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辰逸伴着康红兵的怒吼,欠身鞠了一躬。这是发自内心的一谢,谢他萍水相逢,却帮着躲了一劫。谢他一面之缘却热情如此,重视如此。更谢他身上留着自己曾经的影子不曾放弃,谢他能让自己一睹那抹容颜……
“干什么呢?发这么大脾气!”李诺娴推门走了进来,正碰上准备离去的田辰逸,看着两人的脸色,真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能吵了起来。
李诺娴按着田辰逸的坐在沙发上,白了一眼丈夫,娇怒道:“整天都是这副臭脾气,辰逸来一趟容易吗。枉你还经常念叨人家,来家里做客了,你看看你那样子,是主人该做的吗!辰逸啊,你坐着,甭理他。他就那臭脾气,这是我家,我做主,不尝尝我手艺,今天你可出不了门。”
话落,田辰逸竟然和康红兵同时开了口。只不过田辰逸说的是:“嫂子,是我惹红兵大哥生气的,您别埋怨他。”而康红兵说的却是:“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我对他失望透顶。”
再次话落,片刻宁静。康红兵是个有知识有素养的人,所以第一时间品味到自己竟然落败了,败在了素养上。张口说道:“他竟然下了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充当打手去了。不管起因是什么,这样总是不对的。我康红兵看不惯这样的人。”
李诺娴微微皱眉,不解的看向田辰逸:“辰逸,为什么?我不认为你是这样的人。”
田辰逸仰头舒了一口气,坦然的看着李诺娴轻声的将经过诉说了一遍。
李诺娴叹了一口气,自顾的说道:“错了,也是对了。至少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没有对错,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爸,我也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刘权本来就是恶人,矿场本来就是金哲的,政府不替人家伸张正义,凭什么不能自己再去抢回来,难道就该给恶人占着?再说了,这个小叔……大哥哥,人家是为了救战友的父亲,这有什么错了!”田辰逸这时才注意李诺娴身后跟着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眼睛,相貌更是没的说,有这么一对父母,女儿长大也是国色天香的存在。
“看看,咱家子木都能分清的道理,你哪来那么大脾气。辰逸,你坐着,我给你做饭去,别理他那副臭脸。子木,你在这监督你爸,再摆脸色,甭让他上桌吃饭。”李诺娴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这一顿饭吃的算不上愉快,两个男人之间的观点不合,哪里再有那么多的话说。好在李诺娴和子木丫头的闹场,气愤才不算压抑。
告辞下了楼,田辰逸静静的看着那一户透着灯光的窗,想着那副令自己无解无控的相片,静静的站了良久,落寞的消失在了夜色……
……
故事回档,时间一天,地点美姑,起因杨虎,人物无视。
无视是因为这是个小人物,小的不足为奇,小的只在故事里留下了只言片语和一刻春光外泄的妩媚、一个响亮的巴掌。风尘中的女子,本就不会留下真实的姓名,叫她丽丽也好,喊她小雪也罢,或许她都曾用过,那便不再深究。
历史是伟人的巨作,是英雄的舞台,终究是以失败者的落幕告终。却不曾想,很多历史都是因为不起眼的小人物,轻轻的触动了奇妙的琴弦,又或许称之为拨动了历史的年轮。
这个小人物,促成了杨虎的小计谋。杨虎的小计谋,针对的是金哲,借助的是刘权。这个小人物,便是让田辰逸笑骂杨虎房事之时也会接电话的女主角,那个刘权KTV的********。
杨虎只是告诉她,金哲找来帮手的那些人跟他闹掰了,人已经离开了美姑,永远不会再回来。第一个告诉刘权这个消息,肯定会博得大老板的欢心。别问我是谁,请叫我雷锋。
小人物虽小,也不是有胸没脑的痴女,琢磨了好一会功夫,事情即便有假,也不过被大骂几句而已,这几日刘权就状若疯狗,外面受了气,身边的人遭了央,挨骂的还少么,不差那几句了。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可就真美妙了!
于是小人物兴冲冲的跑到了刘权的办公室,进门便迎上了一句粗俗的恶骂:“妈啦个B的,门都不敲就敢进来,都他妈拿老子不当回事了了是吧。滚!”
小人物媚笑扭着身子凑上去:“哎呦~老板,人家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怎么这样对人家。”
“发骚了找别人解馋去,别碍着老子眼!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刘权自从败下了阵来,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看不起自己了。到手的金窝窝飞了,手下的小弟躺满了医院病房,那小子许诺的医药费也不见金哲送来,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看啥都来气。
“哼~”小人物不满的扭捏了一番,红唇轻启:“金哲找来的那些人跟他闹拜了,都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刘权猛地停住了老板椅的摇摆,瞪着眼睛愣了片刻:“哪来的消息啊?又出去卖身了?”
