪里跑出的小骗子,小小的她直接就被拒绝了。

不甘心的她仍旧和店员纠缠不休,终于惹火了店员,直接被赶出了店内。情急之下的她咬了店员一口,店员正要甩手打她,预料的疼痛感没有来。而是听见淡淡地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她的快餐,我付了。”闻声睁开眼的她,看见穿着学生装的他制止了店员的暴行。之后,他不仅请她吃饭,还把自己的衣服送给她。而由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她一句话,便离开了。可能当时的他也以为她是无家可归的小孩。

后来爸妈找到了她,她看见校服上的名字——沈煜。那是自己第一次获悉他的名字,自那以后,不管在哪里,自己都会关注他。知道他是年年第一名,每天都会不断鞭策自己。得知他去了恒南高中,当时自己拼命学习。凭借每天的勤学苦练,打时间战,终于成功进入高一六班。想着终于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和他靠近一点。结果却是两班只隔了一栋楼,彼此的距离却丝毫没有进展。

依旧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关注着他,明明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女生在他身边绕来绕去。无数次想要跟他表白,无数次想在人前表露自己的心意,无数次午夜梦回想的都是他的名字。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就像躲在黑暗中的幽灵,只有在心里才能肆无忌惮地欢喜。从进入恒南开始,每个跟她表白的女生,只要被自己熟知,都不得善终。

而那些女生的下场,不是被她用匿名信告知校长恋爱,就是被她送回普班。在她的世界里,除了沈煜,没有人能够让她在意。而她也以为可以一直以这种方式,默默保护着沈煜。但是直到她看到帖子《瑾煜那些年》,精神一度崩溃,自己喜欢那么久的男生,怎么可以和叶瑾在一起。她特意申请一个小号,在帖子下面留言:支持沈煜,叶瑾滚出恒南高中。要是喜欢,早就在一起,何必等到这么久。

很快得到很多人的支持,纷纷跟帖,反对瑾煜在一起。不久之后,在帖子吵得不可交织时,沈煜的一澄清贴子,使谣言不攻自破。她满意地笑了,不枉她几晚没睡就为了和那些CP党作斗争。谣言平息的那天,她睡得很早,梦到沈煜亲昵跟她说:“傻瓜,我只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她激动抱着他回道:“喜欢,喜欢……”

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她和沈煜的距离还是那么远,一点没有改变。那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向他主动打招呼,“你好,沈煜!”他看了她一眼,径自前行。原来沈煜不记得她了,不记得那个无家可归,被店员欺负的小女孩。但是小女孩却爱上了那个少年。童话就是童话,王子最后娶得不是灰姑娘或许最起码沈煜的灰姑娘不是她。拐角处,沈煜朝她走来,熟悉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你是霍琦墨的同学?”

听到他话的那刻,不可否认,她是欣喜的。他记得她,他知道她的。哪怕不记得曾经,只要记得就好。她点点头,他略带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没有认出你。”她紧张回道:“没……没关系的。其实……”正想开口告诉他关于她和沈煜之间的过往,身后传来“沈煜,原来你在这,老班在找你!”他向她示意后,优雅转身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久久失神。

没有人知道她时常拿着那件沈煜的校服,自言自语。没有人知道她每晚睡觉前都会穿着他的衣服入睡。没人知道她的画册里都是沈煜的素描,每幅素描她都花了好长时间。因为沈煜喜欢穿休闲服,她也常年穿休闲套装。因为沈煜喜欢喝绿茶,她每天都会随身带一杯绿茶。因为沈煜喜欢和叶瑾在一起,她处处模仿叶瑾。竞选班长,帮助同学,打好人际关系。

时间长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不过对她而言,也没关系,这样反而显得她和沈煜之间除了男女之别再无其他区别。

她对沈煜的心意只能用《山歌》描述: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曾经她也想过放弃对他好无休止的追求,但是多年的习惯已经养成,要戒怕是很难。况且沈煜是毒,也是药,治愈她多年心伤。

放学后,泽丹走在回家路上,不断回想高泽宇的话:我就是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了。虽然现在她对我毫无感觉,没有关系,为了她,我愿意等。等到她愿意接受我为止,时间多长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我也不知道。而我知道没有她,就不行。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宁愿单身等她一辈子。

她听到这话,转过身眼泪倏尔流下。高泽宇,你可知你这一番话,伤我有多深。你只把她放心上,可曾想过我半分好。你宁愿为她,单身一辈子,呵呵,真可笑,我愿意等你一辈子。你是傻子,我也是傻子,果然你负我的,尽数还她。我曾以为只要我对你一如既往的好,终有一天你会发现,适合你的只有我。但是时至今日,我方才明白:不管我有多好,她有多不好,在你心上,她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整理好情绪,回身笑道:”泽宇,你真的愿意等,那就等吧!也许有天你变成石头,就没什么感觉了。或许你的行为感动了她,她愿意与你携手一生。“高泽宇有些歉意,把手搭在泽丹的肩上,“你是一个好女孩,对不起!”她松开他的手,笑得很美,笑中却带着些许泪光,“不要说抱歉的话,我不需要。如果你想要补偿我,那就好好追到她,幸福在一起!”

高泽宇还未离开,她直接越过他,转过身,淡淡道:“泽宇,今天我们正式告别吧!在美国那次,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告别,就离开了。这次应该好好告别,以后在我的世界里,你只是朋友。”高泽宇愣了愣,而后应承道:“好,谢谢你,泽丹。”告别完潇洒离开的泽丹,忍不住还是哭了,毕竟是第一次喜欢的人。

回到家后,她坐在钢琴前,谈了很多曲子。最多就是在美国学习时为他专门去学的曲子,越弹越快,很快听了下来。最后,扑在琴键上,哭了。琴键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心情渐渐恢复。再弹起时,回到当初的欢快语调,轻松愉悦。爷爷站在门后,轻声道:“看来,小丹终于明白了,决定放下了。”一旁的管家回道:“小姐,毕竟是宋严家族的人,自然比一般人坚强。”爷爷闻言后,满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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