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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闲话香港演员(4)

但在《豪门夜宴》、《大富之家》、《锦绣前程》这样明星众多的大杂烩喜剧中,梁家辉显然低调了许多,毕竟这些影片不需要他来搞笑。不喜欢他在《黑豹天下》中那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因为有时候太做作很了也就不好笑了。

四、影帝家辉:

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梁家辉有几年很少在香港电影中露面。不过从04年开始,片约又开始陆续不断地向他袭来,先是在《求爱上上签》中恶搞《无间道2》中的倪永孝,扮演了一个胆小如鼠的黑帮老大;接着又在《了不起的爸爸》中当上了调皮阿Sa的软弱老爸;而在《千机变2——花都大战》中,他又和成龙、甄子丹一起甘当绿叶,宁愿自己乳房变大也要为初出茅庐的“龙太子”保驾护航。

也许是受到近年来港片中“阉割情结”的影响,梁家辉复出之后的几部影片饰演的都是那种男性荷尔蒙有所缺失的小男人,这让我们不禁对黑帮大作《黑社会》有了迫切的期待,希望在影片中再次见到一个周朝先式霸气十足的黑道大佬。果然大D哥满足了我们这一需求,而梁家辉也凭借对这一角色的完美演绎而荣获香港第25届金像奖影帝称号。所以说,真正伟大的演员不应该拘泥于时代,而应该凭借自己的努力来丰富这个时代。

6.低调的“蒋先生”任达华

在香港众多男演员中,有这样一个人,他不像刘德华、梁朝伟那样有着帅气的面庞而风靡万千少女,也不像黄秋生、吴镇宇那样张扬而极具个性,而是十多年来一直低调地生存着。影帝与他无缘,美女却被他抱回家中,并不惧怕他曾经“雨夜屠夫”和“羔羊医生”的恐怖身份,而是时常和他双双出现在公众面前谋杀着媒体的菲林。也许那一刻,这位香港的顶级名模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为洪兴龙头蒋先生的夫人,嫣然一笑,倾倒众生。

一、洪兴蒋先生:

“说来你也不信,这一年多来,我每天六点起床,十点睡觉,约会该免的就免,应酬该推的就推!”

看到靓坤、大佬B、基哥这些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手下,还以为洪兴老大是一个威风八面,盛气凌人的狂人,谁知道一见面才知道他看起来和一般的生意人并无两样,健健身,游游泳,生活极有规律,又深谙养生之道。直到谈到澳门生意的正题,我们才发现他看似平静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杀气,让小辈们不寒而栗。这才是真正的老大,一将功成万骨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我最近正在玩一个叫做Internet的东西!”

香港黑社会上网,蒋天生算是开天辟地了一回。看着那些大老粗似的手下一个个面面相觑时,他并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不久的将来随着互联网的普及,这些没文化的粗人们都会点着鼠标,敲着键盘,随着比特的高速传送完成一桩桩社团的买卖。的确,守着自己祖辈留下的庞大产业,蒋天生一直都渴望洪兴能够成为最大的帮派,所以他不断接收新鲜事物,发展浩南这样的新生力量。当他被嚣张的靓坤赶下台时,心里颇有分寸的他并不沮丧,风度十足地接受了这一“新老交替”。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在澳门的夜总会里和三联帮的雷功先礼后兵,傲然走出谈判的舞台,然后悄然化解了大飞和浩南的矛盾,让这个“长毛大笨象”成为扭转乾坤的最关键一颗棋子!

但红颜总是祸水,美丽的女人是不懂得什么兄弟情义的,深受宠爱的方妮在自身的利益面前还是出卖了他。几声枪响之后,昔日的香港黑道大亨倒在了阿姆斯特丹的街头,天作衣,地作被,一切荣华富贵都如过眼云烟飘然而逝,这一刻,他还会相信谁?