小人物娇臀靠在桌上,摆了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亮子~亮子!”刘权扯着上门吼来一个青年,劈头盖脸的急道:“马上去金哲的矿场,看看有什么动静,那些人还在不在。给老子小心点,别让人家发现咯。”
亮子想起那天的惨状,心里一个哆嗦,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这边房门还没带上,刘权从椅子上一窜而起,一把将小人物推到在桌上,引得小人物一声娇呼。刘权一提一扯,短裙之下,露出一片雪白,乍泄无限春光。只听一声闷哼,粗重的喘息伴着娇喘连连,将凄冷的房间也温的热了。
亮子撇撇嘴,把老子派到矿场,自己在这儿白日宣淫,怎么就不让你老婆撞见挠你个大花脸!这个小骚花,狗眼看人低,老子哪里不比老板好看,馋了这么久,一口肉都不给吃。这也就罢了,想想医院躺着的那些兄弟,心里又哆嗦了一阵,那地儿……是人去的地方么!
小人物的娇喘声越发的大,隔着门也听得清清楚楚。亮子咒骂了几句,终是悻悻的下楼去了。
亮子带着两分的牢骚,三分的不情愿,五分的恐惧不知是否在谍战剧里深受启发,特意换了一身不怎么显眼的衣服,摘下了银光闪闪的耳钉,这才忐忑万分又小心翼翼的溜到矿场。
亮子其实胆子并不小,社会上混的,而且混到小头目这份上,没些胆子是不成的。只不过这胆子被田辰逸那一站打没了,打怕了!
倾巢而出还不够人家五个人塞牙缝,自己这屁颠屁颠的跑来,简直跟送死无疑。亮子心里揣摩着,该不会是老板马子醉后被自己揩油的事漏了吧,怎么就让自己过来送死来了。恐惧、彷徨、无助,亮子心里百感交集,缩在路边也不敢靠近了一探究竟。
“妈的,惹毛了老子跳巢。这地儿还数不上你最大!”亮子嘟囔的骂了一声,从盒里叼出一支烟来,捧着双手遮着风,凑着脑袋迎上了火机上摇曳的苗子。
冷不丁一道黑影疾驰而过,亮子一个哆嗦火机掉在地上,“碰”的一声炸了壳。
“你妈卖批!你娃……”亮子一嗓子川骂刚开腔,只见那车并不减速,一个漂移进了矿场,吓得连忙闭上了嘴巴。
那疾驰的车“吱”的一声急刹停在几个人跟前,带起灰尘满天,惊的几人鸟散躲开。
车上下来一个略黑略俊的男子,奔着人群里的金哲就去了……
亮子离的远,只是隐隐的听到:“欺人太甚……矿场也有人家的一份……容不下他们……老子不干了……”
亮子正琢磨这是唱的哪出,却见那个风风火火的人影,从旁边拎来一把镐头,舞的如风火的轮子般,片刻功夫将旁边两辆车砸的没了个模样。那人影解了气,扔下镐头,对着金哲吐了口口水,甩开拉扯他的青年,大步的走了出来。
亮子呆呆的看着闹剧,一时脑子有些木讷,直到那人影擦身而过,亮子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模样,就这么看着有些面熟的青年走近身前。
阿木皱着眉看着眼前碍眼的青年,那副呆呆的样子傻的惹人厌。一肚子火气还没撒完,撇着嘴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母猪上树,还没见过帅哥砸车么!”
亮子猛然想起那场噩梦这青年也站在旁边,虽然动手的没有他,哪里还有胆子还嘴,诺诺的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阿木继续撇撇嘴,这怂货真没犊子,长发飘飘的顺着公路远去了……
……
刘权听着亮子的描述,脸上笑开了花,这些天的憋屈可算能出口恶气了。刘权也不傻,那几个煞神走了,生怕金哲警局里找上了靠山,反正那些人都相熟,委婉的摸了摸情况,顿时乐了。这金哲以前傻的可爱,现在还是这般!这一手过河拆桥当真漂亮,竟然生生的把自己活路给断了。
刘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得亮子有一个哆嗦:“去!能动的都给我叫来,******现在就杀回矿场!”
亮子复一哆嗦,这一天屁事没干,就让老大吓得直哆嗦了。哆嗦归哆嗦,命可是自己的,诺诺的说道:“权哥,咱……咱打不过吧……”
刘权一巴掌抽在亮子后脑勺上:“******,老子怕过谁!跟兄弟们说,那几个人走了,金哲他现在就是个屁,咱们现在就把他给放了去……”