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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逃跑的欲望

山神兴奋的在密林里游逛,它终于找回了在大横坑山林田野里才有的感觉。它不需要再听人指挥,反复揣测人发出的指令去努力完成。它不会被长时间的拴着,除了吃喝拉撒什么也做不了。在山林里,山神的行为不需要反复思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随地大小便,可以不受空间限制畅快的奔跑,在陡峭的山坡中爬上爬下,在草丛里打滚。这种久违的不受约束的快感令它精力充沛,近乎疯狂。

草丛里有一只正在吃草的野兔。多么久违的美味啊!山神最爱的食物。它兴奋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飞扑过去,但在大横坑无数次捕兔的经验让它知道那往往以失败告终。山神略低下头,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野兔,它耐心的寻求一击必杀的机会。但野兔还是发现了它。一场追逐就此展开。

山神还是和以前一样保持着适当的速度,不刺激野兔加速,不被对方捺的太远。它耐心的寻找到合适的地方,猛然加速,把野兔逼下了山坡。时机来了。野兔不止一次的摔倒,但山神仍然没有抓到。它的体型比以前更大,可这并不是速度和灵活性下降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离开大横坑后它几乎没有大负荷的运动过,肌体反应能力已大不如前。很多动作它能想的到,但身体跟不上。比如这一次扑空,野兔就在身边不远处,因为闪躲摔了一跤。山神原以为它会立刻弹起身体,伸出左脚将野兔抓到,但是爆发力不够,体重又更重的它,不仅没能有效的弹起身体,反而因为吃不住力滚下了山坡。转过身的时候,野兔已不见了踪影。

捕猎失败了,山神并不气馁。相反,它还趾高气扬的叫唤了两声,好像追的野兔满山跑也是一种收获。山神有乐观的精神,它继续聚精会神的在山林里寻找着猎物。期间。遇到一条窜起半米高的眼镜蛇,对峙中,原始的本能让山神感觉到对方的危险,它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冷静的选择后退。

俗语说的好,无心插柳柳成荫。山神不费吹灰之力就碰到了一头野猪,这头野猪比它以前在大横坑见过的任何一头都大,个头起码有它的两倍,它不由想到了曾经遇到过的大黑熊。山神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大家伙就是它们上山来主要的狩猎对象,它并不害怕野猪,因为野猪是它熟悉对手,它不止一次的和它们较量过,更吃过它们的肉。

山神冲野猪吼叫了几声。正埋头在地上厚厚的树叶层里寻觅食物的野猪抬头看了一眼山神,它对突如其来的打扰非常不满,气势汹汹的发着“哼哼”的声音冲向冒犯者。

以往追捕小野猪的记忆,让山神以为野猪都是只顾逃跑,被动挨打的动物。它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以为自己才是这里的老大,信心爆棚,勇猛的迎了上去,闪过一边,扑向在野猪的肩头,一口咬住野猪的脖子。山神深知那里的肉更软,相比身上更容易咬进的多。它太过自信了,这可不是以前它追咬的小野猪,这是头重达三百多斤的成年大公猪。

野猪只是一个转身,身体一撞,便把山神甩出老远,滚倒在地。它亮着长长的獠牙,径直的冲向山神,要置山神于死地。山神迅速爬了起来,敏捷的躲过,它跑到一边,有些惊魂未定——这头野猪可比它以前碰到的厉害多了。

怒气冲冲的野猪继续攻击山神,它那庞大身躯带来的冲击力令山神不敢正面对抗。山神也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打败,它铆足了劲和野猪周旋了几个回合。不是被野猪撞的东倒西歪就是被甩飞出去,虽然它也咬伤了野猪的耳朵,但较量中还是明显吃亏。更有一次,它的右侧肋部皮肉被野猪的獠牙划伤。这一下如果被野猪的獠牙挑实,山神的故事可就在这里结束了。

山神站在一边呼呼的喘着粗气,它斜着眼睛看了看庞大的野猪,眼神里尽是无可奈何。算了吧!它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这头野猪的对手。

