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觉到了他热辣的目光,杨雪胭微侧过头来看他,四目相撞,杨雪胭再次难掩羞态地低下头去。
岸上他醇磁的声音响起:“差不多就好了吧?还想泡到天亮去吗?你能磨,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再不上来,我可要亲自下水去请了!”
亲自下水请!亏他想得出来,杨雪胭不敢再拖延,忙摸索着爬上了岸去,将那件嫁衣穿好后,杨雪胭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湿漉漉的墨发,披于香肩之上,在烛火的照映下,妖娆媚人,螓首蛾眉,殷红的柳邪印,在眉心若隐若现,挺拔的俏鼻之下,赤唇娇嫩欲滴。
司马谨抬着眼定定地看着,眸中难掩的惊艳之色,手中的酒杯,停在唇边,竟也忘了饮下。
杨雪胭静静地站在他面前,面对他炽热的目光,她羞意地微垂下头去。
良久,司马谨才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顺手,轻撩了她额上耳边的发丝。
“能为我跳只舞吗?”他温柔地问。
杨雪胭微微抬头看他,点了点头。她后退两步,玉手轻扬,红袖飘起。侧脸垂眉,媚态尽出。此舞,不再是《嫦娥赛月》,而是只为他一个人而舞的《蝶恋花》!
裙摆无风飞扬,如一只只艳红的飞舞,盘绕于他的身边,她尽情地飞舞着,开怀地欢笑着,飞蝶散飞集拢,盘绕着她,炫开出一朵巨大艳红如石榴花一般。
她的动作不断地加快,她的红衣在激烈地飞舞着,犹如一朵飞沙中倔强傲立的娇弱红花,额上的细渗出,浸湿了她脸,使她的肤色显得更加的嫩白得弹指可破。
她微喘着气,放慢了动作,飞旋至石桌边,轻轻端起酒杯,含笑送到司马谨面前,司马谨接过酒杯,一饮而下,放下酒杯,他牵起她的双手,深情对视。
“芷儿!今夜,你披上了我为你而准备的嫁衣,与我洞房同醉,今后,你便是我司马谨唯一的妻子!”
杨雪胭凄然而笑:“谨,为芷儿这样做!不怕吗?”
皇族子弟,私定终身,罪名可小可大,更何况,她是皇上最重视的女人,若被知道,司马谨是绝不会有好下场。
司马谨爱怜地轻削了下她的鼻尖,好笑道:“傻瓜!你无畏,我又何来惧怕?”
“谨本是可成就霸业的人,却又拉着芷儿来为你所牵绊!芷儿,真的不值得你担起如此大的风险!”
“我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注定要被你掏空,这,是命中注定了的!”
她心中不由暗问,真的是这样的吗?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还是她刻意的安排?
他拥她入怀,喟然长叹,是命中注定也好,是刻意安排也罢!他的身与心,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他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轻柔放于床上,红装衬美人,红烛映鸳鸯,如此良辰美景,春意盎然。
可他,就再之后的关键时刻,却偏偏听到了他没来由的来了一句疑问:“怎么……好像是一边大一边小?”
他抬脸看她,带着揶揄的笑。
情趣被倏然掐死了一大半,
她嘴角一阵抽动着,无言以对。
“这……很影响你的发挥吗?”她问道,强忍着心中的不悦。
“那倒没有!”
。。。。。。
杨雪胭没好气地睥了他一眼,悻悻然滑下了床去。
“怎么了?”他问道。
“想喝酒!”她淡淡地说。
“什么?”
这个女人,在报复他!
她将他撂到一边,起身穿上他送给她的那一身红衣,走到了桌边,拿洒壶了的酒,一饮而尽。
床边上的司马谨抱手于胸,一脸的不悦之色,“你即已是为我妻子,难道就不应该尽些妻子的义务吗?”
桌边的杨雪胭淡然而笑,又将一杯烈酒倒入杯中,将其端到了司马谨面前,好言说道:“我既已是王爷的妻,王爷又何必着急着呢?”
司马谨定定看着她,不作声,也不接过酒杯,他伸过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脸蛋,凄然动容道:“是我太过着急,纵然你已是我妻,但,你总让我有着很莫名无助的惊恐,我怕失去你,我怕你还会溜溜地就从我的怀中消失了!我想每时每刻都拥有你!”
杨雪胭冁然而笑:“芷儿,又何尝不是与你一样的心思呢!只怪我们爱得太累!也不知何时才能光明正大!”
“我答应你!只要你心属我,这一切,都不会太久!相信我!”
“芷儿,相信王爷!只是,芷儿,不想等得太久,太久了,心会燃烧尽毁!”
“不会的!”他揽她入怀,轻声说着,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哥哥如何了?我们的事,他可知道?”
司马谨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微笑道:“他当然知道!他此时也正在洞外!为我们守着夜呢!”
“什么!”杨雪胭倏然一惊,端坐了起来,“哥哥既然已在洞外,那刚才我怎么没见到他?”
