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李若雪在烟雾弥漫的空间打转,在那里她见不到一个人,到处只是白色一片,她不知怎样才能从迷雾里走出,她想大声呼喊,但她喊得声嘶力竭,世界仍是死寂一片,她仍是在那里。
忽然景物一变,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心,张着傍徨的大眼表,看着陌生的四周似乎在找谁似的。
小女孩转过脸,让李若雪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五官。
是八岁时的她自己。
李若雪记起来了,这里她来过,那是八岁时,母亲和她在美国时的事了。
她就是在这里跟母亲失散的。
忽然间,小女孩摇身一变,变成现在的她。
只是她仍是离不开那里,无论走了多久,仍是找不到出口,找不到要找的人,而且她发觉自己也不知道自已想要找谁。
然后她放弃再走,只是站在原地等,等有谁可以带她从梦庵中离开。
“李若雪……”熟悉的声音贯穿她的脑海,逐散了梦境,微黄的灯光射进她的视线中。
张开眼,只见叶阳担心的脸近在眼前。
“阳?”李若雪眨着茫然的眼睛,见她终于醒过来,叶阳才吁出口气。“做噩梦了?”随著他温柔的声音而来的,是他温暖的手,细心的为她擦去额际的冷汗。
李若雪倾身埋进他的怀中,用力汲取他身上令他安心的味道。
“刚才我又梦到我小时候,在美国迷路的情景了。”
叶阳一手抚摸着她汗湿的头发,一手则轻柔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怜惜的吻落在她的脸颊,额头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在我八岁时吧,我不记得是怎样跟妈失散了,我只记得我一个人站在陌生的街头,对着一大堆外国人,我很怕,我很想找到妈,可任我怎样找,都找不到,那时我还以为她是不是像那些将儿女遗弃在街上的父母一样,也把我丢在那里了……”李若雪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
李若雪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她这种平静的表现,却让叶阳有种违和的感觉。
“傻瓜。”看着这样的他,叶阳将她拥紧在怀内,“伯母怎会不要你,最后她还是找到你了吧。”
垂下眼睑,眼中复杂的神色也一并掩去。“当然,她找到我了。”
她怎能会找不到自己呢,她一直跟在他背后,袖手旁观着自己的丑态呀。原来,那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李若雪永远不会忘记,在她从身后走出来,对自己所说的话。
“你要记住:要在这世上活下去,就要成为强者,绝对不能相信,依赖任何人,即使是她。因为有信任就会被出卖,在这世上是没有人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但只要你够强,那么任何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
多么独树一帜的教育方法,多狠心的女人!
叶阳怔仲于她那忧郁而阴冷的神情,他从没见过她露过这种表情。
“原来你迷路的资历有这么深长了,看来真要颁个迷路大王的奖给你。”他不想看到李若雪露出这种让人看了心酸的表情。
在他怀中的李若雪漾着快乐或调皮的笑意,不应有着如此悲伤神情的。
李若雪抬起头,娇嗔的睨着他,然后张嘴咬了他肩头一口。”好啊,在我的伤口上洒盐。”
“痛。”叶阳连声求饶,将张牙舞爪的李若雪揽在怀中,“那我做你的引路杖,在你迷路时都有我陪在你身边,你就不用害怕了。”“好啊,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将头倚他肩上,李若雪像想起什么似的皱起眉心,“每次我做这个梦,总会有事发生,我有点担心……”说着说着,睡意来袭,她就这样偎在叶阳胸前进入梦乡。
“居然说着话都睡着。”
轻轻将李若雪的头颅移往枕头,再把卷到床边的被子拉来给两人盖上。
合上两眼前,李若雪刚才所说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闪过他的心头,不知是否受了他的影响,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叶阳心底盘踞着。
那晚的梦境,令李若雪这几天总是心绪不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推算一番,但都想不出哪里会出错。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李若雪马上抓起车钥,冲出屋外。
“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很欠捧的事?”开门的诗曼边打着呵欠,整个人倚在门边,以手挡着金黄刺眼的晨光。
“早餐。”将在楼下买的点心放在诗曼手中,李若雪大咧咧的走进去
把她家当自家逛的李若雪,自动自发的泡了壶咖啡,在沙发上坐下准备和她长谈。
“我又做那个梦了,每次做这个梦总会有意外事情发生,我有点担心,这回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诗曼抚着下巴分析。”其实梦境都是一个人内心的反映,会不会最近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所以才会那样?”
