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堂的话，久久未得到答案后又厉声道：“大牛，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
大牛看着憨厚老实，高壮的身子此刻俯在地上，有点颤抖，听见柳明堂画，头几乎要贴在地面上了。
许久，才说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没……没……多久。”
柳明堂眼眸一暗，道：“没多久，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啊！”
大牛立刻诚惶诚恐的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不敢，哼！今日之事若不是恰好被人撞见了，你们还想等到珠胎暗结的时候再说吗？”
“不……不……是的。”
大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之后，柳明堂才出声道：“这件事情，整个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了，就是想堵住他们的嘴都不可能了。”
桃花闻声，担心起来，再怎么说雪奴也是自己的姐姐啊。
桃花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柳明堂：“那，这怎么办？”
柳明堂叹口气，透着无奈，看了一眼雪奴，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哪里，好像浑然未决这里的事情和她有关。
柳明堂又将话题转到了大牛这里：“大牛，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大牛沉默了许久，突然跪着走了几步，靠近了柳明堂才停下，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声音中带着暗哑。
“少爷，奴才是真心喜欢雪奴姑娘，奴才想娶雪奴姑娘为妻，请少爷成全。”
这句话说的很流畅，甚至带着深情，像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承诺。
可是雪奴只觉得自己想笑，可是心中的笑，却无法表达在脸上，所以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柳明堂同桃花对视一眼，心中均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将目光齐齐的转向了雪奴。
最终，桃花开口道：“姐姐，你可愿意？”
凌歌也盯着雪奴。他可以听得到自己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
雪奴，说你不愿意，不愿意。
一时之间，大厅了很安静，所有的人都在等雪奴的答案。
许久，雪奴才淡淡的出声：“我想跟柳明堂单独谈谈。”
柳明堂犹豫了一下道：“好，我们去书房。”
等到书房，只剩下柳明堂和雪奴的时候，雪奴才抬眼一直盯着雪奴看。
柳明堂有点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道：“你要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柳明堂，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卑鄙，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将一颗心托付在了你的身上。
柳明堂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柳明堂，你敢说我床上的男人和你没关系吗？”
没有！
若是平时，柳明堂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两个字，可是现在看着雪奴那双发红的眼睛里带着愤怒，委屈，不甘，失望，还有许多他也不懂情绪，那“没有”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雪奴红着眼，咄咄逼人道：“柳明堂，你敢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柳明堂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脸上却是奇迹般的出现了愧疚之色。
是的，这件事的确和自己有关系。
其实雪奴留在柳府，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块心病，他一直有一种感觉，雪奴对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他不能让雪奴留在柳府，更不能去宁王府。还有她与那个蓝慕枫又是关系匪浅，现在自己根本就弄不清楚蓝慕枫昨日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到底是警告，还是还有其它意思。
如今他与桃花马上就要成亲了，他不允许有一点的意外发生。
这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雪奴离开。只要雪奴不在了，谁也不能再拿她来大做文章了。
同时她的离开还不能让宁王陆谦起疑，不能让桃花对她留有不舍，最好是有理由她以后都不会在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而这个办法就是将雪奴嫁出去，可是又该如何让雪奴无法反抗自己的安排呢？
所以他安排了这一切，只是唯一的意外就是他没想到凌歌会在今日回来，且看见了所有的一切。
其实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希望凌歌同雪奴走的太近，虽然雪奴答应过他，不会再纠缠凌歌的，但是他不相信她，同时经过上次雪奴失踪的事情，他知道如今的凌歌早已经不是似他眼中的那个孩子了。
“雪奴，大牛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柳明堂说完，又拍了拍手。
很快，马管家就抱着一个雕花的黑漆的箱子进来了，放到了桌上又退了出去。
“雪奴，你跟着大牛离开了，这样对谁都好。”这一次，柳明堂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乞求。
雪奴笑了，可是心中却是一阵酸涩，她何德何能让堂堂的京城第一首富求她离开。
良久，雪奴问出口：“柳明堂，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柳明堂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愣了一会儿，转移了视线。伸手打开了那个桌子上的箱子。
箱子一开，顿时散发出明晃晃的光。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二十只金元宝，每一个大看上去都是成色十足。
“这是黄金二百两，就当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
那些金元宝的光芒晃花了雪奴的眼，若是平时见到这么多的钱，她一定会两眼发光的扑了上去吧。可是现在那金子却像是无言的讽刺，好像在诉说着她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去做。
“雪奴，你大可放心，我会保你和大牛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雪奴冷笑出声：“什么是奸商，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
柳明堂毫不在意道：“若是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条件，你也可以一并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雪奴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柳明堂一愣，随即眸子中露出阴狠的光芒，嘴角却挂上了冷笑。
“雪奴，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
雪奴摇头道：“不，我只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要不然，我怎么会瞎了眼，将一颗真心放到你的身上，将所有的自尊放到了你的脚下。
雪奴一直在笑，不曾消退。可不知怎么的，柳明堂看在眼里突然觉得心口有一丝酸涩，有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雪奴眼眸里是一汪泪水承载着太多他不懂的情绪。
柳明堂心中暗惊，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面对雪奴的时候这般的愧疚，自己不是一直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伤过的人何其多，为何独独面对雪奴会有这样的感觉。
柳明堂握紧了拳头，甩掉了心头不该有的异样，沉声道：“雪奴，不要让我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你最好识时务。”
“识时务！”雪奴笑了，几步跨到了柳明堂的面前。
她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张脸，手指轻轻的划过他的脸庞。
百花楼里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像卷轴一般扯过，因为虚假，所以那样的柔情原来从来没有达到过眼底。
在京城里，他鄙视的眼神，恶毒的语言，这才是他最想留给自己的。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书房里特别的突兀。
头偏了，脸上的疼感，清晰的提醒着柳明堂刚才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