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光射出的瞬间,原本毫不在意的芸姗皱了皱眉头。她感觉到天地元气如潮水一般向对面汇聚而去,一条金色蜈蚣冲天而起瞬间和她的青光同归于尽。
同时一股冷冽之意袭来,“仙子好手段,老身齐云特来拜会。”
看似拜会,实则杀意浓厚。芸姗自是知道招来了老怪物,真元流转暗自戒备起来。
就在这气氛凝重之时,又一声音响起:“此中有些误会,两位切莫大动干戈,以免伤了和气。”
听到这个声音,莫寒顿时大喜。
“爷爷,你也来了。”说着从织云锦上跳了下来,向自己未来媳妇儿跑去。
好在晨溪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一面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另一面又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仙子姐姐,若是有点意外,莫寒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令莫寒有点意外的是,这仙子姐姐早在之前还救了自己的爷爷。莫寒将自己和熊大王,还有芸姗之事通通说了一遍。这一说顿时听得几人大感意外。
当然,其中隐去部分面红耳赤的事情,归根结底这祸还是莫寒自己引出来的。
误会解除后,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散去。
听说是芸姗救了莫寒之后,晨溪顿时对芸姗很是崇拜。不仅不因刚才之事生气,还非要感谢芸姗,谢她救了自己的未来夫君一命。
这弄得芸姗心里怪怪的,只是那种味道说不出来。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勉强微笑着一句“降妖救人乃修道之人的本分,不用感谢。”一笔带过。
此时已是深夜,莫老头本想邀请芸姗到村中歇息一晚,芸姗却以门中尚有要事为由推脱。莫寒本想说点什么,却被芸姗瞪了一眼便不敢再开口。
说罢,芸姗便要起身离去,忽然又想到一些事情。
“莫老伯,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让莫寒修炼道法,以他的资质不用三年五载便可小成。”
莫老头对此并不感到诧异,芸姗的修为有多深他自是有所了解。她能看出莫寒的资质,这一点也不奇怪。
莫老头儿看了看莫寒,突然神秘莫测的说道:“不瞒仙子,小老儿早有此意,只是时机未到,勉强不得。”
这望乡村有些名头,旁人不知,芸姗却是十分清楚。心知此事勉强不得,只好作罢。
突然芸姗将目光看向熊大王:“莫老伯,芸姗来此地一是有任务在身。二是经门中前辈指点,说来此有机缘可遇。这熊怪不知老伯可否有用,若无用芸姗正好带回去当坐骑。”
莫老头正担心芸姗走后,不好处理这熊怪,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听到这话顿时心中大喜。
“这熊怪我们留来无用,仙子若是想要,带走便是。”
“那芸姗就在此谢过了。”说完芸姗扔出一个圆环套在熊大王的脖子上。
见到自己脖子上多出一个项圈,熊大王顿时感觉别扭起来,心里满是不甘。可一看到芸姗掌中的青光,还有脸上的怒意,顿时便不敢造次,只能得听之任之。
芸姗来到莫寒身前,将织云锦塞进莫寒手中道:
“小滑头,这个织云锦送给你,日后若是有事,可以到万丰山驭兽宗来寻我。现在我把织云锦的控制之法交给你。”
说着将嘴伸到莫寒耳边,顿时一股幽香传来,惹得莫寒又是一阵面红耳赤。说完,还轻轻的敲了一下莫寒的额头,叮嘱他千万不可将控制之法告诉别人。
熊大王虽万分不愿做人家坐骑,却又无可奈何。狠狠的瞪了一眼莫寒道:“都是你这个臭家伙,害得我沦为他人坐骑。日后若有机会定要找你报仇。”
这话说的莫寒很不好意思,不过此事他也无能为力。只得很严肃的,眼巴巴的看着,以表达心中的歉意。
看到莫寒这样,熊大王也不再气恼,接着说道:“若你还有机会去那湖中,可以到湖底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宝贝。”
熊大王说完便不再理会别人,芸姗提着项圈青光一闪便破空而去。
说起来,莫寒应该好好谢谢这熊大王,虽被它追了几大山坡,但也是它帮助了莫寒伐毛洗髓,如若不然,青灵果的药力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莫寒吸收。更重要的是,熊大王告诉了他宝贝的消息,这何尝不是莫寒的一场机缘,正是它一个消息,才让莫寒踏上了修真之路。
看似无趣的一场追逐,却让一熊一人为彼此改变了命运,机缘很多时候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见到此状,莫寒心里啧啧的想道:如此大的个头,竟然这么轻轻的就提走了。
此番事了,莫老头便押着莫寒回家。一路上莫寒少不得又是一阵吹嘘,听得几人哈哈大笑。
只是几人不知,某个悬崖峭壁之上,一道黑影儿正默默的注视着几人离去。
莫寒回到家中已是疲惫不堪,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梦如期而至。天还是那般,七颗滚滚烈阳缓缓下坠。大地上山火熊熊,河流干涸。生灵死伤无数,到处充满绝望的哀嚎。
当祭坛的烈火熊熊燃起时,那一滴泪水也消失不见。玄都在烈火中喃喃不息,其实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空中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初时有些模糊不清,其后又有些断断续续。
“如果,以我的命祭天,真的可以挽救苍生?”
