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先前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林治北终于算是掌握了隔空运气的基本要领。只见他集中精力,面向陵江,单掌击出。
“啪!”
就像一块小石头掉到了陵江一般,击起了碗口大小的浪花,让林治北大跌眼镜,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内功,怎么也得打出个一人高的水花来,看来这隔空运气之术还要勤加练习才行。不过这隔空运气之术,确是十分的消耗精神和体力,所以也不能一直练习,中间要懂得歇息。
他望着湖面发神,不对呀!前两天还看到有船只经过,怎么这两天没有了?难道是昨天经过的那个峡谷?栈道也不全是修在陵江边上的,依山而建,中间山与山的连接的地方,要先下山,再上另外一座山的栈道,当然有时候走在山脉上,要走很长的距离才到下一座山,而昨天他经过了一个峡谷后,再走到江边的时候,发现河水似乎远没有原来急了,而且变窄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这条河不是陵江,而是其中的一条分流,也就是说出蜀的道路不远了。
接下来的两日,林治北的倒霉遭遇都不愿向他人提起。他经常是走着走着,就掉了下去。然后继续走着走着,又掉了下去。而且很多地方本来就是断裂的,虽然他会隔空运气之术,但有时候遇到练习疲惫之时也施展不出来,便又得双手吊在插在悬崖上的剑上,让他一阵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这是哪个龟孙修的!不过身为一个读书人,他时刻提醒着自己:素质,注意你的素质!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修栈道的人偷工减料,而是此段路实在太久没人走过了,前面的路虽然走的人少,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的,中间有段路没有发生问题,实在是运气好得很。而现在这断路有些问题实在是正常之极。
“啊!”林治北又挂着了悬崖上,不过好像问题是多了一点。
“怎么回事呀!”林治北郁闷到了极点,他跳回栈道后,仔细的观察起所在的栈道,果然,他发现这上面的漆跟先前的比,掉得差不多了,二话不说,一剑劈开了旁边的护栏,让他脸色一黑。只见劈开的木料上去是大大小小的孔洞,分明是这虫惹的祸。
林治北整理了一下心情,继续上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他不断的遭遇这样的事情,虽然大大的影响了他的进程,但是应变能力得到了大大的提高。而且隔空运气之术也练出了几分火候,隔空运气一次所消耗的精神与体力也大大的降低。
走到第十三日的时候,脚下的栈道终于又恢复正常,他知道这蜀道的出口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但是他也不急着赶路,他不断的尝试着进入下一个境界,他把真气收回身体里面,尝试着改变骨头的方位,他愕然的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轻易的改变骨骼的方位,自己就这样进入易骨了?
他反复的试了试,将身体左边的骨头向右边移动,左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而右边的身体则有些臃肿,看起来十分怪异,他又试了试把头尽量的往下缩,结果发现自己的脖子不见了。他最后蹲下来,把手报住膝盖,运用真气,将骨头挤到一起。如果有旁人在此的话,会发现,他变成了一个肉球!全身各个肌肉都贴到了一起,说是肉球,一点也不为过。
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易骨之境,考验的是一个人对气的运用,必须在气的运用提到一个新的台阶,才可能运用气来改变自己身体的结构,而又因为有气的作用使身体即使受到挤压,也不会受到损害,他以前不能改变自己的骨骼位置,是因为对气的掌握还没有到一定的层次,如今他隔空运气都练到了一定的火候,进入易骨之境自然水到渠成。而其他人往往需要不断的运用外力来硬生生地改变自己的骨骼方位,非常的痛苦,而且容易受伤。
有些人以为易骨之境需要改变骨骼的大小,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了,其实不是这样的,人体去掉肌肉,组织。只剩下一个骨架的话,会比原来小很多的空间,身体中很多地方是可以伸缩的,易骨仅仅改变了身体骨骼的方位而已,虽然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压缩骨骼,但那对身体有极大的危害,骨骼是不能随意压缩的,按照某些人的说法就是:骨中有神。骨骼是支撑一个人之根本所在,不能随意遭到破坏,当然随着内功的进步,骨骼也会跟着变强硬,愈加的难以压缩和破坏。特别是经过内功五层的练髓之后,骨骼的硬度将达到质的飞跃。
