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大喇嘛见自己已经用了五成的无极阴功居然伤不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寒枭,心底为之一惊,却仰面大笑起来,道:“你这个无名的小辈却比许多有名的高手强很多,老衲怜惜你是个练武的奇才,不愿伤你性命,你且去吧,叫那项青峰洗好脖子,明日老衲便去找他。”这无极大喇嘛的情形寒枭已是心头有数,当下微笑道:“在下打扰了大喇嘛,请恕罪。不便过于打搅,告辞了。”微转身形,就听那大喇嘛问道:“你可闻到老衲这里的香味?”寒枭哦了一声道:“闻到了,却不知是何香?”大喇嘛笑道:“此为天山上一种奇花的香味,那奇花叫做断肠,这断肠花闻之,一般人都要心神不宁,甚至心动狂念,你居然不为所动。这不仅是因为你武功甚好,也因为你心志甚坚。如此奇才,你却不为老衲所用,可惜可惜。”寒枭但笑无语,从容撩开帷幕,踏雪而去。
还未走出多远,但听身后有人裹着风雪飞扑过来,回首一看,却是那个妖冶的女子蛛娃。蛛娃眉目平添春色,收住脚步,道:“大喇嘛有话不好亲自与你说,叫我来传话,你可愿意一听?”寒枭也收住了脚步,瞧了瞧蛛娃,问道:“什么话,但说无妨?”蛛娃已经贴近寒枭,那一张风情绰约的脸面甚至就要纳入寒枭的怀中,寒枭微一抖肩,避开那张脸面。蛛娃居然只是一笑,道:“大喇嘛见你是练武的奇才,打算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寒枭倒是吃了一惊,淡然道:“在下师傅已经很多,不想再拜什么人为师了。请姑娘代为传话,就说在下多谢无极大喇嘛的美意。”也不多言,提聚一口真气,刹那已经无影无踪。
蛛娃站在风雪中,眼神突变苍然,幽幽一叹,顿足向帷幕走回。
寒枭只是片刻之间便已经到了空禅寺东的密林边,只见密林中居然建起了几栋木屋,木屋外有十几个道士四下里巡视,便猜出这密林里应是松风道人和门人扼守空禅寺的东去之路。身形飘忽,已经在木屋间穿行而过,来到了一间稍大的木屋前,只见门上悬挂着一把松风剑,由此可知,这间木屋乃是松风道人的歇息之处。风雪更紧,撞击着木屋的四壁,发出令人心悸的咣咣声。寒枭趁着这声音走到门前,伸手去握那柄松风剑,却听身后衣袂挟动风雪之声甚急,于是轻笑一声,转身瞧去,只见三个道人挺剑扑来,他身子一缩竟然破门进入了木屋。木屋中一个老道人正在清修,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冷厉甚是骇人。寒枭笑道:“松风道人果然是一代宗师,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静如岱岳,佩服佩服。”那老道人正是名驰天下的松风道人。松风道人依旧打坐在地,静静地瞧着寒枭,此时那三个道人也扑入木屋,呈品字形夹住了寒枭。松风道人终于开口了,声音老辣,道:“人家已经进屋,还摆什么阵仗?若是人家有意伤人,此时你三人早已血溅当场,一命呜呼。教你们勤练武功,总是阳奉阴违,还不退下。”三人诺诺而退,满面惭色。
松风道人终是不敢托大,悠悠起身,注视着寒枭,问道:“阁下飘然而来,应是替空禅寺前来打探虚实,是么?”寒枭轻笑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在下正是为了到道长这里打探虚实。”松风道人也是一笑,道:“贫道此次前来寻仇,绸缪已有多时,因那空寂和尚甚是厉害,是以联手西域无极大喇嘛,蜈蚣谷崔铁山,鬼母峰九幽鬼母和神箫书生杨柳岸四路高手。贫道也带来了自己的三十六个大弟子,虽然本领不济,倒也可虚张声势,摇旗呐喊,站脚助威。”寒枭似听非听,突然岔开话题,道:“道长将自己的松风剑挂在门外,应是大有深意。若在下所猜不差,道长此中深意是自己已经练成高深武功,不用成名的松风剑即可御敌于门外。”松风道人双眼一亮,道:“孺子可教也。你倒是个如此精敏聪明的人。贫道不妨告诉你,贫道不用松风剑已经有两年了,于今世间万物在贫道手中皆可成为神兵利器。”寒枭淡然笑道:“莫非道长已经练就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高深剑道?”松风道人听寒枭出口不凡,知道这年轻人不可小觑,悠然道:“你所说的高深剑道,贫道还未完全登堂入室,不过也差不多了。”寒枭也悠然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固然是剑道的高深境界,但是剑道的无上境界是无剑无我,剑人合一。道长今日所成虽不滞于剑,却仍滞于物。”
松风道人面上一热,盯着寒枭,道:“剑道之学,说来容易。徒好大言,又有何用?”寒枭没有接话,身形微动,剑气便已经从他身上重重激射而出,松风道人叫声不好,慌忙后退,寒枭已经冲天而起,那木屋被他身上的剑气所催,轰然倒塌,木屑纷纷扬扬地随风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