李若雪摇头。”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特别。其实,我是担心会不会英国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目中光芒一闪,诗曼拿起电话,一连打了几个电话。
放下电话后,的脸色凝重。”你的预感没错,范敏已离开英因,根据出入境的纪录,她已经回香港了。”
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李若雪反倒没那么担心,嘴角一挑,“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不会觉得总闷了。”
“你还是小心点好,逼虎跳墙可不是好玩的事。”
“她再毒都只是一条蛇,而我是猎人,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猎人斗不过猎物的?”李若雪冷笑。”再说,要担心也有人比我们先。”
“我以为你跟伯母之间的关系,有些改进了。”
她两母女之间的心结,她是知道的,也很同情李若雪的遭遇。
其实,李若雪变成今天这样不择手段的性格,她父母要负很大的责任。
李若雪目光随即冷却下来,以着平缓的声音说,“在我被她送到范敏那里时,我对那个女人已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其实一个人是不能太贪心的,我已经有了你们这么好的朋友和阳,什么亲情的,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你会流露着那么无奈和落寞的眼神?诗曼徐徐轻叹着。
‘君临’,一家位于高级地段的的俱乐部。走进大厅,让人有种置身于英式上流社会当中,既高贵且优雅的气氛错觉。
这是诗曼家族旗下的产业,也是李若雪她们平日相聚的地方。
“怎么今天有空约我们出来,不用陪你的叶阳吗?”欣宜取笑说。
“我很惦记你,所以约你出来见见面,可以吗?”李若雪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然后对诗曼说,“对了,我接到消息,那女人最近有些小动作,你帮我盯紧她。”
诗曼会意地点点头。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我知道了,继续观察。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诗曼凝重的脸色让李若雪心中生起一股不祥。“发生什么事了?”“伯母被人绑架了,主谋应是范敏,因为一直监视她的人说,她身边那几个黑社会的跟班,消失了几个小时。而且……”诗曼不知如何告诉她那个坏消息。
捕捉到她眼眸里难言的意绪,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阳他出事了?”李若雪心惊肉颤的将心中最害怕的事问出。
也知事情是瞒不过她,诗曼无力的点了下头。”你不用担心,范敏应该暂时不会对他们怎样,我想她的目的只是要钱而已,我们的人已尽力去找他们了。”
诗曼的声音丝毫未能进入李若雪的耳中。她怔怔的看着诗曼的口一张一合,脑海一片空白。
“李若雪……你没事吧?”诗曼担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没事。”终于回过神的李若雪,拍拍脸强自镇作起来。”我先回去,说不定范敏会随时打电话给我,你……”
知她想说什么,欣宜抢先道,“其他的事我倍会安排的。”
李若雪感激的回她们一个虚弱的微笑,便匆匆离开餐厅。
偌大的房屋内响起一连串焦虑的脚步声,虽然理智叫她冷静下来,再担心也无济于事,明白这点,但就是安静不下来。
脑海里不断出现,叶阳被怎样的画面。
她好恨自己,怎会那么疏忽,以为范敏只是跳梁小丑,成不了大气候,想不到支反被她咬一口。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一举歼灭她。
她不该忘记,玩火的人总会被火灼伤的。
“铃”期待以久的电话终于响起。
深呼吸几口气,李若雪以着颤抖的手提起电话,“我是李若雪五千万现金,好!我不会报警的,等一下,我要先听听叶阳的声音。”冗长的等待后,话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若雪吗?”