大野猪再次冲向山神的时候,它选择了逃跑,它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把野猪甩的看不到身影。山神有些累了,每当累了的时候它便习惯性想回家。而此刻,山神突然意识到不知道去哪里?兰火旺家可算不得是它的家。于是,它想到了应该乘机逃跑,去找日思夜想的刘天明、刘天忠他们。

山神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它只是一条狗,脑袋里没有这个概念。很多事情它想到了,就付之行动,便认为自己可以办的到,它只有在反复的失败中才会意识到可不可能。

山神不想走回头路,那样一定会被兰火旺他们抓回去,然后成天的拴在后院里,在睡觉的地方吃喝拉撒。如果刘天明没有回来接它,那便永远也回不到他们的身边。山神在山林里寻觅着另外的出路,它的经验是:出路在坡底。

天色渐暗。山神还没有找到出路,它有些急了。夜晚总是更加容易被孤单侵袭,与人为伴近万年的狗也一样。再者,它们本就是群居的动物。山神不由得想起了伙伴们。大黄它们在哪里?听不到它们的声音,闻不到它们的气味。山神有些紧张起来,殊不知它已经朝猎犬相反的方向翻过了两个山头。它到处找寻伙伴们的身影,从微风里嗅它们的味道,没有任何讯息。山神走失了。

一整天没有看到山神的身影,叫了半天,深山里也没有动静。兰火旺忍不住骂道,“死狗,跑到哪去了。”他并不当心山神走失,狗有超强的听力和嗅觉,迟早会来找到他们。兰火旺可不知道为了避免被他抓回去,山神已选择了相反的方向。他有些着急,因为带山神上山打猎,是为了训练它找猪,围猪的。如果猎犬找到野猪,他总不能端着猎枪等着山神来学习经验吧。

白天猎犬并没有找到野猪。兰火旺打了两只雉鸡,算是有点收获。黄士文求着兰火旺让他打一次,结果没打中,让雉鸡跑了,自然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

李声标嘲笑道,“这枪法要打野猪,只有被野猪打的份。”

“野猪更大。”

“枪都拿不稳,给你一堵墙也没用,站你旁边都提心掉胆。”

“我这不才开过两次枪嘛!”黄士文给自己找理由。

秋季,夜黑的很快。七点刚过,猎人们就得戴上头灯。

“看样子,今天又得熬通宵。”

李声标的话刚落,就听到猎犬的叫唤声。

“找到了。”李声弟兴奋的道。

兰火旺仔细的分辨狗传来的声音,用手比划着,“声音往那边走,阿标你和声弟往那边包抄,我和士文往这边顺着声音追,手机联系。”

众人各就各位,小跑着开始围追。晚上追捕野猪是件极耗体力的事,虽然有头灯,但视野仍然有限。人在灌木丛里可没有野猪和猎犬一样横冲直撞的本事。很多时候,猎犬已经围住了野猪,他们也要发很长时间才能赶到。就像这次,兰火旺他们连续不停的追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追到。期间。李声标打来电话说可能是头大猪,位置放了好几次。兰火旺也是这样觉得,猎犬集中在一个地方叫的声音持续不了多入,明显围不住野猪。

兰火旺顾不得劳累,敢紧加快步伐。猎犬围捕野猪本来就是相互拼命很危险的事,个头大一点的野猪,单凭冲击力就能够让猎犬受伤,甚至致死。单凭一条力大的尖刀起不了作用,兰火旺判断这头猪起码在两百斤以上。这样大的成年野猪獠牙也不短了,俗语说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的獠牙有巨大的杀伤力,发起疯来别说狗了,熊和老虎都得惧它三分。兰火旺希望山神和猎犬们同在,有它强大的力量支持,猎犬会安全的多。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山神要不不在,在的话可能已经被野猪干掉了,因为现在猎犬并没有牵制住野猪。

一声枪响。震彻山谷。山神隐约听到,它望了望枪声传来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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