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白色的涂漆墙,正中间一盘开着白色的花,呈放射状像房顶的透明窗户灿烂开放,蓬勃的生命充满了整个房间,白色的花朵相互簇拥,却看不见一片叶子,花朵朝上就像伸着的素净的女子的手。
房间一个黑色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一头碎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安详,奕阳慢慢的睁开双眼,棕色的双眼一片清明。他定定的看着房间中盛开的花,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空气很清晰,这座房子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财产,位于基地中心的外围,在基地里这个房子所享受着基地的特有的照顾,很是奇怪,没有任何收入的父亲竟然可以拥有这样的房子,只要他完成了一次B级的任务,父亲留下的遗产可以让他的一生都无忧无虑,死后埋在墓地里,这个没有任何爱国之心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要为人族做贡献。
奕阳并没有母亲,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许死在了战争里。他的父亲在他6时就离开了,父亲的身影已经快要模糊,人族超强的记忆力并没有帮助他,即使他每天回想一次,父亲临走时淡化了他的记忆,十二年的时光已经快要把父亲给遗弃在历史里。
“如果真正要坚持的,就一定要坚持。”唯一没有淡化的就是这句话,父亲的声音严肃而沧桑,更像一个历经战火的战士,在暮年时对子女的劝告。这也是给奕阳的安慰,毕竟他的父亲曾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他伸出右手,右手的动脉处一圈淡淡的黑色,棕色的双瞳流露出异样的神情。巫女的手握着他的,他本能的觉察到危险,却并没有松开,越靠近越危险,他却敏感的发现巫女颤抖的心,在那里一团黑色笼罩。一个白色神圣衣服的女人更是母亲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孩子哭泣。那种感情使他一时之间没有放开,也许没有队长,他真的会死在巫女的怀里。
突然嘎吱一声,门猛地被打开。来人一身整洁的白大褂,充满皱纹的额头,嘴角苍老的笑容,双手拿着一把剪刀,看见奕阳醒来有点吃惊的的停下来。
“小子,奕阳是吧。我说小子啊,你命可真大啊,这都没死。”他蹒跚着走到白色花的前面,拿出剪刀修剪着有些张扬的过分的花,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老头子,那花叫什么?”奕阳看着他剪下花瓣,眉头一皱,充满生命里的花被剪了之后,那像一双素净的手的花朵向上的力量都仿佛消失了。
“这花漂亮吧。是动乱前的花,被我经过培养,终于可以在如今的世界成长,连花期都延长了,在东亚各地,和越南,马来西亚都有。曼陀曼华,中国人叫做彼岸花,欧洲人叫做manjusaka,净化后毒由根部传到叶子,不过好好清理还可以食用的。克服了在潮湿的环境下生存,变得更加美丽了。”老头看着白色花朵,黑色的双瞳流露出慈祥的目光。
“彼岸花,是指生长在彼岸的花。这是动乱前的名字吧。”奕阳看着美丽的花,有些奇怪,穿着动乱前的衣服,也不穿治疗员的白色战斗服。
“是啊,你还可以说话啊,看来恢复得不错啊。嗯,还记得任务中发生的事情吗?”老头从身后拿出一个本子,拿起胸前的小眼镜架在塌着的鼻梁上,摸出一支黑色的钢笔写写画画。
“那个,人族的视力即使老了,也不会有近视眼”奕阳看看老头白的发亮的头发,“或者远视眼吧。”
“你话可真多啊,罗斯就不应该救你的,哎,害得我一副老骨头辛苦啊。”老头抬起眼睛,向上瞟了一眼奕阳,眉毛皱在一起,看起来特别滑稽。
“罗斯,是队长的名字。队长到底是什么人啊。”奕阳想着队长蓝色的眼睛,不免猜测他的身份,在Z组织没有见过,那一定是高层的。
“噢,你不知道啊”老头懒懒说道,黑色的双瞳有些无奈,“是上层派下来的,会在这方呆一会儿。”
“嗯”,奕阳的手覆盖上胸口,那里有热浪传来。虽然不了解,但那个时候听见了队长的声音,还有那白裙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老头收好东西,走到奕阳的伸出手在奕阳的头上就是一个爆栗,发出大笑声走了出去。
“老头,你干嘛啊。找死啊。”奕阳摸着头朝老头吼道。
“想那么多干嘛啊,反正他不是救你啊。”老头听见奕阳吼道,挽起袖子就想冲过来再给他一个爆栗,突然间看见奕阳促狭的看着他。愣了愣,拍拍白大褂上的皱纹,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出去。
没走多远就听见奕阳爆笑的声音,一张脸泛着黑色直直的向前走去,因为走得太急,踩到石头滑到,四处望了望,发现没人,故意咳了一声把手背在身后朝基地中心走去。
谢谢,黑色床单上的奕阳望着老头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想,队长应该是很强大的存在吧,不然怎么可能让基地中心的护养员来治疗自己呢。他转头看着房间正中对着透明窗户的彼岸花,白色神圣的气息充满了他的整个思想。彼岸花,在中国的花语是“优美纯洁”,这种草本植物花开时看不见叶子,有叶子时看不见花,花叶永不相见。更让人忧伤的是它的另一个花语“死亡之美”。
也许,是打开父亲的秘密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