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跟着他了,为何还要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杨雪胭问他。
王圆之忙道:“这都怪奴才,以为太子真的只是上前去行礼便了,没想到……他出手甚快且狠,连那些皇上所派守的侍卫都没能拦住!”
杨雪胭忧心忡忡,却也百思不得其解,司马杰为何突然有这样反常的举动,难道只是为了替她出气吗?
才一会儿的时间过去,灵叶轻试了试司马杰的额头,倏然惊喜道:“皇后娘娘!太子退烧了!”
杨雪胭心下也是一喜忙为他把了脉,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是好了很多!
“真是想不到皇后的母血竟是之般管用!真是太好了!”王圆之也是喜极而泣。
就在这时,司马杰幽幽地睁开了双眼。
“母后!”司马杰的声音虚弱地响起,再次经历了第二次磨难的他,再也经受不住地扁起了嘴巴怏怏地大哭了起来。
杨雪胭也是怆然泪下,抱起了弱小的他,紧紧搂于怀中。
“杰儿不怕!母后在这!”她柔声安慰着。
“母后!我们……离开这里……了好不好!……儿臣……不喜欢这里!儿臣……不喜欢父皇!儿臣……也不喜欢……那个颜淑仪!”他伏在她的怀里,哽咽地哀求着。
杨雪胭长长吁了口气,凄然而泣:“杰儿乖!没事的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不!杰儿要母后答应!杰儿要同母后离开这里!”司马杰固执地说。
“不要胡闹!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是不是杰儿把病养好了,母后就带杰儿离开?”
杨雪胭心中遽然一紧:“杰儿……真的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吗?”
“想!很想!很想!”司马杰肯定地回答。
“杰儿不要胡闹!这里可是皇宫!是你的家!”
“不!杰儿就走!杰儿就是要走!”司马谨开始无理取闹起来,蹬着被子甩着手。
灵叶忙上前安慰:“太子!你病刚好,可莫要生气啊!会伤了身子的!”
“才不要!才不要!”司马杰才不吃她那一套,嚷嚷地叫着。
“要出宫你自己出宫去!母后不随你!”杨雪胭也恼了,一脸决然地说。
司马杰见她这番,已然又绝望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香儿见状,忙要上前安抚他,不料却被他用狠狠甩开,倒于床上背对着众人,呼呼地生着闷闷气。
杨雪胭侧脸看着他那呼吸起伏甚大的身躯,细细思忖着,便问道:“杰儿!告诉母后,你故意要伤那颜淑仪,可是因为想要你父皇生气,她赶我们出宫去的?”
床上的司马杰一动不动,也不哼声,按照往日对他的了解,她知道这个是真的,如若不是的话,他定然会暴跳起来理论一番,而现在,他却一动不动地躺着。
恼怒之气倏然攻心,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到底是谁教你!”她暴怒地质问他。
床上的司马杰身子微微一震,也不作声,只静静地躺着。
“快说!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杨雪胭一脸的恼怒,以司马杰的思想,断然还是想不出如此的主意的,这到底是谁?
“是那个宫女小姨子教的!”司马杰弱弱的声音响起,虽是声音极小,还尚带着浓浓的哭腔,但却让杨雪胭听得清清楚楚。
“韩丽 !”她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为了要整她出宫,竟然教她儿子,做出这样的事!
“她什么时候教的你?”杨雪胭继续厉声问他,却不再听到他的回答,好一会儿,他那呼吸起伏极大的身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灵叶也觉得怪异,忙趴于床上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去,然后缩回了脑袋,蹑手蹑脚地爬下了床,轻声地对杨雪胭说:“皇后娘娘!太子大病初愈,想着是太累,已经又睡过去了!”
杨雪胭闷闷呼了口气。
一旁王圆之安慰道:“娘娘也不必生那个气!太子现在病总算是好了,那可是比什么都要好的呀!”
听得了王圆之的话,杨雪胭的心,也微微放松了下来,对啊!她的杰儿现在没事了!她又何必再去生那些气呢!
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刚才放的血过多了,也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这才一放松下来,困意席卷而来,直冲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跟前的灵叶见到这番,忙说道:“娘娘困了!奴婢扶娘娘回屋去休息!”
轻“嗯”了一声,想着要站起来,却一丝力气也提不起,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又是两天以后的事了。
见到杨雪胭转醒过来,灵叶兴奋地笑道:“娘娘!太子的病已经全好了!今早还去了紫竹散步了呢!”
杨雪胭“嗯”了一声,觉得口干之极,便叫人了水,猛灌下了几杯水,才解了渴。
正在这时,门口一个窈窕阿娜的身影闪了进来,来人正是蓝媚怡没错!
杨雪胭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思忖着,此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她的寝室里来了?是她主动来的吗?也或者是司马谨要她来看她的?
不管怎么,这两个答案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心中虽是疑惑,但也不露于表面,只淡淡地看着她手所端的一碗当归红枣桂圆鸡汤,淡淡问道:“媚怡怎么来了?”
