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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族内故人

小黑影儿童心性更甚,自是也没发觉黑袍长老使出的是杀招,只道来人是自己所熟悉的黑袍长老,正高兴间要大呼的时候,没承想自己的小手已经是碰到了古鼎。

那突如其来的吸力顿时让自己失了颜色,刚是喊出“黑长老爷爷”这几个字来,后面的话还没到嘴边便是不由自主地噎了回去。

同时,小黑影整个人儿更是由着他的右手,直接被吸到了古鼎身上,双手紧贴着古鼎,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小黑影顿时嗷嗷大叫起来。

只见那黑色长练却是突然在空中一滞,转而凝成了一只巨手,一个伸出,反向小黑影抓来,然而还没等到巨手进入祭坛,就是见到一阵光幕亮起,黑色长练凝成的巨手突然碰到什么阻拦一般,直接就是破碎四散了去,落入中心湖中。

而随着黑色长练散去,却是忽的现出四道光影来,由于所穿衣服颜色都是极为鲜明之故,同时又都因飞行而体表泛起一些微芒,因此倒是可以容易地辨得清来人模样。

赫然是紫袍族长在前,黑袍长老居左,红袍长老和蓝袍长老居右并列。

由于黑袍长老距离古鼎比较近的缘故,方才是出手想要阻止小黑影,毕竟自己尚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因此还没照面就是直接一个杀招袭来。

没想到竟是听闻对面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在呼唤自己,方才晓得应是族内某个家庭的孩子,于是立马变幻手诀,化矛为手,想将对方拉出祭坛。

不想黑色长练所化的巨手却是遇上已经启动的护鼎的四玄阵,因而溃散,黑袍长老只得无奈,当下也无法可想,只好是收住了手,回到紫袍族长身边,一齐将对面的老叟打量着。

黑袍长老此刻脸色变幻不定着,似乎很是惊诧于对方竟然能够将一个小孩送达古鼎,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深深的戒备与警惕!

气氛一时显得颇是有趣,好在小黑影的嗷嗷惨叫声便只是在阵中才能听见,不然怕是会惊动出更多的族人。

反观老叟这边,虽是见紫袍族长他们来势汹汹,却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丝毫不因对方人多便是有所怯意,也没有立马转身而逃,反而是面露笑意地将来人眯缝着眼睛看着。

老叟此举,更是让得紫袍族长一行神色凝重了起来,皆是身体紧绷起来,暗作防备,以防不测。

那边老叟见对方皆是端坐座莲,似乎是不想弱了自己威风,便是一招手,脚下黑水玄河顿是化为一座黑色坐莲同时升腾起来,与对方齐平,而自己直接是一个转身坐将上去,隐隐与对面的紫袍族长一行成对峙之势。

同时口中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轻笑着道:“七姐,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没破界呢,哈哈!你这身修为说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我族中无人了么!哈哈!”

怪笑声在空中散漾,经久不息,让得人们听着头皮发毛,但听在紫袍族长耳中,无异于重磅炸弹。

自己当初在自家排行第七,因此同辈的族人便是多以七姐七妹称呼,而如今已是近百年过去了,知晓自己这个别称的那一辈人早已是相继作古了,没想到这个突然到访的陌生人竟是知晓自己的底细。

如此想罢,紫袍族长当下顿是心惊,同时脑海中不住回忆对方究竟是何来头,奈何百年下来沉淀的记忆终是过多,因此一时半会倒是没能及时想起。

而紫袍族长旁边三位长老才是听罢,都是惊疑不定起来,毕竟从对方的口吻,似乎跟紫袍族长早是旧识一般,要知道,紫袍族长可是比四长老还要高上一辈的人物了,如何叫得他们不心惊!

紫袍族长思忖良久,好在称她为七姐的人终是不多,虽是年岁久远,最终还是想起什么了一般,神情微微动容,身体不住的有些颤抖,似是激动,又似是难以自抑,声音略是惊疑道:

“你是无念的弟弟无思?第三代族长不是说你已经死了么,你怎么?”

老叟听得这番话,不由再次大笑了起来,似乎遇到什么激动而又好笑的事情,又然后似是怒极了般,声音都是有些颤抖,恨恨地说道,

“哼,她当然巴不得我死了,当年我撞破她的秘密,如果不是我当时趁乱逃跑的话,恐怕我早死好多年了,如今,我算是活着回来了!她想不到吧!哈哈!”

听其声音,倒是怨气颇重,更是隐隐有一股深深的恨意埋在其中。

如此对话,倒是听的其他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敢情这突如其来的祖宗,竟是族长同一辈的人物了,这辈分是要高到哪里去才是。

紫袍族长像是肯定了什么般,不由是近前一步,紫拐驻在紫莲上,沉声道:

“你姐姐当年的事情,早已经是过去上百年了,当年要不是无念妹妹擅自闯入古鼎,族长来不及出手施救,她便不会香消玉殒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认为是族长的错么?”