如今,蜀道上偶尔碰的到两个人进山打柴,有时候还看得到有人坐在礁石上钓鱼,而林治北衣服早已经被弄得破破烂烂的,狼狈不堪,他见人烟愈多,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些人应该都是山中的农民,看到他这扮相独自从蜀道那边走过来纷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要么从他身旁快速的通过,要么转身飞快的疾走,甚至有一个人,见到他后,身上的柴火都不要了,扭头跑得都快飞起来了,让他一阵无语。
一日午后,他忽然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在呼救命,他赶紧三步跨做两步走,转了个弯,发现大约五十步外,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拿着一根挑柴的扁担不停的挥舞,身旁是两捆柴,他的前方则是两头恶狼,他的腿上还留着鲜血,两条恶狼用饥渴的眼神看着他,眼睛泛着绿光,其中一头狼头上有些红肿,应该是这人用扁担打伤的,这两个畜生来回的踱着步子,分明是在寻找机会,要不是这栈道狭窄,他又把柴放到了自己的左右前方,这人可能早已经腹背受敌,死于非命了。眼见这两头恶狼蠢蠢欲动的眼神,随时都会扑上来享用美餐,忽然,其中那头没受伤的畜生舔了舔嘴角的口水,“嗖”的一下扑了上来,这人使出了仅存的全身力气挥舞着扁担打了过去。
“嗷!”那畜生哀嚎一声。
“嗖!”另一头先前受伤的狼紧接而至,农夫从它眼中似乎看到了浓浓的恨意,但他哪里还有挥动扁担的力气,干脆放弃抵抗,等待着死亡。
“嗖!”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个声音急速传来,农夫只见一道青光闪过,然后那畜生重重的掉了下来,砸在农夫身上,农夫这才看清刚才的青光原来是一把青色长剑,剑此时倒插在栈道上,不过中间串起另外刚才被他用尽全力打开的狼的身体,一剑竟是杀了两头畜生。瘫在他身上的狼头颅被划开了一道大口,身前那狼则是剑身全部插到了腹部。两头畜生连哀嚎之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死透了。
农夫赶紧回头望去,一个一身白衣,相貌普通的瘦高青年站在了他的身后。
“是你!”这农夫几天前听人说过,告诉他的人正是那个,连柴火都不要扭头就跑的人,告诫他一定要小心,山中的强盗都扮成了书生。
“你认识我?”林治北有些诧异,这人自己好像没有见过。
“不是,我是听人说起的,”农夫感觉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还请恩公到在下寒舍,好生宴请您一番。”
“不用了,在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还要事在身,不能陪你到家中做客,不过我还是先送你一程。”林治北一边拔起宝剑,一边说道。
“哪敢反复劳驾恩公,山人休息一下,拄着扁担便可以上路了。”农夫推辞到。
“还是让在下送你一程吧,你孤身一人,万一再遇到虎狼之类,可就不好了。莫非你是信不过书生?你不是有把砍柴刀吗,怎么不见了?”林治北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哪敢!哪敢!那就多谢恩公了,我也是倒霉得紧,被这两头畜生前后夹击,一晃了神,把砍柴刀丢下了山。我也跟着掉了下来。”林治北说的农夫有些心慌,指了指右边距栈道边约一丈高的地方,林治北望去,那里是一个小平台,而栈道到了这一部分,已经越来越缓了,旁边的山坡坡度也不大,农夫跟着这山坡滑下来,到是把腿给弄折了,算是真的倒霉得很。
林治北在栈道上偶尔也遇得到些狼蛇之类的东西,但多半也被他用手中的长剑吓唬走了,如果执迷不悟的,直接肢解一旁。
“不知恩公来之何方?”农夫接着问道
林治北告诉他,自己是魏国外出游历的后生,想要通过蜀道,却又发现艰难无比,于是退了回来。农夫听他半真半假的话也都深信不疑。告诉他很久没从蜀道那边过来过人了,此路真的已经被人们抛弃了。而且告诉林治北一个秘密,他有一次出去砍柴,发现离这里大约几十公里外的山腹中驻扎有很多军队,在那里秘密开山凿石,他远远的望了一眼便离开了,很有可能是在建新的出蜀之路,他告诫林治北不要到外面说起此事,怕引来麻烦。
“那我们上路吧!”林治北扶他起来,望着地上的柴火和两头畜生皱眉到:“这柴火就不要了,这狼,把皮刮了给大伯吧,我也用不着,你应该有些用处。”林治北发现刚才这农夫一边和他说话,眼神却偶尔在这地上徘徊,柴火应该不稀罕,应该是眼馋狼的尸体,又不好意思开口。林治北觉得全部带走又麻烦,于是提议把狼皮带走。
农夫果然大喜,连声称谢。林治北用剑刮了皮之后,帮他包扎了一下,二人便上路了。蜀道尽头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