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市的喧嚣,村庄里的人们每天都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所以,当阮毅回到村庄时,大部分的村民已经关门睡觉了,只有几家做小生意的小店还在清算着一天的收入,微弱的烛光在夜风里摇曳。
凭着记忆阮毅来到了庄里唯一的一家卖肉铺子,然后在店主震惊错愕的目光下将扛了一路的猎物丢在地上。
“可以换多少钱?”阮毅简单的问。
店主名叫卢旺,面容黝黑,高大结实,望着地上血淋淋的数头猎物,惊诧道:“七幺妹,你这些猎物是哪来的?”
波凌伊璃是波凌家排名最末的七小姐,所以,庄子里的村民们都习惯叫她七幺妹。
“捡来的。”阮毅淡淡的道。
波凌伊璃在这个庄子里已经生活了六年,虽然她平日不怎么喜欢与人说话,但庄子里的村民都认识她,也知道她的脾性,别说这么大头的狼,就连一只小蚂蚁以前的波凌伊璃都不敢踩。
所以,阮毅故意撒了谎,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猜疑。
卢旺半信半疑,望着眼前的少女,总觉得她与以前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他却又说不上来,一时间,竟不敢再多问,恭敬的给了阮毅30个铜币。
阮毅将铜币收好,这是她来到这个异世挣到的第一笔钱,虽然数目很小。
再次搜索脑海里波凌伊璃的记忆,阮毅来到了“外公”卢布的家。
正巧碰上“卢惜玉”哈欠连天的欲关上大门。
卢惜玉是卢布的独孙女,容貌普通,肤色偏黑,身材微胖,是个典型的乡下村姑。
“等一下!”阮毅出声阻止,同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闻声,卢惜玉抬头,一看是从外面归来的“波凌伊璃”,顿时满脸厌恶,二话不说反而加重手里的力道猛的关上大门,只是她还来不及拴上门锁……
“砰!”
“啊!”
伴随着一声门被踹开的巨响,是卢惜玉的一声惨叫。
阮毅一步踏进院门,居高临下的腑视着被突然踹开的门弹摔到两米外的卢惜玉,微眯起双眼,声音冰冷:“你的耳朵聋了么?”竟敢对她的话熟视无睹。
“你……”卢惜玉不敢置信的瞪着这个平日里任她如何欺负都不敢反抗的“波凌伊璃”,两道鲜血从她那被门重重撞击了一下的鼻子里流出,“啊……血……”
阮毅再不多看她一眼,抬脚就从旁边走了过去。
谁知,卢惜玉突然发飒的从地上爬起,一边尖叫一边扑向阮毅:“你这个没人要的废物,赔钱货,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阮毅猛的转身,凌厉的眸子冰冷的射向身后扑来的卢惜玉,全身杀气沸腾。
卢惜玉混身一震,所有张牙舞爪的动作在阮毅的一个眼神吓得瞬间呆滞,所有叫嚣的声音也在下一秒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一动不敢动。
阮毅的嘴角微微上扬,扬了一记嘲讽的笑容,随即,转身,扬长而去。
直到阮毅的身影消失不见,卢惜玉才猛然惊醒,随即抱头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啊……”
她竟然被那个没人要的“废物”欺负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明明以前都是她欺负她的。
还有,那个“废物”离开前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实在太刺眼了,她竟敢嘲笑她?
“啊!”卢惜玉又是一声尖叫:“爷爷,爹,娘,你们快出来,那个吃白食的废物欺负我,啊……”
即使已经走到了后院柴房的阮毅,也依旧可以听见卢惜玉高分贝的尖叫,冷冷一笑,毫不在乎。
阮毅伸手正欲推开柴房,谁知,这时柴房正好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着米色粗布长裙、肌肤如雪、容颜如玉,与波凌伊璃至少有五分相似的美少妇顿时出现在阮毅的面前。
正是波凌伊璃的娘亲:卢施。“璃璃,你终于回来啦。”卢施一见阮毅,立即激动一把抱住,泪水涟涟,“璃璃,你今天去哪了,娘找了你好久啊,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你真的吓死娘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娘一个人怎么活……”
“我……”阮毅很不习惯被人如此亲密的拥抱,轻轻的推开卢施,笑道:“我出去走走,迷了路,所以……回来晚了。”
卢施不疑有它,又斥责了几句,便擦干眼泪,慈爱的牵着阮毅走进柴房。
因为,卢家的柴房就是波凌伊璃母子相依为命住了六年的地方。
卢施从床头拿出一小包鼓鼓的东西,然后打开,里面是两个粗糙的麦馒头。
“一整天没归家,饿了吧,来,快吃吧。”卢施慈爱的望着阮毅。
“嗯。”阮毅接过硬硬的馒头,慢慢的吃起来,望着一直笑望着她的卢施,阮毅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
纵使有如斯美貌,却得不到夫君的宠爱,更因为生了一个无法成为“召唤师”而被称为“废物”的女儿,而被夫君赶回娘家。
可回到娘家,一样受冷落,如今更是连相依为命的女儿都被人给害死了,世上最凄惨的人生莫过如此。
阮毅在这一刻,突然泛起了同情心,甚至有了从今以后想要保护卢施的想法,也许是因为她此时的这具身体是眼前这温婉的女子所赐吧,血肉相连,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气势汹汹的尖锐的女声:“卢施,你给我出来。”
“嫂子?”卢施微微皱起眉,这些年来,她可没少受她这个大嫂的气啊,几乎是条件反射,卢施立即打开柴房门走了出去。
阮毅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馒头消灭,也跟了上去。
柴房外面,可谓是“阵容浩大”,卢家所有人都集在外面。
卢布及其儿子卢达、儿媳妇方氏、孙女卢惜玉,外加两条看门狗。
“爹,大哥,大嫂,惜玉。”卢施低声下气的一一唤道,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方氏伸手指着卢施,厉声道:“你看看你教你的好女儿,竟敢打我家惜玉?六年来,我们辛辛苦苦的供养着你们娘俩白吃白喝,现在翅膀硬啦?敢踩到我们的头上啦?”她每说一句话,就用手指用力的点一下卢施的脑门,那神色那动作极其的污辱人。
而卢布与卢达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妹妹)被数落欺负,不但不上前阻止,反而一脸赞同的在一边臭着一张脸,至于卢惜玉当然是一脸挑衅的斜视着阮毅,眼里满是得意。
“对不起,对不起……”温顺的卢施甚至不敢向自己的女儿询问事情的真假,就一个劲的弯腰道歉,因为,寄人篱下的她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