“阳,是我”明明有许多话要问要说,但最终却只能以着颤抖的声音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动摇,叶阳反而安慰着她,“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李若雪毕竟也不是寻常人,很快不镇定下来。“阳……”
还想要说些什么,电话的另一边已换了把声音,“记住按我的指示去做,否则你就见不到他们。”
盯着已经挂职断的电话,只感到一股烈火直冲脑门。
“很好,范敏,我都未动手,你居然敢上门挑衅,你们两母女以前所欠我的账,这回我们就一起清算!”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在李家生活那几年所受的苦,那种失去自尊,受尽欺凌的日子。其实,易地而处,她也不是不理解为何范敏那么恨自己,毕竟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男人出轨还将私生女将回家的事实,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她不会如此恨她们。
还记得几年前,她生日那天,范敏居然一反常态,说什么举行一个派对为她庆祝,然后请了不少李坤生意上的客户跟朋友出席。
幸好当时她留了个心眼,只喝了两怀酒就装醉了,却想不到,范敏居然打着将她送给李坤的一个客户来拿到合约的算盘。当被李希扶到酒店房间里,听到她跟那客户的对话时,她才惊觉自己被出卖了。
幸好,当时她还是清醒的,幸好那男人有洗澡的习惯,所以,她才能趁机逃过一劫。
她可以不计较,平时她们两母女对她诸多为难挑剔,但她不能原谅她们居然那样作践自己。事后,对于她的质问,她不会忘记当时范敏那副丑恶的嘴脸。
“你以为自己真是千金小姐吗?你在李家只会白吃白喝外,还有什么用处!如今只不过让你为天网出一点点力,是看得起你,告诉你,若你真不满意,你可以走……”
当时,她真的就走了,只不过,最后还是在母亲的命令下回到李家,而李坤在知道事情后,也只是做戏般说了范敏两句话,或者在他心中是认同范敏的做法,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对所谓的亲情完全绝望了,可能也因为那件事,范敏看清楚在她李坤心目中根本没什么地位,因此,之后对付起她来更加肆无忌惮。而她为了自保,也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
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变得更强,她的人生才会不一样。
在李家承受的屈辱与痛苦,就如污泥一样,缠缚住自己每个毛孔,让自己艰于呼吸。而要将污泥除掉,只有一条路,就是她要比他们都强,她不要再看别人的冷脸,她要活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将欺凌过自己的人全部打倒。
就是靠着这种信念,她活过来了。
直到跟叶阳重遇,那是个楔机,她要将叶阳抢走,那是对李希报复的第一步,然后吞并天网,这既是母亲的心愿,也是她为自己之前所受的委屈的平反。
现在她真的有些反悔了,当初没有赶尽杀绝,而是让范敏有还击的能力,不过这次,她绝对不会再手软的。
示意手下将切为断电话后,范敏得意的视线,在被绑得像是粽子的叶阳与陈秀茹身上徘徊。
最后,目光停伫在陈秀茹身上。
“我真替你难过呢,同样是被绑架了,但你的宝贝女儿,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你一声呢,只是挂念着他,你这个母亲也真失败。”“
四目互瞪,火花十足。
“我们只是有点误会,但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沟通,但你没这个机会了吧。”。
被刺到痛处,范敏冲到她面前,扬起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看来不给你些教训,你是不知害怕的。”打眼色让手下将她拖出去。
“你想对她怎样?”叶阳紧张的问。
“放心,一天我未收到钱,我都舍不得她死的。”范敏阴恻恻的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果然是长得不错,难怪当日我那宝贝女儿,会对你死心塌地的。不过你的品味实在太差了,竟然跟那贱人的女儿在一起。”
听着她话中的不屑,想起以前李希对李若雪的态度,忽然间,叶阳有种感觉,李若雪之前在李宅的生活,一定很难过吧。
被后母虐待的怀节,由童话到现实生活都屡见不鲜。他不明白,陈秀茹怎舍得让亲生女儿离开自己,送到情敌身边,想必不会只为了李若雪的将来着想,那么简单吧。
“你讨厌李若雪吗?”其实不用求证,也知答案是肯定的,会问也只是因为他想从她口中听听,关于李若雪的事。而且,叶阳有种直觉,范敏是造就今日的李若雪的因素之一。
想不到他会有此一问,范敏愣了愣。”你那不是废话吗?她是那贱人的女儿,我的男人对我不忠的罪证,我怎会不恨她。她跟那贱人一样,最善长在人前装可怜博同情,简直可恶之极。”
看到叶阳一脸不以为然,范敏卷起衣袖,露出一条虽然很能淡,但还是看得出的疤痕。
她说得咬牙切齿,“你一定认为我心肠狠毒虐待她,她是可怜的受害者了,对吧?你看!这条疤痕就是你那所谓的可怜的李若雪所赐。”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次,李若雪看向自己那种阴狠的目光。
表面上装得那么乖巧,心机却那么的重。
“我承认我是讨厌她,看到她我就一肚子的气,所以她一搬进来我就,我就处处为难她。”但她也是受害者,试问哪一个女人会喜欢丈夫外遇生的儿子,更不遑他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你知道她怎样对我吗?她将我推下楼去,让我留下这条疤痕。”
“我相信,李若雪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推人下楼的人,你肯定不是自已不小心跌下楼的?”
