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江湖上还在纷纷传述左撇子杀手的故事。
有人说,左撇子杀手是个穿男人衣服的狠毒女人,她的眼睛能杀人;有人说,她并非左撇子,她的右手只会杀人,握着一把绝世匕首,抬手必见血;有人说,她挑起了江湖纷争,就连朝廷也卷进斗争;还有人争论,她到底有没有死。
传来传去,究竟是怎样一段历史谁也说不清楚。风暴卷起黄沙,将真相揭开,她杀手的生涯,起源于当时大楚盛京。
九月的盛京秋高气爽,一批批赶考的举人涌入京城,城里客栈的价格翻了几番,穷书生宿在城外破庙。
各个客栈想尽了办法巧立名目招揽才子,就连后院柴房也腾出来做客房,多收一个是一个,万一多收的那个恰恰考中了状元,以后就发了。
就如京城最好的客栈“状元楼”原本不叫“状元楼”,四年前出了个状元一下子红火起来,也就改了这么个名,响当当的一块牌子住一晚抵得上平常人家一个月的开销。
这天,状元楼来了个有钱的公子哥,通身上下一套行头非常的与众不同,袖口是金线滚的边,领口内织物为细软的云锦,身后跟着四、五个仆从,行礼不多,带的多是银票。
他走起路来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眉目清宁,头发一丝不苟。他的父亲是青云州巡盐史,虽只是地方官员,但青云州临两海,此州的巡盐史富可敌国。从小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最好的。
他叫陆岩。
陆岩住进状元楼却不是奔着状元楼的好兆头去的,一路上游山玩水不慌不忙,谁会想到他居然是来赶考的举人?
他来京城不过走个过场罢了,上上下下都让父亲打点通,金榜题名绝无问题。
他垂头看了看走在身旁的瘦小仆从,抬头望见逞着秋老虎之威的炎炎烈日,低头柔声问道:“夏儿,饿了么?”
夏儿叫初夏,是陆岩的随身侍婢,一直做男子装跟在陆岩身边伺候他。她看来心情不太好,面上没有表情,眉清目秀的非常俊秀。她地头也不抬冷冷回道:“少爷饿了就用餐吧。”
“宾至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到了晌午时分几乎满座,小二瞅着陆岩这一身打扮立刻堆笑迎了上来,道:“这位客官里边请,方才空出一个临大街的厢房正巧给您赶上了!”
厢房明明能将主仆都坐下,陆岩却只留了初夏一道陪着,其他人都在厢房外其他桌上进食。
光光两人,将宾至楼十道招牌菜统统点齐,脆蹄豆腐、八宝瓜盅、玉树麒麟生鱼等等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欲大开。
酒楼里的厢房用雕花松木板隔开,外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到这里用食的多是京城纨绔子弟,三三两两一桌眉飞色舞地高声谈论烟花巷新来的花魁“芙瑶”。
“芙瑶那一开口啊,酥到我骨子里去了,销魂蚀骨也不过如此。”
“能与她风流一夜才是真正的销魂呢!啧啧,她就连半脸上的面纱也不肯拿,打着只卖艺不卖身的旗号献艺,清高着呢!”
“我看不见得,她必是在等待时机一朝翻身。女人么,表面上那些清高都是假的,上了床……哈哈……”
“是啊,听说她今晚就卖初夜,咱几个一道凑数,皇帝老子也甭想抢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