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连忙应了。小玉却颇为不满,小声嘀咕:“坑了柳林公子那么多钱,却一个铜子都不肯给妹妹花,吝啬鬼。”
雪奴眼睛一瞪,正要说话。桃花连忙连推带搡地把小玉给让推出去了。
一句庙会,一句桃花,勾起了雪奴的满腔心事。
午膳时,雪奴在一旁伺候,就思量着该怎么开口相邀。
“那个……京城有庙会吗?”
柳明堂不在意的说道:“庙会,每年都有啊!”
雪奴想说,你们的是月老庙吗,又怕柳明堂听出端倪,改口说道:“你见过街道两旁都是桃花的庙会吗?”
“这个到不曾见过。”
雪奴见已经引起了柳明堂的兴趣,又说道:“而且在那庙宇的后面还有很大一片桃花,开花时,如同落霞一般美丽。”
柳明堂想了想,笑道:“热闹的庙会,落霞般的桃花,一定很多人去看吧。若是有机会,倒真是要见一见。”
雪奴见柳明堂一片神往之色,心头一喜,紧张的咽了咽唾沫问:“那……你下午可有空闲的时候?”
柳明堂看了她一眼说:“下午我要去谈生意,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青珞摇摇头,心里一阵失望,转而又想,月老庙一直都在那里,又跑不了。那桃花的花期也还要五、六天才过,改天去也是一样的。
吃过了晚饭,雪奴收拾了碗碟,见柳明堂要出门便问:“这么早就走吗?”
“跟人家约好了,总不能让人就等吧。”
“晚饭……也在外面吃吗?”
“嗯。”
“那……要不要给你准备一点消夜?”
“我要很晚才回来,你先睡吧。”
雪奴脱口而出:“没关系的,我等你。”说完脸突然红了红。
柳明堂被雪奴问的不耐烦了,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随你。”
雪奴见他急着走,又问:“那你想吃什么宵夜?”
“馄饨吧。”口中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柳明堂突然想起,以前的雪奴是从来不过问自己行踪的,这几日倒是问的勤快了。算了,管她做什么了。
柳明堂快步走了出去。一出百花楼的大门,他就放缓了脚步,眼睛四处看着,好像在寻找什么。
走到巷子口,看见两人,微微一笑。
巷子里走来的两人,正是小玉和桃花。
小玉走在前头,桃花羞涩不安的跟在后面,和柳明堂视线相接,就红着脸笑了。
“林公子,桃花就交给你了。等到旁晚,我还在这里等你,把桃花带回去。”小玉笑意盈盈的说。
柳明堂点点头:“烦劳你了。”从怀里掏出一定锭银子,放到了小玉的手中,小玉也不客气收了起来。
“只要柳公子真心实意地待桃花好,这些跑腿的事我心甘情愿。”
她又看向桃花说道:“月老庙那里听说很灵的,去好好许个愿吧。“柳明堂含笑问道:“许什么愿?”
桃花脸上一红,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柳明堂的笑容更深。
“那是一定要许的。”
小玉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识趣的先走了。心里既高兴又有些辛酸。也许只有像柳公子这样的大贵人,才能照顾好桃花吧?只是希望这柳公子一心一意,不要让再桃花伤心难过。
傍晚时分,点灯了。
雪奴趴在桌上,双手托腮,凝视着烛火,此刻的烛火跳动不安,仿佛映照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身上穿的是新买的紫色衣裳,刚刚沐浴过的头发还带着湿气,却更显得光亮。
桌子上还有用纱罩扣着的包好的馄饨。因为不知道柳明堂何时回来,所以一直没有下锅。
是的,她在等柳明堂。
放在以前的雪奴,那是绝不会这样做的,她最讨厌的就是等待,她觉得等待的过程是一种煎熬,可是如今她觉得,原来这种煎熬,也是可以甜蜜的。
只要等的那个人是自己真正想要等的。
眼看着天色渐暗,雪奴想着柳明堂也该回来,站起身,去大门外面等。
夜风还是很凉,她缩了缩肩,后悔自己怎么忘了多加一件衣服……
百花楼大门上挂着的那两盏灯笼已经点着了,夜晚的来临让这条街热闹了起来。大门口人来人往,雪奴不愿碍事,就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下的角落里,向街口的方向张望。
忽然,远处一双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人身材肥胖,一个身材瘦小,两个人手里拿着许多东西交头接耳,高兴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雪奴看着他们,觉得有点眼熟,等两人走近了,她才认出,那个胖子就是百花楼的厨娘李大娘,而那个瘦小的人自然是他的女儿小玉了。
原来小玉这时才回来,那桃花呢?
雪奴在她们的身后张望了几下,怎么不见桃花的身影?难道她还没有会来?雪奴心里一阵不安,迎了上去。
只听见李大娘边走边笑:“今个运气好,买了这么多好东西,你爹看见了一定高兴死了。”
“李大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雪奴呀。”李大娘笑容满面,拉着小玉说道:“今个儿小玉在闹会上捡到了一锭银子,又没有失主,于是就回来叫我,我们娘俩在庙会上买了许多东西。”小玉高兴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雪奴一听问道:“你回来过,那桃花呢?你们不是一起去庙会了吗?你们怎么又一起去了?”
小玉这才想起自己跟桃花合伙撒了谎,她脑子转的快,急忙道:“我们是一起去的,可是那里人太多,给冲散了。后来……后来我捡了银子,就回来叫了我娘一起去。”
李大娘在她头上打了一把:“你把人家妹子弄丢了,现在怎么办?”
“哎呀,别打!桃花那么大人了,又不是不认识路,丢不了……”
这母女俩人还说些什么,雪奴已经听不下去了,她一路跑到后院,希望桃花已经自己回来了,却看见屋子里黑漆漆的,房门上还扣着一把锁。
雪奴只觉心头一慌,她定了定神,又冲回原地,狠狠地推了小玉一把。
“桃花若真丢了,我跟你没完!”
雪奴说完就向着巷子口跑去。李大娘叫道:“你去哪里?”
“去月老庙!”
李大娘怔怔地看着雪奴的背影消失,喃喃地道:“看她平日对桃花又打又骂的,原来也很关心桃花的。”
小玉也道:“我眼睛没毛病吧,她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哎哟!”
小玉一声惨叫,原来是被自家老娘打了一下。
“快去叫你爹,让他来帮忙一起找。雪奴那泼辣的性子,若是真找不到桃花,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放心,桃花没事的。她……”小玉本想说“她正跟那林公子在一起呢?”后一想到这是秘密,及时住了嘴。
李大娘又推了她一把,道:“还不快去!”
小玉万分委屈地想,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
“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