“可以,因为你是玄都。”
“那便以我之命祭天吧,我愿牺牲自己换取族人的命。”
“可我舍不得。”
“可你不是人,人妖不能结合。我以我之命换天下人之命,若你真的爱我,便像爱我一样爱他们,他们会代替我生生世世与你相伴。”
“啊……,上天为何如此待我,你是我今生挚爱,却要我亲手将你杀死。我好恨,我好恨,我恨苍天……”
“你能看出我是女儿身,同时你也应该看到,你便是我今生的劫难。你是龙族至高无上的青龙,又何必来爱我这凡间女子。若你真的爱我,那便以我之血,血祭苍天。”
梦中景象犹如沉寂,感觉不到苍穹怒吼。如此真实,这当真是梦境,睡梦中的莫寒不由得生一个念头。
当金剑刺出时,眼角的泪也随之飘落。当熊熊烈火席卷时,泪水已经随风而逝。人们划破自己的手,将血滴落在祭坛四周。
同时族长仰天长啸,化作青龙真身,锋利的龙爪一下扯掉一大片龙鳞。顿时血雨倾盆,仿佛要将整个祭坛淹没。
青龙之血滴落凡尘,祭坛四周的血开始自由流动结成血网,血网围着祭坛化作一个巨大的血阵。
青龙默默吟念,血阵光华大作,将祭坛周围的人完全笼罩其中。
青龙回首,看向身披兽皮的祭师:“白帝,你离开吧,天下人等着你去拯救。不要辜负了我和族人的期望,更不要辜负玄都的期望。”
“族长……”身披兽皮,手持兽骨法杖的白帝对着青龙跪下。
“你已拥有神龙之血,我的神力。你可以将那些神力分给合适的人。但你要切记,若是滥用神力,必然招来劫雷灭杀,那是我对犯错之人的惩罚。
若日后你大功告成,或许可以回到此地,玄都和我都在这里等你。”
白帝离去,祭坛周围突然冲起滚滚金雷,金雷冲天而起,向燃烧着滚滚烈火的七颗太阳冲去。
白帝再次对着祭坛的方向跪拜,然后向天下走去。
以血祭天的何止一个人,那是整个部落,只是那个人为何愿意这般牺牲自己。
…………
清风细雨带着浓郁的生机而来,势要将世间带入繁华。莫寒坐在房顶上,感受着这扑面而来的气息,突然有种淡淡的忧伤。
他并不太明白梦中到底讲述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但他明白一点,他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他的亲人。
莫寒突然站起来,对着天空大喊道:“爷爷……,我要去当神仙,我要去修炼。”
莫老头正在做饭,突然听到莫寒大吼,顿时骂骂咧咧的从屋里出来:“一大早的你嚷什么呢。对了!刚才你说什么?”
“爷爷,我要修炼,我要当神仙,我要保护你们。”
“臭小子,你还不下来,等下又得把房子给拆了。修炼不是儿戏,非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你可要想好了。”
“哼,糟老头子,又在那啰嗦,小爷我何时开过玩笑。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跳下房顶便向山上跑去。
“好你个臭小子,去哪儿,都快吃早饭了……”
莫寒一路狂奔,莫老头的声音很快便被甩到后面消失不见。
问:莫寒这么着急,去哪里啊?
答:莫寒决定修炼,所以寻宝贝去了。
问:还没修炼,找什么宝贝,不怕宝贝没找到,小命先丢了。
答:怕死不修仙,听说修炼有宝贝才方便,先找点宝贝傍身,以后才能大展宏图。
去去去,这都想什么呢,莫寒一边跑一边胡思乱想。
莫寒速度很快,特别是伐毛洗髓之后,速度更是提升了一个层次。不过半个时辰,莫寒翻山越岭已经来到狼群领地。
莫寒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四下打量片刻,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不知道狼群还在不在。
在没有熊大王的掩护下,他还真不敢和狼群正面为敌。
毕竟一个完整的狼群,就像一支有建制的军队,以狼群悍不畏死的性格,在狼王的指挥下,足以将十个莫寒这样的武林高手打的屁股尿流。
莫寒顺着山坳往上爬,很快便来到一个山头上。莫寒站在最高处向狼窝的地方看去,发现只有寥寥几只,闲散的在地上打滚嬉闹。
据莫寒推测,若不是因昨夜受惊,四散的狼群还没回来,那便是大部分都出去觅食去了。
突然,莫寒感到针芒刺背,一种冷冽之意席卷全身。莫寒连忙低下身子,悄悄的四下观察。
很快莫寒便发现在山坳边的巨石上,趴着一头体型硕大的白狼。刚好那白狼的目光正注视着莫寒所在的山头。
莫寒心里打了个寒战,想来那就是狼王。没想到那狼王如此厉害,被它看一眼都如坠冰窖里一般,若是和它面对面还不得给冻死。
被这一看,莫寒顿时不敢轻举妄动,好在那狼王似乎并没有发现莫寒的踪迹。莫寒也并没有发现,在狼王的另一面,血迹已经将巨石染红。
他并不知道,莫老头儿前一天晚上的,便是这头狼王。若非芸姗突然出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莫寒捂了捂腰间的柴刀,武器是野外生存的根本。他决定绕开狼群,另寻别的路上山。
他相信熊大王绝对没有骗他,因为他在湖中时也有奇异的感觉。只是当时太过充忙,错以为是幻觉罢了。
莫寒是个出色的猎手,这是他偷听莫老头和别人说话时听来的。事实也是如此,他不仅擅长与野兽厮杀,更重要的是擅于分清情况,以选择最佳的战斗方式。
若非如此,他也没办法在熊大王的追杀下,完好无损的坚持整整一天一夜。
很快,莫寒神不知鬼不觉的,便绕到了山顶的湖边。此时已是正午,湖中死鱼不翼而飞。莫寒掏出几个野果,坐在湖边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