蓝媚怡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只是盈盈地笑着走上前来,端坐到了她的床边,笑道:“听慕容大将军说,你这几日生了病,他想要来看您,但,实在不太方便,所以,她让媚怡帮着他来看一看你!”
“哥哥?”杨雪胭微微一怔,忙又叹道:“哥哥也是实大体的,知道朝廷为防止外戚干政,向来不许前朝臣子与后宫有过多往来,哥哥心有忌讳,虽疼爱极了本宫,却也不敢贸然前来探望,你能愿意帮哥哥来看,那也真是劳烦媚怡姑娘你了!”
“哪里的话!”蓝媚怡巧笑着,“这也是媚怡愿意的!就算慕容大将军不去求媚怡,媚怡也会请求皇上来看!”
杨雪胭心中一凛,她愿意进宫?可是为了看她?还是另有目的?
蓝媚怡也不觉察到杨雪胭的心思,只盈盈笑道:“来!将这鸡汤喝了吧!太医说您失血过多!可得好好地补上一补才行!”
杨雪胭澹然而笑:“想不到媚怡姑娘不但人美舞好,连厨艺都这般也得!”
蓝媚怡听得,不由得扑哧一笑,说道:“这哪里是媚怡做,这鸡汤可是香儿亲手做的,媚怡只不过是半路上拿了来,借花献佛罢了!”
杨雪胭听得,脸色微微一凝,想起了香儿其实已经知道了慕容弓对蓝媚怡的爱慕,会不会对她心生嫉妒,而对她做了什么,但仔细看了看蓝媚怡的神色,也不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啊!难道是自己对香儿师姐的性子还不太了解深透,也或者是这个蓝媚怡藏得太好了,连被人欺负了也不愿意让她知道?
正思想着,却也见蓝媚怡的脸色有些黯沉下去,只望着手中的碗讥笑道:“怎么?皇后娘娘是怕媚怡放毒了不成?”
听得她这么一说,杨雪胭这才反应过来,冁然而笑,说道:“媚怡哪里的话!”
说着,便接过了她手中的汤碗,或许是饿得太久了的缘故,闻着碗中的汤香味,口水都要给流出来了。
也不容多想,仰面便一口气将一碗汤给喝得干干净净,轻试了试嘴角,将碗递给了一旁的灵叶,优雅地对着蓝媚怡笑了笑。
突然,腹中一阵撕心的巨痛!紧接着,胃中一阵激烈的翻涌和灼痛,她猛然抬眼看着眼前的蓝媚怡,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噗”地一声,一口鲜血,混合着刚才吃下去的汤水,满满地吐了出来。
“啊!”灵叶的尖叫声起,“皇后娘娘!”
蓝媚怡也是满脸的惊愕,不知所措。
杨雪胭抬脸,怀疑地眼神看着眼前的蓝媚怡,想要说话,一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得蓝媚怡一身都是。
“啊!”她这也才惊弹地叫了起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灵叶的声音冲进了她的耳中,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令人不知所措,包括司马谨。
司马谨正在理政殿里批着奏折,突的一个太监急急来报:“皇上!皇后娘娘中毒晕死过去了!”
“什么!”
司马谨瞬间惊愕得将手中的笔和桌上砚拍落于地上,他不敢相信地站起身来,急忙向着香明殿的方向奔了去。
在香明殿,杨雪胭的寝室里,司马谨看到了跪于一地的人,而此时的杨雪胭,已然是和之前的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同于的是,床前地上和被子,呈现着一滩滩鲜红的血。
司马谨冲上前去,看着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的杨雪胭,紧握着她冰凉得可怕的小手,悲恸之极。
床前的地面上,灵叶一脸的悲恸与恼怒,直指着蓝媚怡对司马谨说道:“皇上!是她!是她给皇后娘娘端来的鸡汤!是她下毒害的皇后的!”
一旁的蓝媚怡本是惊魂未定的脸,听得她的这般说,顿时恼道:“皇上!皇后娘娘的毒,不是媚怡下的!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媚怡的!媚怡冤枉啊!”
“故意陷害你?那为什么现在中毒的不是你而是皇后娘娘?”灵叶愤愤地质问她。
蓝媚怡恼叫:“我说了不是我下的!这汤是我在来的时候半路上香儿姑娘给我的,她让我替她送来给皇后娘娘喝的!”
灵叶一脸讥笑:“真是好笑!你的意思是说,是香儿姑娘给皇后娘娘下的毒了?”
“怎么知道!你去问呀!”
“这根本就是你的阴谋!就是你下毒害皇后的!”
“我没有……”
“够了!”司马谨怒吼道:“快去将刚才所碰了这碗汤的人统统都给朕叫来,朕一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是!”太监领着令,忙退下去。
不一会儿,香儿被带了进来,蓝媚怡抬头,看到了正走进屋来的香儿,气不打一处来,直怒着冲上前去扯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