二、三级片影帝:

最早认识这位大哥还是在当年的《龙腾四海》中,当梳着二锅头的大反派“龙二”任达华出现在我们面前时,还真把他当作了是“哥哥”张国荣。你别说,那时的他们还真有些相似,不过此后哥哥越来越妩媚,而剃掉二锅头的达华却越来越有男人味,十年之后当他们两人再度站在一起时,就再也没有谁认为他们是兄弟俩了。

记得当年在人们的心目中,“任达华”这三个字就是三级片男主角的代名词,频繁在此类影片中露面的经历也为他带来了一个“三级片影帝”的不雅称号。《香港舞男》、《星期五舞男》、《鸡鸭恋》中他扮演的都是被香港人称为“鸭”的男妓,外表油头粉面,内心却痛苦不堪,沉重地反映了一些社会问题,和那些追求奇技淫巧的感官类影片自然有所不同。而在脱星生涯中,他又非常遵守职业道德,从不揩女星的油,得到业内人士的一致赞赏。

终于在又一部三级片《香港奇案之强奸》中,他不再是以脱星身份出现,而成了一个外表粗鲁,内心善良的古惑仔头目,和邱淑贞这样的性感小天使一唱一和,很是可爱。此后,他更多是以贼的面貌展现在我们面前,《玻璃枪的爱》中,他饰演落泊的江湖老大有些凄惨,唯有叶童那温柔的爱可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我是一个贼》中,他又和邱淑贞用实际行动诠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最终在与警方的对峙当中被打成马蜂窝。而更多时候,他演的都是些恶行累累的职业大贼和臭名昭著的变态杀手,比如《阿飞正传》中的判官。

三、反派专业户:

作为反派专业户,多年以来任达华饰演的反派形象可谓不计其数。早在《侠盗高飞》中,他那嬉皮士般的另类装扮便颇为抢眼,和周润发大演对手戏的同时自然也成就了自己,多年后《奇逢敌手》中他舞蹈般的打斗动作倒是很有点当年的风范。

打斗毕竟不是他的强项,只能在《武侠七公主》这样吊威亚式的古装武侠片中过一把“东瀛第一高手”的瘾,他更愿意出演那些香港历史上著名的罪犯。什么雨夜屠夫啊,什么羔羊医生啊,还有那专门绑架富豪亲属的“惊天大贼王”张子强,可谓演一个像一个。他不像黄秋生那样凶在外表上,而是狠在骨子里,特别是那个为了证明自己的医学研究而不惜搭上几条无辜性命的“新羔羊医生”,真是让人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怖。

他演的黑帮老大往往性格复杂。《惊天大贼王》中的张子强展现了自己有情有义的一面,而《濠江风云》则按照“新义安”老大尹国驹的意愿充分美化了这位现实中的江湖大哥;《极速传说》中的“车神”邓风更多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横行霸道》中犯罪头目的死又多少显得有些悲壮的味道,倒是《愿望树》中那个蛮不讲理的女方父亲有些讨人嫌。

当然最经典的反派形象莫过于《黑社会》中乐少了,心狠手辣而又沉稳内敛,轻轻松松将一干敌人全都搞定。但创业容易守业难,到了续集中身为龙头的他在小弟的逼宫之下也渐渐乱了方寸,最终结局还是相当悲惨的。

四、警察也要演:

贼演多了,人们自然忘了其实从影以来接片无数的任达华也塑造了不少性格各异的警官形象。《非常突然》中内敛沉稳的他和幽默诙谐的刘青云同时爱着一个女人,却都双双倒在两个他们眼中“小贼”的枪下亡命街头;《杀手之王》中他又成为黑暗中的执法者,披着警察的外衣,其实才是真正的“杀手之王”;《PTU》中他模仿北野武在《凶暴之男》中的举动,对着一个黑社会小弟猛扇耳光,直至他老大愿意合作为止;《第六计》中,他又成了恐怖集团打入警方内部的“内鬼”,本以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却在最后时刻被正义的子弹所审判;而2007年的《跟踪》,他那中年男人的大腹便便更是让人大吃一惊。