这种状况下,身为人质在言词上得罪她,是不明智的做法,但听她那样抵毁李甯,叶阳还是忍不住反驳她。
果然,范敏一听,气得当场就打了他一个耳光。“你是说我咎由自取?没错!我是冤枉她偷了我的钻石介指,她就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身的伤痕,说是我打她的,而且半夜还趁我一时不察就把我推下楼!事后,她还装可怜说是她想推她下楼,因而失足自己摔下楼的。最气人的是丈夫和下人都相信了她的话。
望着她狰狞的脸,时阳暗摇头,他一点都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也许李若雪有时候是会调皮了点,但绝对不会是她所说的那种阴险之人。
看她对李若雪成见如此深,当时李若雪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没察觉悟他的心思,范敏目露凶光继续说下去,“我好恨!为什么我的儿女一个个死去,而他们却还不死!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送他们下去陪我的儿女了!哈哈!”
目光一转,视线落在叶阳身上,“其实你本来不用死的,谁让你敢帮他们对付我,抢走了天网。我知道希儿直到死前都对你念念不忘,我送你下去陪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凡是跟我作对的人,我都要你们不得好死!”
望着大笑的女人,一股寒意自他脚底窜上背脊。
她疯了!
虽然在发现绑架他们的人就是她时,叶阳就有预感她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的,否则,不会她肆无忌弹的在他们面前亮相,就是因为她打定主意,事后一定会撕票吧。
现在看来,她不仅要他们的性命,连李若雪也不放过的。
不要来,你听到吗?救不了我们的,不要白白来送命!
按着指示,李若雪用了三个小时才终于到了指定的地点。将皮箱放在脚下,李若雪对着范敏等人说。”钱我带来了,他们人呢?”
范敏挥了挥手,手下便将叶阳和陈秀茹拖了出来。
李若雪焦虑的目光落在叶阳身上,幸好,他总并没有如想像中遭人毒打或怎么样,脸色是有点憔悴,但应该没大碍。
李若雪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对上李若雪关切的眼瞳,千言万语在时阳胸中翻腾起伏最终却只能吐出一句平淡的话,“你来了。”
“我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我说今天,你只可以带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人离开,你会救谁?”“范敏冷不防的提出难题,“一个是最心爱的人,一个是亲生母亲,你可别选错了。”
“别听她胡说。”不想见李若雪为难,叶阳喝道,“你快走,她不会守信放我们的,不要理我们了,你自己快走吧!”