司马谨笑道:“我本来也是想要着你和他见个面的,但,他却说,你能和我相聚的时间太少,他不忍就此占用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聚的时间,所以,刚才在你来的时候,他便索性回避了!”
杨雪胭冁然而笑:“哥哥的性格虽是很粗犷豪气,但,很多时候,他却是心细得令人咋舌!”
“是啊!”司马谨也表示认同,“和当年所向披靡的慕容大将军一模一样!”
杨雪胭心中蓦然一紧,想起了当年那慕容弓那虎背熊腰的模样,再和着现在那个清瘦而依旧不减当年慕容弓战神般的气质的韩胜,心中百般思绪,他为她,的确付出了很多!纵然再生,也依旧是这样的关爱着她!
正在想着,司马谨伸手握住了她拿着酒杯的手,仰脸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捧起了她的脸,凝视着,微笑道:“总是为别人着想的家伙!现在该抽出一点时间来想一想自己的事了吧!难道真的要我和你这样聊到天亮不成?”
杨雪胭嫣然一笑,伸出手来,轻抚着他那俊毅而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她很想此时此刻,一切都全部定格住,让他们永远这样幸福地相依相望着,无需再去应对着明日的分离。
时间慢慢地过着,杨雪胭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司马谨沉稳的呼吸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整个洞房里一片朦朦的红,又缓缓闭上了双眼,心中开始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她可以肆意宣泄的春梦!但,下体隐隐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是真的!她真的成了他的女人!真的成了他的妻子!
她再次睁开眼睛,司马谨一只温暖而健壮的手臂轻环着她的腰,她伸手将其轻轻拿开,缓缓坐起了身,微愣片刻,所有的记忆瞬间冲入脑中,她的头,猛然要爆炸一般地惊醒过来。
“糟糕!”她暗自惊呼着,迅速起身跳下了床,轻巧飞到对岸,捞起了地上自己的那身男装,一边穿一边飞身向门外跑去。
“不要走!”司马谨恳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尝受着思念你的痛苦!”
杨雪胭脚步蓦然停顿,她不敢回头,她害怕看到他那双充满哀伤和幽怨的双眼,她怕她的心软,放弃掉了她活着的目的,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她双拳紧攥着,牙关紧咬着,心下一狠,头也不回地走了。
冲出了石洞,外面已是天色大亮,来不及理会洞外那些侍卫诧异的眼光,她急急飞身跳上了马,狠鞭策马,急速奔驰而去。
身后,是司马谨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禁巩殿外,密密麻麻地围站着侍卫,太后一脸讥笑地坐在禁巩殿院子里的撵桥上。
“左卫将军!此处向来都是交由你来把守的,昨晚这里,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吗?”她一脸傲然地问。
立于她跟前的蓝穹,恭敬行拜道:“回太后的话!末将昨晚,确实没有在此发现有任何的动静!”话语虽是淡定,但微垂的眼睛里,已流露出了一丝的不安。
“哦!”太后轻睥了他一眼,“这就奇怪了!昨晚我派在这里巡视的人却说,他们看到了可疑的人进了这里边来!”
蓝穹再次恭敬道:“末将一夜在此守候,确实未有任何发现!”
“好一个未有任何发现!”太后讪笑着,悠然靠在椅背上,“哀家倒要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波!”
院子的古井旁,几个侍卫手中正拿着两根带勾的绳索,静候着。
猛然,听见井中水波微动,他们均是一惊,忙叫道:“有动静了!”
说话之时,带着勾头的绳索已然狠力抛下了井。
“啊!”一阵沉闷的声音在井底下响起,侍卫们遽然兴奋起来,用力拉住勾绳,向上提着,利勾刺入肉体,杨雪胭被活生生地从井底下勾拉了上来,一群侍卫蜂拥而至,七手八脚地将她擒了住,拖出了殿门外来,狠狠摔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趾高气昂地斜睥着浑身湿漉,血水浸衣一脸狼狈的杨雪胭。
“左卫将军!皇上可有同你说过,禁巩殿是禁区,擅入者,格杀勿论?”
“太后!”蓝穹惊慌下跪,“请太后饶韩小药医一死!”
“饶她一死?哼!可笑!哀家咬着牙等着这一刻,等了那么久,怎可就此轻易放过!还有你左卫将军!失职有罪!哀家也断然不会轻饶了你!”
“太后!韩芷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禁巩殿,是韩芷偷偷潜入的,与左卫将军无关!请太后放过左卫将军!”杨雪胭强忍着身上的痛,跪在太后面前求着。
太后冷冷一哼:“看来你们俩的关系还不浅呢!来人!左卫将军蓝穹,按失职之罪,免去左卫将军之位,将其押入地牢,听候发落!”
“太后!韩芷说了,此事与左卫将军无关!”
“不管有关无关,左耳将军守职不当!定当问罪!现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她眼皮轻撩,“来人!将她给哀家当场赐死!”
“是”侍卫应着,走上前来,抽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