当然最有趣的莫过于《全职杀手》中他饰演的那个衰警察了,原本信誉旦旦地要将两大杀手一网打尽,结果却放弃了警察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为这两人树碑立传,写到最后把自己都搞得精神分裂了。

早就过了不惑之年的任达华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狂演猛男了,而是更像一个成熟男人那样充当着诸如黑社会大哥,少女父亲这样的角色。也许他更需要一个金像奖影帝头衔向大家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许他只想穿着“报喜鸟”西服过着蒋先生般“朝六晚十”的平静生活。

7.谈谈徐克影片的三大御用配角

红花还需绿叶陪衬,但放眼当今香港影坛,好的配角演员则是越来越少,多的却是往日明星的友情客串,可大多蜻蜓点水,无法真正诠释绿叶之涵义。特别是在武侠动作领域中,大反派饰演者的选择更是捉襟见肘,《神话》和《宝贝计划》找来了大陆的孙周和陈宝国,《七剑》找来了大陆的孙红雷,《功夫》和《杀破狼》让几乎从不演反派的梁小龙和洪金宝担当重任,而《龙虎门》更是让大反派火云邪神从头到尾连脸都没露过。惟有成家班的御用演员卢惠光,还是一如既往地行使着他的打手本职,却很少像《醉拳2》中那样独当一面。十多年前和他一起“纵横江湖”的周比利、计春华、邹兆龙、林国斌等“大恶人”则有的销声匿迹,有的转型做了“慈父”(邹兆龙《霍元甲》)。至于当年徐克影片中的三大御用配角任世官、熊欣欣和刘洵,也几乎全都了无音讯。但回忆起徐克的那些经典武侠作品,你就会发现如果没有他们存在的话,影片势必会逊色不少。

一、霸气任世官:

“出身电影之家,其父据说是中国最早的武术指导。任世官有功夫家底,香港又好拍功夫片,极得功夫片大导演张彻、袁和平、徐克赏识,一直从60年代打到辉煌的90年代。实在是香港几代动作片的见证者。”

这便是网络上对任世官的介绍,实在过于简略,又怎能囊括其光辉灿烂的艺术形象?虽然《新龙门客栈》中,他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光头义士,并没有给人留下太多印象,但只要一提起《黄飞鸿1》中的“铁布衫”严震东和《东方不败》中的任我行,大家一定会惊呼:原来就是他啊!的确,这两个角色代表了他演艺生涯的最高峰,一个是凭借一身绝学硬闯天下的莽撞武夫,毫无民族国家观念,只在乎一时的好勇斗狠,结果惨死在洋人的枪炮之下;另一个则是武林中独霸一方的狂放枭雄,被东方不败囚禁多年,出来后在强烈复仇心的驱使下狂性大发,结果成了比东方不败还要残忍的魔头。放眼香港影坛,除了高大魁梧的徐锦江外,很难找出天生就霸气十足的演员,但任世官就是这样一个。严震东雨中顶断铁枪时的钢筋铁骨,任我行施展吸星大法时的仰天狂笑,都在这位银幕硬汉的演绎下给我们带来了超强的视觉震撼,这种震撼绝不是好莱坞光影特技所营造出的眼花缭乱,而是一种积蓄许久的静态力量的突然爆发,任世官的内在气质就这样被徐克用影像语言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啊?”他的这番有关“江湖”的言论更是成了武侠迷口中津津乐道的经典。

不过,《男儿当自强》中他扮演的广州巡抚显然由于戏份太少,无从发挥。而《铁猴子》中那内力深厚的邪派祖师爷衍空大师(虽然是邪派高手,但练就的却是最正宗的少林功夫),又坏得过于脸谱化,不过还是延续了他在《东方不败》中的表演,举手投足都体现出邪派至尊般的霸气。