定定的凝视着焦急的叶阳,李若雪没有动,只是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要走,我们一起走。”
而深情的语气,让叶阳心中一荡。李若雪神情平淡清明,只是一个轻浅的笑容,却有着令人不能忽视的压迫感和气魄。没来由的,叶阳真的相信,她可以带他们安全离开这里。
“走?我的允许,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一步。”范敏冷哼。
“我既然来了,就有反握把人带走。”李若雪回以冷笑,顿时将她的气势压下。
“废话少说,人你见了,把钱带过来。”
不知为何,明明应稳操胜券,但对上李若雪的冷眸,范敏只觉心中一寒。过往对李若雪的忌弹倏地涌上心头,不过她很快就压抑下心中异样,就算李若雪有三头六臂,在她的地头上,任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李若雪拍了拍皮箱,“钱就在这里,你先放他们过来。”
扬了扬秀眉,“放人。”
瞥了下四周封闭的环境,李若雪眉心轻皱,这下有点不妙,在这种密室中,而对方会这么爽快松绑放人,也是知道在这种环境中,他们也飞不出她的手掌心吧。
叶阳扶着陈秀茹走向李若雪,直到此时,李若雪才发觉陈秀茹浑身是伤,“她打你?”她眼中精光一闪,一股怒气自胸中升起。
终究是血浓于水,看到她伤成这样,李若雪也是心疼的。
“我没事。”陈秀茹挤出笑意安抚女儿,同是也暗自欣慰,女儿终究是关心她的。
“你耍我!竟敢用白纸来骗我。”范敏霍然踢翻皮箱,从里面掉出来的都是充作港币的白纸。
“不用动怒,钱我已带来了,我怎敢骗你,我们的性命都在你手中。”李若雪露出一个安抚她情绪的笑容。
“你不要跟我玩花样,否则我要你们死!”一手从手下抢过手枪,用枪口对着他们三人。
“放轻松些,小心手枪走火。”李若雪不改笑面,从容的说,“我只是想保险点,我知道即使我把钱都交给你,你也不会放过我们,为了安全起见,我把钱都放在我的车上,而只有我才可以打开车门,将钱从里面拿出来,否则,车就会自动引爆,大家一拍两散。”
“你到底想怎样?”
“你也只是求财而已,这样吧,你放我们出去,我们一上车就把钱交给你。你们这么多人,又有枪,难道还会怕我们三个手无寸铁的人吗?”
想了想,范敏终于点头,只要钱一到手,她就让他们都去见阎罗王。
在几把手枪指着头的情况下,李若雪等三人走到,停在空地上的车旁。
李若雪先打开车门。
“慢着!”范敏忽然喝止正准备上车的叶阳。一把枪对着他的额际,朝李若雪喝道,“你去把钱拿出来。”
李若雪没说什么,直接走到车后,从车尾箱拿出两个皮箱。
“将它们打开。”上过一次当,范敏这一次谨慎些。
李若雪弯下身,慢慢的打开皮箱,将眼睛不着痕迹的睇向不远处周列所埋伏的方向。
“这都是钱,不信你看看。”将皮箱推向范敏脚下。
她低头一看,就在此时,她手中的枪被子弹打落在地上。呆了一秒,其他人连忙四处瞧,想揪出伏击人的所在。
下一刻,范敏的手下相继被不知哪里方向射来的子弹击倒。
就在此时,眼见大势已去的范敏作垂死挣扎,从怀内抽出一把匕首,趁叶阳失神之际,直刺向他的腹部。
红色的血液,顺着抽离的匕首喷洒而出。
“不准动!最后的赢家还是我!想要他的命,就将那两箱钱,抬进车里。”范敏将血染红的匕首架在叶阳颈间,指使着呆愣的李若雪。脑际一片茫然,揪心的痛楚自胸口传来,恍惚间,李若雪仿佛听到理智崩溃的声音,放大的瞳孔只看到一片血红。
“你想他死吗?”见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动也不动,范敏不耐烦的将匕首用力一推,鲜血自叶阳颈间渗出。
瞳孔倏地收紧,李若雪回过神来,弯下身作状拿起皮箱。
“哗”拿不稳的皮箱摔落在地上,钱币撒落一地,就在众人视线投在地上的钱时,枪击手抓紧时机射倒范敏。
看着身中多枪的范敏在地上抽搐着,叶阳嘶哑的声音响起。”她死了吗?”
李若雪这时才松口气。”如果这样还不死,那真是奇迹了。”
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香港特区员警终于赶到,然后他们都被送到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