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一亮,苏澈便被管家叫醒:“小姐,门外有客人求见。”
苏澈睡眼惺忪的看着管家:“啊?什么?”
“门外有客人求见。”见主子没听见,只好又重复一遍。
“噢,那、那你让他先等着吧。”苏澈揉揉眼睛。
随后管家便退下了,吩咐婢女帮苏澈洗漱。
待一盏茶的时间,苏澈从卧房走出,走到客厅,只见客厅内一男一女,村里人打扮,皮肤黝黑,只站着。
“坐啊。”苏澈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半睁着眼睛,看也没看一眼,走到椅子前就坐下了。
男女面面相觑,感到有些为难。
“怎么了?”苏澈看着他俩。
“小姐,你有所不知,”男子面露男色的看了苏澈一眼,上前帮苏澈沏茶,“我们本是乡下人……”
“好大的胆子,区区草民竟敢未经允许私自碰府里的东西!”一旁的丫鬟喝斥。
“别……”苏澈见这对男女看上去也算是老实人,本来就是可怜人,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
男子见状,也不往回缩,继续把茶往杯子里倒,满上后推到苏澈跟前。苏澈也不嫌弃,拿起就喝了起来,也算是一种对封建社会里平民的同情了吧。
男子见苏澈把杯子里的茶悉数喝下后才开口:“其实我们夫妻来找您,也是因为昨日见到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似乎是您前几日在街上收养的。”
苏澈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站起来看着这对夫妇:“你说的可是实话?”
“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隐瞒!”夫妇跪下拱手。
“在哪?”
这对夫妻又相互对视了一眼,男子说:“是昨天早上在城郊见的,当时我们在小林子旁边的地里耕种,见她独自一人进了一片小林子里,就再没见回来。”
女子也附和道:“草民绝不敢有半句隐瞒,请小姐明察!”
“快带我去看看!”苏澈起身要走,却突然回身向身边的婢女吩咐道,“把小豆子也带上。”
婢女应声走了。
太阳微微有些刺眼了,夫妻来到一片还没开好荒的地,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还有几个婢女,一个男子和一只猴子。
“就是这里了,小姐。”女子欠身示意苏澈林子的所在位置。
苏澈抬头忘了一眼,林子也不算太大,便想走过去亲自探查,管家却上前拦住了她:“小姐,林子里多毒蛇猛兽,您身子体弱,还需小心行事啊!”
苏澈低头,却又有些急:“那你说怎么办,你是说万一噶里遇到什么不测,就让她曝尸荒野了是吗!……等等,噶里来这里干嘛?”苏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那对看似老实巴交的夫妻。
那对夫妻见苏澈突然回头,又有些心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支支吾吾。
“噶里刚从被别人的虐待中逃出,若是害怕,便心有余悸,不会离苏府太远。若是不怕,仍旧觉得卖艺打砸是她该做的,便会回去跟原来的爹会面,若是发闷,也绝不会来这种荒山野岭。若是她要来,自知凶多吉少,便会带上她随身带着的这只猴子。你是怎么看到她一个人来到这荒山野岭的?若是与谁私会,怎会挑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再者,苏府不似一般的府邸,若是想要山珍也能轻易得到,想要亲力亲为,实在也是不必,你们是不是骗我来这里的?你们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有何目的?”苏澈一句一句的往外蹦着,也不管这对夫妻如何的目瞪口呆。
半晌,才反应过来,夫妻连忙跪地:“大人,我、我们……”
妻子抢过话头:“我们只是混点钱混口饭吃,听说苏府最近正找人,就想来骗点赏钱,实在是生活所迫啊!”
“对对对,她说的没错。”男子立马表示赞同妻子说的话。
“哼!生活再紧张也要靠骗来为生,你们真是……”苏澈冷笑,却感到有些无奈,人贱自有天收,但贱到她头上,她是绝不能忍的,“管家,你说,按府上的规矩,该如何处置?”
“回主子,一般用仗刑。”
“那就带回去仗刑!多少下随你!”苏澈真是生气了,语气也重了下来,她说罢便拂袖走进了不远处的轿子里。
天色渐暗,也不知道是挨了多少板,待这对男女回到住处时,便只瘫软在床上,动也动不了了。
“这小妮子也真是够狠的,打人眨也不眨一下眼,就这样生生的让我们挨了这八十下板子!”女子躺在床上,取下头饰,用袖子擦了擦脸,擦掉了涂饰粉末的皮肤露出了原本白皙的颜色。
“哼,这苏澈无疑是够聪明!”男子眼神凌厉,血债血偿的心情在那张贼眉鼠眼的脸上表露无遗,“但她再聪明,也喝不出今早的那碗茶里我到底放了什么。”
“幸亏尽早的手了,不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是想顺便骗些赏钱,却险些失败,这要是失败了,想要再下手便是难了万倍。”
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另一面墙壁,想必是心有余悸。
“再过两天,她的脸就毁了,看到时候谁还叫会叫她一声小姐,哼!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大半,就等着看她流落街头吧,今天的仇一定要报!”男子虽有些忌讳,却也恶狠狠的说道。
这仇,便算是结下了。
回到府上,起初,苏澈也没觉得什么不适,只是脸上有些痒。苏澈也不去抓,只是安然的吃完了饭便回房了,也不管管家是如何处置那对男女的。社会造成的窘迫也算实属无奈,但因为这无奈就行骗,也实在是可笑,苏澈最看不入眼的,就是社会的陋习,无论与她有没有关系,因为就算有关系,她也没去办法改变什么,于是只好接受。只是人与人之间各自接受的方式不同,她选择的,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