除了徐克的作品外,他还同王晶、杜琪峰等大导演合作,出演了一个又一个大反派角色。其中,《神龙教》中的冯锡范阴险狡诈,《东方三侠》中的公公妖气冲天,还有《逃学英雄传》中练就一身铁布衫的黑帮老大,显然是严震东形象的一个延续,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是非不分”的简单武痴,而是成了彻头彻尾的邪恶之徒。新武侠浪潮消退后的1998年,他则在《真心英雄》中成了一个需要手下人保护的黑帮老大,一改往日武功高强的特点,变得异常胆小怕事。却于危难时刻恩将仇报,背叛了自己的小弟,又在利益的驱使下同往日的死对头握手言和,强强联手共建黑帮帝国。

二、戾气熊欣欣:

如果没有人介绍的话,你一定不会把《男儿当自强》中的九宫真人同《狮王争霸》中的鬼脚七联系起来,但饰演他们的演员确实是同一个人——曾经的全国武术冠军熊欣欣。《男儿当自强》中他的面目被模糊了,沦为一个愚弄百姓的符号式人物,身上最有象征意味的叙事元素反倒是那块“刀枪不入”的钢板。但正是这个一脸凶悍的光头,却在《狮王争霸》中以迅猛之势惊艳出场,凶狠凌厉的连环腿将黄飞鸿的老爸踢得只有招架之功,影片前半部分的他以匹夫之勇助纣为虐,却因断腿之灾而惨遭抛弃,后在黄飞鸿的深情感化下回头是岸,成为黄飞鸿的又一个徒弟,雨中感化也被认为是影片中最具人文关怀的一幕。可惜这种人文关怀在后来的几部续集《王者之风》、《龙城歼霸》和《西域雄狮》中都消失殆尽,鬼脚七总是歪着个脖子,同梁宽一样成了平面化的搞笑人物,个性丧失的同时,武功也有所倒退,只能在一般的高手面前耍耍威风。倒是《西域雄狮》中假扮严震东和纳兰元述同师父对打的那一段颇为有趣,虽未唤醒师父的记忆,倒是唤回了我们的记忆。

《刀》中的飞龙是熊欣欣的又一经典形象,这个刺着花花绿绿纹身的刀客,在片中成了邪恶和暴戾的化身,杀人越货似乎是他生平最大的嗜好。他的刀法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挥洒出无限杀气,却被定安以更快的刀法劈得手忙脚乱,最终命丧黄泉。《刀》之后的徐克,拍了几部现代戏,也继续给熊欣欣表演的机会,可惜《满汉全席》中的反派大厨一点都不狠,而《大三元》中的杀手也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徐克进军好莱坞的失败之作《反击王》中,身为武指的他又扮演了一个杀手的角色,虽然只出现了短短的两分钟,但灵活的身手足以让片中动作笨拙的老外们感到羞愧。在这之后,熊欣欣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徐克的影片中了,完全退居幕后专心致志地做起他的武指来。2000年的都市动作片《顺流逆流》入围当年法国《电影手册》的年度十佳,自然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三、邪气老刘洵:

一个是正气浩然的黄麒英黄老爷子,一个是阴邪狠毒的东厂太监头目,两个反差极大的角色却由同一个人来扮演,这个人便是刘洵。作为香江梨园行里享有盛誉的京剧和粤剧名家,刘洵将戏剧表演的精髓融入到电影表演艺术中来,举手投足皆是戏,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表演风格。无论是《笑傲江湖》中的古公公,还是《新龙门客栈》中的贾公公,都在刘洵丰富的表情变化和肢体语言的演绎下显得极富神韵,其带有京剧腔调的阴阳怪气成就了香港电影中最经典的两个太监形象(就连《倩女幽魂2人间道》中的蜈蚣精都被他演得像太监),以至于后来的《九品芝麻官》中,王晶还特意让他扮演来“德高望重”的李公公,为保护干孙子而“情愿”被伶牙俐齿的包龙星骂得个狗血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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