紫袍族长似乎对第三代族长甚为敬重,语气不由加重了些。

老叟听闻这番话,没来由哈哈大笑起来,那笑竟有些疯狂,连其身边的黑水玄河都是爆炸了开来,之后只见其情绪更是激昂,声音有些发狂的吼叫了起来,

道:“七姐,我知道你向来最敬重那女人,可是你知道吗,当年那一幕幕场景,虽说是一百多年过去了,但我想忘都忘不了,那假仁假义的女人,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看来这老叟对紫袍族长也是甚为敬重才是,因此倒没直接拿紫袍族长撒气,不过语气中带着极怒倒是让人感受得真切。

说罢,老叟又是顿了顿,似乎陷入了遥远的追忆般,情绪稍稍有些平静了些,边说边是比手画脚的,继续缓缓回忆道:

“那时,那时姐姐才十一岁,再差一年便是可以等到沐冠礼了,可是我们家哪里等得了,三长老,三长老那混蛋公子竟是想要强行将我姐姐纳做小妾,就因为我父母只拿到一枚羽翎,地位卑微,无力反抗。”

“但是我姐姐死活也不同意,便是去求那女人,哀求她让自己提前参加几天后的沐冠礼,只要我姐姐能获得多一点的羽翎的祝福,家里的地位就可以上升了,他们也不敢随意欺负我们了,可是,可是那女人竟是一口拒绝了,还帮着对方要我姐嫁过去。”

这番话倒是让得紫袍族长一行都是没再说什么,毕竟自有了沐冠礼以来,等级观念的风气便是不知觉的在族内形成,几百年的流弊已经深深扎根在族人们的心里,自是难以根除的,而这类事情他们也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没想到对方知道我姐姐找了那女人,竟是要强行拿人,我姐姐只好逃跑,之后误闯进应劫林,意外得到了一块辟阵石,我姐姐,姐姐她天真的以为有了办法。”

“她没有逃走,而是偷偷回到家里把我拉上,刚好就在沐冠礼那个晚上,她让我在外边把风,自己便是凭着辟阵石的庇护,进入了中心湖,姐姐吃力地游了过去,终于是到了古鼎那边。”

“起先姐姐在古鼎上面左按右按的,古鼎半点反应都是没有,最后姐姐无望之下,便将辟阵石扔进了古鼎里边,没想到古鼎竟是起了反应,姐姐当时很是高兴的将手摸上了古鼎,我至今都还记得,还记得姐姐那时开心的模样!”

老叟的模样已经是有些发狂了,在半空中伸出手来,不断的往前伸去,似要抓住什么一般,让对面的紫袍族长等人都是微微动容。

而此时没人顾得上的小黑影,竟是孤零零的在一旁跟着古鼎苦苦抗争着。

一开始小黑影自是出于兴奋,才去触摸古鼎的,但当真正被古鼎吸住的那一刻,他已然六神无主了,只觉得全身心都是充满恐惧了起来,那是一种从心底里边涌起的绝望与无助,使得小黑影不住的挣扎着。

但是从古鼎中不断冒腾出阵阵冰冷的寒意,连着鼎身也是冰寒如雪,不住地涌进小黑影的体内,竟是感觉比鲜血从掌心渗出还要来的难受,深入骨髓,一阵恶寒,却是在无情的吞噬着自己的生命!

而古鼎的鼎身却是光转流离,图腾若隐若现,小黑影直感觉血都是要被抽干了,那股寒意还没任何罢休的想法,而自己早已经是再生不起半点念头了,只想着痛快一点过去才是。

但不知为何,自己竟是没能痛昏过去,而是掌心隐隐还有一股暖暖的凉意渗入,不断地往他脑袋冲来,使得自己神明不由得一阵清醒,叫他如何昏睡的过去?

然而这种清醒在此时却莫过于一种灾难了,毕竟昏睡过去兴许还是好受些,而现在,却是要亲身体会那种切身之肤的痛楚,以及阵阵莫名的恶寒。

如此感觉,即使是非常人也是难以忍受的,那是精神上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直教人痛不欲生。

这边老叟依旧是忘情地诉说着他姐姐的故事,其他人此刻仿佛成了最忠实的听众般,皆是悬在空中,静静的聆听着,

“之后,姐姐便是遇到了什么骇人的事物一般,痛苦的挣扎了起来,那时候我看到姐姐痛苦的样子,便是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但是我被阵法拦住,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虽然我知道姐姐发生的事情跟沐冠礼差不多,但真正看着姐姐受苦的模样却是另一种感觉了,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而后无能为力。”

“之后,那女人居然是第一个赶了过来,我当时有如抓到了救命草一样,很想叫,可是我怕,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怕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叫出来。而那女人只是眼神冷冷地盯着古鼎边上姐姐挣扎的模样,以及古鼎里边的变化,一点也没有出手的打算。”

“然而就在那时,竟是有两只鸾凤脱耳而出,然后在空中交汇,只见从红蓝灰烬中生出蓝蕴碧煌的模样,仿若天神降临,跟那个女人的本源圣兽灵种一模一样,但却比她的还要来的冰洁神圣!”

“那是四大护族圣兽之一的——水凤!”

此刻,只见紫袍族长闻言大惊,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起伏不定,便是沉声喝道:

“住嘴!别说了!”

声音里边竟是有一丝不忍与哀求!

而其他长老似乎只联想到了族长先前提及的沐冠礼之变,至于其他,一时难以捕捉,都是陷入了沉思,显然还没明白里边所包含的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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