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很丰盛,红红绿绿摆了一大桌,张母怜惜的摸了摸她胳膊,不断地给她夹菜:“多吃点,你看你瘦得,全身都是骨头。”
“妈妈真是大惊小怪,人全身不是骨头,是什么嘛?”张小溪扒着饭嘀咕,自宁静来到她家,眉眼间就不现欢迎。
张大海不悦地盯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没敢说话了。
“宁静,你妈那个事怎样了?”张母给她夹了一块菜。
“医生说,没事。”宁静本不想在他家谈及,可她问了,也不好不回答。
他家好像很关心这件事,张大海沉思,张庆林也放下碗:“宁静,那个官司,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张母叹道:“我看哪,即使打赢了,也赔不了几个钱。别担心以后你妈的医药费,不是还有我们吗?”
“其实不是钱的问题……”她声音极细,有些东西无法跟他们说清。
尽管她很缺钱,也希望对方赔一大笔钱,可是在法律面前,她更冀盼,是站在善良无罪的老百姓这边。她极想要赢,赢的就是一个理。应该去争的,她为什么要放弃?
餐桌沉默了一阵。
“如果缺什么,少什么,跟我们说一声,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跟我们客气。我明天去医院看看你妈妈好点没有,再和她好好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阿姨……”宁静放下筷子。
“哎,应该叫妈才对。”张母病态白的脸庞微泛点点光彩。
她抿抿嘴,实在是喊不出,那个“妈”字,在她盼望期待的眼中,憋得脸红。
张大海脸上也呈现喜悦之色,无视她的窘态,又或许喜欢看她这副发窘脸红的小模样,到最后,还是张庆林给她打圆场:“你看你心急什么?孩子刚来家里吃餐饭,你就让她改口,你这不是为难她,让她缓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盼望着能快点抱孙子,咱家就大海一棵独苗,要是多出一个来啊,我也会让他去参军,多多磨练一下。年轻人,不磨练不成材。”
“看这话说的,那不矛盾了吗?又要盼着儿子早早结婚,又要让儿子多多磨练?”
张庆林和妻子餐桌上练嘴,气氛慢慢活跃起来。
张小溪觉得听他们谈论挺无趣,便让保姆开了电视,频道上一则新闻,江琳考察某地,身后毕恭毕敬地跟了一群随从。即使隔着冰冷的荧屏,江琳那女强人的气势,也逼得人屏息。
宁静回避眼神,只顾吃饭。
张母虚弱的一笑:“江局长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这女人,怎么越老越年轻?我昨天,看到江局长的儿子,一身军装,那可真叫人喜欢。我就想,假如我们家大海也穿军装,也是很招人……”
张庆林欣赏地打断话:“江局长儿子跟咱们家大海岁数差不多,不过那孩子长得精神,也挺有礼貌的。那天他探亲回来,在火车站遇上了,叫我张叔,我一时没反应,给我递上一支烟,我才认清是许明泽儿子。个高,块头大,也黑了些。帮我扛着一箱货就走,要是再磨练磨练,估计以后会跟他爸一样,也是一块好材料。祖国的栋梁之材。”
宁静一听他们谈论许致远,心里微微发热,脸和耳根又悄悄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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